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河中遭遇

漆黑中，河水静静地流淌，惊不起一丝波澜。哗啦一声，一道人影冒出水面，遇溺得救般不断的张口喘息，口鼻贪婪的呼吸着周围的新鲜空气，直到冰凉的空气在体内过滤了一遍，适才缓和了肺部的痛痒。冰冷刺骨的河水，让秦明脸上如同被抽干了鲜血般苍白，他一边在水中挣扎着，一边呼呼喘着粗气，惊疑不定的打量起周围的一切。只是周围入眼一片黑沉，伸手都不见五指，见不到任何东西，黑夜仿佛吞噬了整个大地，静寂陌生的环境令人感到心惊肉跳。他划拉起胳膊，厚重的湿衣贴在单薄瘦小的身躯上，上了岸，发出的动静将栖息在河岸边林木枝头上的鸟雀惊得扑棱棱乱飞，惊疑似半夜天敌野兽上门。脑袋好像被人硬生生锤了一锤子，发蒙得厉害。秦明甩了甩湿漉漉的脑袋，头脑里仍然一片混沌，直到耳边传来的几声呼喝声，才猛然将他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手足无措的朝四周扫了一眼，夜影幢幢。蓦然想起了什么，只见他咬了咬牙，又再次轻身回到冰冷的河水之中。只露出大半个脑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岸上。不过片刻，不远处一片火光跳跃而来，几个朦胧的人影迅速朝他这边靠拢过来。“该死！”近不可闻的一句咒骂，河中人朝上深吸了一口气后，整个人没入到了河水之中。河面掠起一丝波澜，流水荡起曲卷。这是河中人影顺着波浪潜行而去。顺着河流下游，悄然潜去，秦明不时的冒出水面大口喘息，然后又接着下潜，也不知道游出多远，对身后岸上之人惧若狼虎。冰冷的河水好像抽空了他身体所有的力气，虚脱之感不断涌来。然而岸上的动静始终在他耳边徘徊，似乎那几个杀手都一直跟着他在岸上追赶。天空黑云逐渐散却，水面在零星光亮照耀下显得波光粼粼，四周依然一片黑暗，岸两边是密密麻麻的林子，繁茂的枝叶，几乎将河上方的天空完全遮盖住。黑沉沉的，让人不禁压抑得难受。勉力撑着一丝眼帘，秦明只能勉强保持着不被河水淹过鼻翼，感觉着虚弱快要夺走他的身体。随着时间的推移，水流渐湍，这让他倍感吃力，不仅头脑也变得昏昏沉沉的，连眼皮子也开始直打架，衣服透水隐隐传来的那股子沉重感，更是让他恨不得一头昏睡过去，用不着再这般遭罪。前方不远，河岸渐渐亮堂，火光在黑暗的林里撑起了一片另类世界。柔和的光芒好似野外点燃的篝火，淡黄色的火光，如此熟悉，在这黑夜中多少能够给人带来一股温暖安心的感觉。有篝火，说不定有人在这里！秦明心里本能的滋生出了些许喜意，一个曼妙身影就已经先行映入他的眼帘，如仙如画，俏生生的，立在他前方不远河中。长发散落在腰间，墨黑的颜泽比起这夜都要深沉，绝美如玉的面容如削，凝脂白雪般的肌肤透着冬梅的薄粉，冰清玉洁，身影似现出在星汉银水的那一方仙家，唯美如画。许不知是否是错觉，近看那绝美的容颜似落了一层天山寒霜，紧闭的美眸上睫毛凝冻仿若最美的晶莹雕帘，在黑夜中都细长可见。怕是世上最美的画中仙子也不过如此，秦明下意识砸吧砸吧嘴巴，原本想着的求救一出口就变了样，根本不记得自身危险。睫影轻颤！哪料那女子警觉，双眸一睁，目光似是真就如射出了两道寒芒，余光偏向秦明这方。不见她如何动作，秦明眼前顿时乍起一片如帘水雾。待水落雾散，女子早已披上衣物遮住曼妙身躯，一袭白衣长裙，仿似九天仙女下凡，俏立于岸。“喝！”目光凌然间，淡淡的白色荧光在女子纤细的柔荑中闪动，眼角一动，她原本要推向河面的动作，却突然停了下来，随即猛地转身一击，荧光成团脱手而出，直袭来者，后方岸上靠近的六名黑衣人，登时为这女子的反应吃惊，为首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大喝一声，同样推出一掌接下。浅淡的白色荧光，化成的气团，瞬间与厚掌在空中碰撞爆发。劲风呼啸，高大的黑衣人面上只露着的眼中惊讶可见，身形已经忍不住“蹬蹬蹬”倒退了好几步。“这女人好厉害！”已经悄悄躲到河中暗处的秦明，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断下来，目光闪烁莫名，眼睛直盯着岸上的女子和那六个杀手，心中咚咚咚的直打鼓，恨不得女子立马把这六人打趴下。岸上女子微微蹙眉，目光不善的盯着这些不速之客，淡漠的气质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出尘脱俗，冷然绝美的脸庞上，泛着丝丝寒光，叫人不敢轻视。那为首的黑衣运功收气，阻止了手下们的动作，望向女子的眼中露出凝重同时，心下已是凛然，面前这个看似柔弱的美丽女子赫然正是一名先天境界的高手，看其运用的真气光芒微弱黯淡，气不成形，明显是刚刚突破后天不久，初晋的先天武者，不然他也不敢轻拭其锋。方才那看似薄雾轻盈的荧光气团，正是先天大道的武者体内凝聚而出的真气。高大的为首黑衣目光紧紧与女子对视，他本身就是一名后天巅峰的武者，一身内力已然达到纳力十重之顶，距离先天也就一步之遥，一出手轻则便可碎石断壁。但要比起真正的先天强者，却还是无法与之抗衡。这就是境界之间的差距！若是放在平时，难得遇见一名实力比他高出些许的初晋先天高手，即便不敌，他也许也还会忍不住与对方比试比试，以此助他突破。然而当下却是没有时间能让他逗留。为首的高大黑衣对女子拱了拱手，声音洪亮，道：“我们正在寻找一少年，只想过来一问，阁下是否见过？”“没有。”女子不为所动，依然冷冷吐声，冷若冰霜。为首之人眉头一蹙，锐利的目光不露痕迹的在女子周围扫视一眼，随即收回目光，拱手道：“既然如此，就此别过！”高大的黑衣男子竟就真的便挥手匆匆带着其余五人消失在林间。见得这些人走后，女子这才缓缓转身，看向渐渐急流的水面。古井无波的深邃眼眸，露出一丝怒恨。“不好！”秦明暗叫一声，整个人当即没入水中，不料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他从水中吸飞了起来。下一刻，秦明就感觉到一股磅礴的力量印在了自己胸膛上，胸口位置竟像是被人用大锤狠狠砸了一下，剧烈的疼痛顿时传来。噗！殷红的鲜血喷洒，散落一片，他不可思议的睁大了双眼，望着那张绝美如画的面容。刹那四目相对。嘭的一声，秦明身影跌落河中，溅起了大片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