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华说着不会放过他,之后数日,却未见踪迹。承华上神宴上失态,无非是因醉酒,后来不依不饶,是缺奴才伺候。有人伺候了,“病”便好了。都是成年人,早没了什么谁离不开谁。铃兰同九荒殿两位上神万年之久,比翼连枝,琴瑟和鸣,从未听说有过争执。一个炉鼎,并非不可替代。月尾,玉衡住进了临渊殿。虽说无心,但玉衡目前是重婴名义上的道侣,更何况,还有不怀好意的九荒殿。当日,临渊殿新收来批神侍,十分热闹。重婴叫玉衡挑几个伺候,玉衡在人群中扫了一眼,随意选了一个。“就你吧。”被挑中的少年,十几岁的模样,抬起头睁大眼睛,道:“我么?”他头上有一道疤,从面中竖劈,十分狰狞,微微躬背,又瘦又黑。玉衡笑道:“不愿意么?”他连忙跪下,道:“愿意的。”玉衡问:“你叫什么?”“三清。”……三清长得不好,从脸到脖颈,全是疤痕,好在聪明伶俐,玉衡喜欢。玉衡在临渊殿中找了一间偏房,离主殿极远,走路要半盏茶的功夫,旁边是藏书阁。玉衡问:“喜欢么?”三清偷偷往藏书阁中瞟,道:“喜欢。”重婴上神听说此事,眼神极冷。玉衡刚搬进去,当夜,重婴上神披着床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棉被,钻进屋里。玉衡正要吹灯,重婴神君扑到**,瑟瑟发抖道:“咳咳……玉衡,我冷……”玉衡叫三清进来,给重婴上神捂了几床棉被,冷冷地道:“够么?”过几日便是三伏,重婴上神满头大汗,道:“还冷……”玉衡道:“三清,去请铜炉过来,伺候我们重婴上神,要最好的碳。”三清道:“是。”重婴神君噎了一下,翻了个身,故作委屈道:“以前玉衡刚入神界,总是生病,夜冷浮汗,无人照顾,我都……哎,算了算……不可比,不能比……”玉衡道:“你都怎么了?”重婴说:“我都抱着你睡。”玉衡道:“四床棉被都捂不热你,我过去,你就暖了?”重婴擦干净脑门上的热汗,回身道:“那万一呢?”有些话,自那日宴上下来,玉衡就欲说清楚:“重婴,我……”“等等,玉衡想同我说些什么?是正经话么?”玉衡道:“是。”重婴道:“那先不要说了,我疼的很,我受了伤,等到我伤好了,再说可好?”玉衡想起那日带血的绷带,顿了片刻,终是道了声:“好。”玉衡道:“既然你冷,那泡泡脚吧。”重婴不大满足,却也知不能强求,闷闷道:“那就摸摸……呸,泡泡脚吧。”三清端了热水,重婴指着洒在在外头的一滴水,道:“笨手笨脚,滚下去。”三清缩缩脖子,躬身走了。玉衡挑眉道:“重婴上神好大官威。”重婴直直看着玉衡,缓缓道:“我厌恶他。”玉衡侧头,道:“我给你洗?”重婴上神想了想,道:“你要愿意,我日日都给你洗。”玉衡头疼道:“大可不必。”重婴上神十分委屈,玉衡叹了口气,刚帮他脱了鞋袜,便听门外“哐当”一声脆响。玉衡一怔,还未回神,便听外头有人在外面急道:“上神,出事了。”“九荒殿找上门来,说玉衡神君下毒谋害上神,正在殿外闹呢,说要玉衡神君给个交代。”……临渊殿外,吵吵嚷嚷,像是嗡鸣吱呀的破锣,深更半夜,着实扎耳。铃兰身后十几个神侍,带了蓝瑙琉璃瓶过来,摔碎在临渊殿门口,眼见玉衡出来,道:“你还有脸出来见我? !”玉衡身后只有一个三清,站在临渊殿门前,冷冷地道:“我为何没脸见你?”铃兰一怔,没有想到玉衡会还口。这些年,玉衡在九荒殿,无阶无分,地位低下,谁都能踩上一脚。反正无论骂的有多难听,事做的有多过分,他甚至曾毫无原因得掰断了玉衡两根手指,炉鼎好似不痛不痒,九荒殿两位神君亦不闻不问。也是,两根手指算什么。他曾见过玉衡被拖进九荒主殿,他做的这些,同里头的一场场疯狂至极的**相比,实在不值一提。-----今天还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