霍戬回了病房,刚刚还满脸痛苦的青年已经坐了起来,正倚靠着床头,小口小口吃着粥。他就说这家伙怎么可能会有事?这不是好好的吗?任川注意到来人的身影,抬眸瞧了眼,他没再像之前一样害怕得躲起来,能坐起来把这碗粥喝完已经算极其勉强了,他再没有力气去躲,也就不再看着霍戬。打也罢,骂也罢,挨过去就好了,小三施舍的粥都喝了,只要死不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忍的?任川像是豁然开朗一般,将见底的碗放下,压根没搭理门口的男人,自顾自躺下又要睡。霍戬这一趟折返,担心只占了一点点分量,最重要的还是别的事。他对任川无视自己的态度感到不悦,平生莫名的恼怒,霍戬几步到了床边,一只手便将人拎起来,打量牲畜般的目光落在任川脸上。任川到底还是怂的,很显然他斗不过霍戬的,无论哪方面。霍戬比他强壮比他聪明,也难怪三年时间就混得风生水起,他不同,他是废物,是嫁过来就见不得光的东西,是霍戬的耻辱。每每看到他,霍戬就会想起当年的事情,这就是颗炸弹,没有任何破解方法,稍不留神就会炸裂。任川被迫看向眼前的男人,绝美的眸子里埋藏着滔天恨意,伴随着悲伤溢满了眼眶。好像有什么东西砸到了虎口,是滚烫的泪。泪珠一滴滴砸落,霍戬一激灵,被烫得立马甩开了手,就好像这落下来的不是泪,而是硫酸。他厌烦哭哭啼啼的任川,别人觉得懦弱惹人怜惜,他只想狠狠**他,叫他哭得更惨,这样才会大快人心,至于这半死不活的落泪,让他没什么兴趣,又牵动着心底一丝不明显的情绪,实在糟糕。霍戬将之前那份文件摔在任川脸上,几张纸散落下来,床太小了没兜住,它们稀稀拉拉散落在地。任川看了一眼,是之前姐姐公司转让的那份合同。藏在被子下的手死死扣着床单,指关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任川生生扣断了两根指甲,血液弄脏了白得纯粹的床单。“我不。”任川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又一次拒绝了霍戬的要求,这足以让他吃到不少苦头,可这个字他签不下,哪怕清楚霍戬最后会使手段来夺取,现在这样顽固对他没有一点儿好处,他也不愿意亲手将姐姐的东西拱手相让于仇人。“我不会签……”“啪!啪!”霍戬受不了他固执己见,两个巴掌扇了过去,用最粗暴的方法阻止了青年的话。很疼,脑子仿佛被塞进一个马蜂窝,蜜蜂们围绕着他,嗡嗡声响得很大,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疼。霍戬的力气可比林涵伞大太多了,任川的脸肉眼可见迅速红肿起来,鼻子涌出一股热源,嗓子眼也腥得难受,他机械地抬手去摸,是血。任川擦掉血,只为显自己没那么狼狈,他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喊,也没有求饶,只是平淡的重复着一句话。“不会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