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华笑的十分好看,一张脸雅极俊极,清逸脱俗,奈何眉眼间冷凝薄煞,人如踏雪冰刀,叫人望而生畏。玉衡微怔,人还浸在美色之中,随即,桌上糕点茶盏“哐啷”扫落在地,玉衡脖颈一紧,如同只被生擒的活兽,被人狠狠掼桌上,颌骨磕在桌面,好大声响。眼前黑了片刻,玉衡才觉得疼,闷咳着想起,上次承华这样笑……把几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塞进了他生殖腔,夜中吹熄了烛火,瞧那巨物撑薄玉衡肚皮,透出些微光。承华力道极大,玉衡撞在上板木,只觉得腰腹剧痛,腿间湿黏,身下淌出些热液。殿中没有夜明珠,玉衡怕他把真的拳头塞进来。虽不好受,却不敢再动。承华冷冷地道:“可会好好倒茶。”“我……”想起些不怎么样的前尘往事,玉衡很不争气的发起抖,喘息两下,正欲开口求饶。要开口时,余光瞥见铃兰立于身侧,唇角带笑,似是微嘲,正直视他的低贱。霎时,如同盆冷水劈头盖脸直泼而下,玉衡身上一僵,好似骨头都硬了几分。玉衡垂起眼,微微侧头。承华勾着唇,十分粗暴的揪住玉衡长发,将人生生拽起,道:“倒是嘴硬。”这话当真算是污蔑,玉衡对着承华,全身上下,哪处都不敢硬。玉衡侧了身,在铃兰瞧不见地方,微敛着眉,眼睫颤动,咬着嘴唇极小声地道:“我错了……”铃兰站在桌边,听见这点低弱的讨好。这可真是又惊又奇,他吞了玉衡灵丹,又浇了玉衡心头的血,仙藤林中往事大抵清楚。像这位一根筋的骄纵仙君,承华得要用什么手段,才能把他狼虎般跋扈娇横的性子,折成母狗般下贱驯服。承华把玉衡甩到铃兰脚边,淡淡道:“错了,就去给主子道歉。”玉衡喉结上下滚动,好半晌,才十指攥紧,涩声道:“对不起。”铃兰掩着嘴,故作惊讶道:“仙君原来还会说些人话!”狗仗人势。玉衡垂着头,磨着牙翻了个白眼。有人撑腰,铃兰这口气出的顺畅,道:“既然仙君认错,那我便不计较了……”玉衡心下一松,撑着手臂要爬起来,膝弯一疼,被人踹了一脚,“噗通”又跌下去。玉衡疑惑的回头。承华道:“跪下。”玉衡身子一僵,不可置信的看向承华:“他分明说已经不再追究!”承华冷冷地道:“所以?”玉衡深吸口气,一口闷气堵得全身发抖,他慢慢转身,跪在承华跟前。玉衡刚刚跪好,腰上一痛,被人一脚踹翻。承华道:“跪他。”玉衡心下恨极,牙齿都咬出血,道:“你何必如此折辱!若真看我不顺眼,杀了我不好?!”“那日,你答应了我,又为何要放我下来!?”玉衡身子绷得太紧,眼底爬出一层血丝,豁然抬头,与承华对视。他想不明白,承华是为了什么如此恨他,好似二人之间有血海深仇,一次两次,在旁人面前,将他羞辱得一文不值。承华淡淡道:“栖凤殿的铜马,你自己爬下来的。”“哈……”玉衡闭了下眼,对,是他自己爬下来的。天帝多么仁慈,看他半死不活,解开拴着他的锁链,是他不够坚定。是他的错。“你还有机会。”承华掐住玉衡下颚,逼他四目相视,眉间绕了淡戾,生生将玉衡那点微弱反抗碾碎,他道:“栖凤殿的铜马,加了一寸。”“……”玉衡脸色一点点白了。承华伸手抓他,玉衡惊叫道:“我道歉!我道歉!”难以启齿的痛苦,将愤恨不甘折成惊恐畏惧,栖凤殿里头的东西,每一样都叫玉衡害怕。求饶对承华向来无用,玉衡试过千万次,每次,从来换不到宽恕,只显得他愚蠢低贱。承华骤然松手:“去吧。”殿中声响惊动了内殿侍女,有人新上了壶茶,玉衡摸到桌上未摔到地上的杯盏,手上又抖又颤,好容易满了茶盏。外面日头极好,白光落在杯中,玉衡捧起茶盏,跪在铃兰脚边时,杯中莹光碎成涟漪,卷出层层粼黑。玉衡声音极哑极涩,道:“对不起,是……”话到嘴边,在魔界曾张口就来的“奴才”二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脍陶可以是奴才,但才冠惊绝的玉衡仙君,怎么可能是奴才。玉衡湿红了眼眶,咬着牙间的血气道:“是…奴才冒犯。”铃兰低头看着脚下,呼吸一重,眼中微微发亮。玉衡仙君以往仗剑而行,山河游历,所到之处,祸平乱消。虽身量纤弱,貌绝绸丽,但世人却都仍称其丰神卓越,不可亵渎。可如今,这高不可攀的仙君跪在他脚下,面色羸白,唇若含砂,夹着眼角湿红,隐忍带怨,就只显得如落地玫牡,纤弱易折。铃兰唇角微干。坤泽,果真是为人之**欲所生,除非永世都遥不可及,若一朝惜败,天下皆是**狱。玉衡跪在地上,杯盏举过头顶。没有人接。他方才腿软的突然,膝骨正落在方碎瓷上,扎的人生疼。不知怎么,玉衡竟想起了殷冥。前些日子,好似有那么一日,他同麒麟帝闹得甚不愉快。麒麟帝气性真大,抬手便掀了桌子,碎了满地碎瓷。他瞎着眼要往外走,殷冥气急败坏,一边骂他,一边搂他回来。“师兄,当心扎脚。”玉衡抽抽鼻子,心道:若是殷冥,定不会这样的。-----殷冥感激涕零:多谢承华老哥,多谢承华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