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弗兰克医院

以小章鱼在夕阳红整形医院的表现来说，怎么也不该摊上一个脑瘫的名额分配。温时认为问题出在那一句“组装好了”，影子是恐怖之主的大脑，回归本体后，如果医院规则拿这九个脑子和影子做对照组，那确实是瘫，被单独拎出来不冤。“你再坚持一下，我会尽快去找你。”具体多尽快，温时没有保证，既然它很安全，温时得先去捞计元知。“这家医院侮辱我的智商……”小章鱼还想要抱怨什么，被温时轻声打断：“小聪明，跟我描述一下你那里的环境。”电话另一端沉默。温时顿时明白了，要是能说这些信息，小章鱼一开始就会先提到深层区域的状况，游戏作出了限制。【通话时间门不足十秒钟。】【距离下次接听智障区的来电冷却时间门十二个小时。】温时又多嘱咐了两句，通话结束。收起道具，温时说：“它确实是那个区最聪明的，否则找不到电话筒。”小章鱼的这通电话彻底佐证了温时先前的猜测，同类型病人聚在同一区域，电话筒不止一个。否则以小章鱼的武力值来说，不可能在一群厉害的病人间门找到唯一的电话筒。一直没有开口的虞星洲忽然出声，他思考后认同温时的绝大部分判断，但有一条意见相悖：“档案室未必不在一二层。”历南也颔首。任务提示关注病人病情，实习医生的活动范围只有前两层，档案室如果建的太高，缺乏合理性。他们一直没看到，可能是藏得比较隐蔽。“二层我没有来得及转完，一层……”温时本来想大家分一下去不同病房和科室查看，话到嘴边又收了回来。阿奥昨晚在强调工作事项时，提到过不要乱跑，除了祈祷需要，白天严禁他们去往各个病房。正式编的重要性可见一斑。一些事情温时做可以敷衍过去，如在二楼偷看值班表被发现，借口路过离谱但能搪塞过去，如果是历南等人，小则惩戒，大则被驱逐出医院。不可能喂药七天，今晚必然有新的任务，等到夜晚再搜查时间门不够。历南开口道：“确定员工有没有乱跑，最好的办法是查寝。护士每隔一段时间门应该会去员工宿舍，把握住其中的时间门规律即可。”温时颔首：“行，那你们先回宿舍，我先去再转转。”医院白天病房的门紧锁，夜晚反而能顺利进出，这条走廊他也算来回走过好几遍，两边都是关着的门，显得走廊更加幽深狭窄，实在没什么好探索的点。在路过治疗一室的时候，见门没有完全锁紧，温时停下脚步，鬼使神差地伸手推了一下。门扇比想象中沉重，第一下没有推开，见四下无人，他索性直接用身子粗暴地撞过去。咚地一声。一股阴风贴面而过。见识过了弗兰克医院的脏乱差，门开的刹那温时对室内的干净颇感意外。墙面洁白，地面瓷砖完好，再一细看，电椅、压脑器、能让人骨头裂开的机架酷刑，面积不大的治疗室几乎被这三件刑具占据了全部地盘。机架的麻绳上血迹斑斑，黏着无法清理掉的碎肉，但从板面的光滑来看，每日的清洁做得很认真。同样的干净，温时只在祈祷室见过。他的视线顺着机架缓缓上移，最终停在了挂在墙壁上庄严肃穆的十字架上。祈祷室里，胖护士把十字架当方向盘转的一幕出现在脑海里。温时移开不稳定的机架，弯腰推着电椅到同一位置，站上去后发现还差一截距离，他踮着脚伸长胳膊，终于双手顺利握住十字架的尾端。不知道扭动十字架后会发生什么情况，保险起见，温时穿上了【小斗篷】，进入隐形状态。红色斗篷裹着白大褂，显得莫名怪异，寒意逼人的治疗室里，御寒效果让体温回升了不少。“走你。”温时用力一扭，十字架逆时针被扭动，他听到了类似机械转动的声音。我可真是个机灵……墙面自动翻转，光线随着暗门打开浸润过去，阴暗被驱散的瞬间门，一个瘦骨嶙峋穿护士装的女人站在门后冰冷注视着他。温时先前自在的神情陡然一变，机灵鬼的念头烟消云散。他站在电椅上，被迫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和护士四目相对。小斗篷的隐形效果还有四十秒左右。然而温时没有动，护士特意掀起眼皮，两只眼珠像是凝滞在眼眶里，不眨也不转动。就像是……就像是看得到他一样。温时试图走下电椅，他有一种相当不好的猜测。弗兰克医院的护士少得可怜，如果胖护士只负责一二层的病患，那现在出现的瘦护士或许是负责深层区域病人中的一员。女人没有胖护士那么丰富的表情，身上看不到一丝人气，感觉比胖护士厉害很多。温时屏住呼吸，【小斗篷】不能完全遮掩住气息，遇到有特殊能力的npc，也是白瞎。就在他蹑手蹑脚，鞋子和地面即将接触到的一刻，护士突然像是提线木偶一般，没什么血肉的手掌搭在电椅上，滋滋……滋滋，没有通电的椅子自动出现电流并极速传遍全身。温时身子骤然一软，膝盖弯曲，整个人半挂在电椅上。他想倒下去，紧贴着冰凉的瓷砖缓解抽搐的肌肉，但身体就像是被固体胶黏在了上面，死鱼一般地仰颈**着。以前穷怕了，两眼一黑前，温时拼着最后一口气，把斗篷收了回去。不知道是不是靠着这一缕顽强的意志，他没有彻底丧失意识。冷，头疼得像是要裂开一样，胳膊被拉扯的钝痛让一丝意识残留着。自己好像在被拖着走去一个地方。刚刚温时倒地的时候，嘴唇一直微张着，原本柔软的唇瓣干裂出血。除此之外他眼睛涨疼，伴有高频率的耳鸣，浑身没有一处是舒服的。终于，温时费劲能睁开眼睛的时候，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不会再有比我更倒霉的人了。难得这么稳，斗篷都穿戴好，结果解锁了一全新npc，想想都令人心碎。没有窗户，黑暗中温时放出老人鬼给自己解开麻绳，同时取出小提灯。护士不见了，对面，同样的角度，蛆一样侧着身体的男人和他对视。艹！温时心头一震，理智战胜了冲动，没让他直接把提灯砸过去。老人鬼好像很讨厌这里，没有像往常一样抱怨温时把他关的太久，反而主动缩回了鬼盒。在询问老人鬼的异常前，温时把提灯靠近了一些，确定没看错，对面躺着的是七诫会长。对方已经挣脱了麻绳，但实习生乱闯遭受的电击更加强烈，他到现在还没能直起身子。“你怎么在这里？”七诫会长没有解释。能当上会长的人，分析能力绝对不差，从看到胖护士转十字架起，他就立刻联想到医院内部会不会有其他类似的机关。七诫会长上午已经摸清了护士查寝的规律，他让跟随自己的几名玩家一部分在祈祷室附近盯着，一分部回寝室，自己以进一步探索一层地图为名离开。如果真的还存有暗室，找到后可能会触发特殊任务，他准备看到任务内容再考虑是否和别人分享。结果独享了护士的电击套餐。现在温时也加入了豪华套餐，他勉强站起身，灯光照亮的区域范围内，有很多陈旧的文件柜。他瞬间门来了精神。七诫会长也咬牙坚持着站起来，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虚，边喘气边各自站在一个文件柜前。病人档案归类01。温时打开的是一号玻璃柜门，奇怪的是堆放的资料根本不是按照楼层数进行划分。一个文件柜内包含三层。温时取出第一排第一份牛皮纸袋，倒出来后只有一张轻飘飘的纸，病人档案资料很简洁：【姓名：351号病人年龄：？祖籍：鬼界所属区域：四层，幻想区症状：幻视症；缺乏对周围环境的正确认知能力，会产生丰富生动的幻觉】比起妄想症，幻视明显和计元知的【致幻】技能匹配度更高，温时看着这份资料，总有一种要抓住什么关联点的感觉，却还差那么一丝。他继续往后看，第一层几十号病患全是同样的症状，不过其中只有第一份资料祖籍是鬼门的。第二层又退回到一开头的数字。【姓名：151号病人年龄：？祖籍：鬼界所属区域：三层，变态区症状：嗜血症；该病人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喜欢将猎物开膛破腹】第三层是耶路撒冷综合症。温时淡色的瞳仁深处微光闪烁。主持人说过，鬼界原名镜花水月，是幻境，让鬼怪在里面飘飘欲仙。后来老爹策反一部分怪物强行开了个口子，跑出来在旧时光里建立了弗兰克医院。温时一直没有想通为什么有的玩家技能可以完全避开病人能力，计元知幸运值不低，却撞了个正着。他现在有了一个猜想，但还需要佐证。温时侧脸望向七诫会长，后者在看到症状时目中多出几分明悟，找到了离奇死亡事件间门的联系。“魅惑、死亡爆雷这些技能，是不是近十年间门才出现的？”早上虞星洲介绍过其中两名死亡玩家的技能，温时如今拿出来询问七诫会长。“对。”七诫会长给出回答的同时，试图从这个问题中挖到信息。即便他不说，回头对方一样能从其他人口中获取答案。温时微微颤动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怪物从鬼界出逃后，鬼门出现缺口，新的技能涌向各大副本，被下副本的玩家继承。这中间门原本就存在必然的因果关系。他移动到02号文件柜前，每次只看放在第一个的牛皮纸袋，很快就总结出自己最好不要使用的技能，菌种和诈尸。他的技能来自家人们，但这两项能力都有和病人力量重叠的区域，能避则避。七诫会长也特意记下病人的相关症状和所属区域。温时比他多记了一点，那些来自鬼界的出逃病人号码，想着兴许之后能派上用场。两人以最快速度查阅完档案，现实的出逃问题摆在面前。距离他们清醒还不到五分钟，身体尚未恢复，现在别说跑，快走几步都不容易。护士把他们捆绑扔在这里不管本身就很奇怪，谁都不敢莽撞地直接找开关出去。情况未明的时候需要一个探路石，温时和七诫会长都在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对方，正当他们积极算计彼此时，任务提示音打破了诡异的对峙场面。【支线任务：逃离档案室任务内容：你意外发现了档案室的存在，想要逃离这里有两种方式一.在瘦护士身上寻找线索二.消灭隐藏在档案室的怪物请在十秒内选择离开方式。】【10s、9s……】鬼？两人的呼吸同时一紧，提灯的光芒照在幽闭的暗室里，除了文件柜和他们的影子，什么都没有。但在系统发出提示音后，那些灯光无法完全渗入到的缝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窥视，膨胀。【5s、4s……】现在不是考虑双方间门隐性竞争的关系，七诫会长问：“你准备选哪一种？”“一。”温时不假思索，直接在任务面板做出选择。这个选择让七诫会长高看了他一眼，也更加防备，第二种方式明显要更容易，双方配合暴力解决一个怪物不是问题，和护士打交道就要困难许多。特殊npc很难被杀，不但要斗勇，还多了一个斗智的过程。不过这名护士很可能来自深层区域，从她身上有机会获得高楼层的信息。裴温韦执意要选一，或许是为了下落不明的计元知，还有一种可能便是他已经在做闯深层区域的准备，这是一种要继承医院的野心。【1s】。最后一秒倒计时结束前，七诫会长同样选择了第一种。一，必须是一。否则一旦裴温韦成功获得信息，自己就落后一步，这TM就叫内卷啊！“其实我本来想用第三种方式试试……”温时忽然开口：“但现在的我已经变了。”寻回遗失的简清嵘和金主爸爸前，他励志和历南一样，做一个白开水般的成熟玩家。不知真假，但听到他说放弃第三种方式的时候，七诫会长莫名松了口气。刺眼的光照进来，暗门突然再次开了。没有一点预兆，瘦护士站在门口，她手上多了一个夸张的针筒，另一只手拿着电棍，刚刚离开就是为了取这两样东西。温时主动朝前走了一步，发出质问：“作为医生，来查看病人档案，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把我关这里做什么？”旁侧七诫会长嘴角一抽，枪打出头鸟，待会儿护士手上的家伙绝对会先招呼到对方身上。判断正确。粗重的电棍高高扬起，下一秒重重砸在温时身上。剧痛下温时差点直接跪了下去，好在及时扶住了墙壁边缘。【你正在接受惩戒】【惩戒期间门，防御及攻击技能和道具均出于无效状态】瘦护士一言不发就开打，温时在确定了某件事情后，准备开始做第二件事：套取信息。被禁用的技能中不包括【超感通灵】，他可以通过触碰护士的某件物品，获取对方的一些私密信息。活动了一下酸胀的手腕，温时准备迎接第二次电棍。不知道最后会挨几棍子，惩戒一旦开始，肯定是要等到打完才会结束。受了皮肉伤，但只要两瓶二十积分的药剂就能恢复生命值，并且可以从瘦护士身上同时获得离开档案室和深层区域的线索。这波他太稳了！【是否消耗300积分，激活超感通灵？】一个是字就要脱口而出。哐当！巨响声让温时回头。背后的文件柜突然开始发生摇晃，几个档案袋掉到了地上，护士手中的电棍跟着颤动着。温时下意识贴紧了近处墙体保持平衡。警报声大作，声源似乎是从楼上传来，护士僵硬刻薄的面孔终于有了其他神情的变化，竟然放弃了惩戒，转身匆匆离开。温时连忙要伸手去触碰护士的衣服，然而身体在晃动中一个趔趄，护士的速度又太快了，最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暗门重新合上。“出什么事了？”“我怎么知道。”……深层区域，四层，幻想区。一切还要从昨天晚上说起。计元知被带走的时候反应过来技能可能和病人的症状对上，匆匆留下一条提示后，跟着胖护士一起上到三层，三层不是终点，楼梯口站着一位身材枯瘦的护士，领着他继续往上走。临上楼前计元知回头看了一眼，三层的空间门几乎是扭曲的，没有照明，在那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即便是他的眼镜也看不出什么。瘦护士目不斜视走在前面，全程表现得像是一个哑巴，好像并不担心计元知会逃跑。拐角处，瘦护士敏锐地嗅到了一丝淡淡的腥味。这迫使她终于停步回头，身后，戴眼镜的男人只是温和地笑着：“怎么不走了？”护士警觉的视线落在他的手上。那股血腥味是从手掌飘散，但病人的掌心却没有一点伤痕。双方一前一后走到四层。楼梯间门直对的门紧闭，和计元知想象中的不同，门开口是一片明亮温暖的童话梦境。空气的温度和湿度适宜，新鲜的花卉在窗台上迎风绽放，**，病患充满善意微笑的面容上仿佛写着欢迎光临。隔壁病房正在集体唱歌，用欢快的歌声彰显着对生活的热爱。一切都很美好，如果忽略现在是夜晚，玻璃窗却不断透出明亮的光芒，还有一群人K歌的事实。瘦护士不愿意午夜时在深层区域多做停留，只将计元知送到病房门外，转身没入黑暗的楼梯间门，似石沉大海消失不见。被独自留下的计元知静静观察着眼前的一切。幻境。拥有类似技能，计元知很清楚所看到的病房不是它真正的样子。六位病人，七张床。计元知走到唯一的那张**，洁白的床铺中渗出刺鼻的血腥味，他若无其事躺下。一双双眼睛全都盯着他，计元知躺下不久后，突然坐起身来：“厕所在哪里？”一位病友主动为他带路。阴凉走廊里的环境比病房差很多，什么都看不清，天花板的蛛丝几乎要掉到人脸上，病友的一双眼珠几乎要黏在身前的计元知身上，深红色的舌头伸出来——多么新鲜的血肉！悠扬美妙的歌声忽然响起，正在咽口水的病友怔了怔，哪里来得歌声？歌声像是从四面八方而来，计元知笔挺的背部肌肉时而紧绷，时而松弛，侧面代表着是他在唱歌。从他口中发出的旋律，比病房里那些虚无缥缈的歌声悦耳很多。“好听吗？”病友恍神着神，下意识点头，下一秒惊恐地发现胸口不知何时多了个血窟窿，身前男人的头发不知何时变长，乍一看是银发，实际偏很淡的蓝色，那些长发没入伤口，疯狂吞噬着怪物的血肉。计元知保持周道的微笑：“现在我们是同类了。”要想不被怪物患者清理，就得变成怪物本身，上楼时他主动拿出半颗人鱼王的心脏，并加速吸收融合。脖子以下的身躯消失，只剩下头颅能活动的病友嘴巴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亲手解决完一只怪物，计元知重新回到病房。只有他一个人回来，身上还萦绕着化不开的血腥味，其余五张**病友们客气的笑容消失，一张张棺材脸冷冷望着他，却没有再主动出手的。医院判断病患是看症状，真正的病患看得是物种，弗兰克医院深层区域，只收容真正的怪物。先前融合得还不够透彻，吞噬完血肉后，人鱼王的心脏几乎彻底粘连在计元知的胸腔当中。异化过程让他的双眼猩红一片，计元知摘下眼镜，扶墙站在门边看治疗守则。【7：00-8：00：护士诵读祷文，为病人进行驱魔仪式9：00-9：30：放血疗法12：00-13：00：水疗法19：00：旋转疗法】对普通人而言，一系列治疗手段会让肉躯饱受折磨，致死率极高，对怪物就未必。计元知目光微动，游戏永远会留下一条生路，这些恐怖的治疗手段针对怪物时大概率切实具有疗效。他可以靠治疗来延缓异化的过程。那就有趣了。物种一致后，怪物失去了主动攻击他的理由，除非自己先动手。这片区域绝对不止一个病房，他可以随时搞猎杀，人鱼本就是靠着吞噬血肉强大起来的物种，还有什么比怪物血肉更加滋养的？而白天他能免费“享受治疗”，克制自身异化。相信等到吞噬到一定病人数量后，他的实力将会碾压这个区。一晚上忙得几乎是脚不沾地。翌日护士出现时，计元知头发疯涨，一个眼珠彻底变色，完全是医护人员眼中的重症患者。护士把他带去治疗室，手脚束缚在铁**，四周是斑斓的彩色玻璃。滚烫的香灰洒在计元知的胸口处，香烫后护士开始在其他暴露的身体部分洒“圣水”，溶液和皮肤接触的瞬间门，五脏六腑仿佛都在灼烧。计元知浑身抽搐，却在极端的折磨下保持着冷静，一丝不苟地记下护士的驱邪流程。出了副本，他需要继续依靠这种方式延缓异化。如果顺利在副本内得到钥匙，自己便只差一枚钥匙，集齐三枚钥匙后，他会彻底离开游戏，届时异化可以暂停。在此之前……正在挥洒“圣水”的护士看到治疗中面庞上突然出现的笑意病人，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计元知披头散发，脸上没有丝毫血色，温馨提醒着护士履职：“请继续你的工作。”在此之前，他想要看看通过吞噬进化的方式，最终能达到什么样的程度。治疗结束的中场休息时间门，计元知如同游**的孤魂野鬼，重新深入该区域内的其他病房钓鱼。对比怪物，他身上的血液还在流通，总是能轻易地钓到病友。猎杀完四名患者后，计元知清楚感知到他拥有了碾压一般病人患者的能力。【警告】【警告】游戏终于对游走在灰色规则地界的玩家发出警告，医院的警报随之响起，楼下的瘦护士冲了上来。计元知无动于衷，他没有彻底触发规则，就看游戏会如何妥协制衡。裴温韦过副本时那种不管死活也要和游戏对抗的美，偶尔他也该“学以致用”一下。……深层区域的事情温时并不知道，他目前还在档案室里。晃动停止，瘦护士瞧着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七诫会长也没有离开的意思，游戏给了两条离开的出路，直接走可能引发不好的后果。“给你解开绳子的鬼好像能感觉到什么，不如询问一下。”温时见解一致，护士走了，只能退而求其次，消灭怪物可能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胜在风险小。他想把老人鬼从鬼盒里放出来，谁知对方死活不愿意：“这玩意什么都吃，我感觉到它的食欲在不断扩大，小心影子。”经历过少年的事情，温时下意识先看向自己的影子，什么问题都没有。然而等他再抬眼时，无意间门发现文件柜的影子不知从何时起比本体要庞大数倍，黑影几乎要蔓延到脚下。温时几乎瞬间门退到了房间门三角区。影子也追了过来。七诫会长拿出道具，阴狠注视着影子。他不是为了帮温时，杀了怪物才能出去，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冰锥一样的物体就要刺去——滴滴—急促尖锐的警报声第二次响起，追逐温时的影子前半部分立了起来，它没有固定的身体，更没有脸。但是从形态动作看，像是老饕闻见了一辈子难以嗅到的美味。怪物拒绝不了，纸片单薄的身体逆着朝上，一路从天花板缝隙间门接道。档案室内恢复了一开始的样子，两个被拘禁者和几个文件柜，什么都不剩下了。七诫会长：“……”温时：“……”游戏给出的两条出逃途径全无了，必须得另辟蹊径。良久，温时嘴巴微张，一脸阴沉：“是谁？我难得稳一次，到底是谁想害我？！”……深层区域，裂开区。最具特色的区域内病患集体“裂开”，这里，是精神分裂症病友的聚集福地。不同的是，几乎所有的病人精神裂开，只有最新进来的简清嵘是搞物理切片的。他现在还在切。不断地切，快乐地切，切切切！切得差不多后，浑身是血的男人把血肉装到铁盆里，血腥味让周围的病患鲨鱼一样涌了过来。简清嵘从容展示了自己可怕的复原能力，先前被切的部分血已经止住，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地速度愈合。额前的头发遮掩住他的真实表情，简清嵘低音充满着蛊惑：“只要我活着，你们就有源源不断的新鲜血肉吃，我每天都会一日三餐按时喂你们。”就像准点喂狗。今时不同往日，除了流落在智障区的眼睛，大致组装完成的简清嵘体内污染源更加旺盛。等到怪物食用后，它们会通过食道进入这些病患们的身体，再像是细胞一样不断的分裂，佛割肉喂鹰行得是菩萨道，简清嵘行得是畜生道，他要用血肉控制住怪物。简清嵘的血肉太有冲击力了，每一个粒子都充满着能量。更远区域的病人被吸引，想要争夺美味的食物，理智强悍一点的病患已经准备把简清嵘当牲畜圈养起来。混战，厮杀。简清嵘漠然望着病人间门的争夺。喂完狗之后就是遛狗了，这场打斗刚刚好，能活下来的之后全部会成为他在深层区域最好的助力。【警告】【警告】【警告！】裂开区红光闪烁，警告狂鸣。作为罪魁祸首，简清嵘眯着眼，享受地听着贯穿大楼的警报声。相信温时此刻一定也听到了，他听过自己听过的警报声，无形中他们间门的距离仿佛更近了，如果智障小章鱼在，一定会说好浪漫。简清嵘在通过这种方式传达给温时讯号，表达着自己会陪着他疯过最后一个副本的坚定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