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道:“我很后悔。”重婴问:“后悔什么?”玉衡道:“不该让你知道,三清有多重要。”重婴顿了顿,道:“三清的命格,是我自己推出来的。”玉衡笑了一声,冷冷地道:“所以,都是报应。”……当年,玉衡去了五台山,他找到重婴,重婴提了方子,玉衡炼出了可让坤泽隐藏气息的丹药,抑情丹。玉衡进入万坤阁,是受制于信香。浓烈的信素使身体无法掌控,玉衡被人踩在地上,他永远记得当时的无力。倘若坤泽无法隐藏气息,必将永远受制。玉衡从万坤阁出来,先回了南水,当时开元尊已经出关,玉衡并不擅药理,他回去翻了殿中所有藏书,一筹莫展。开元尊道:“玉衡,你可知为何人生而分化,要有乾、坤之分?若都是中庸,岂不更好?”玉衡道:“为何?”“因为坤泽天生繁育之责,乾元人中龙凤,乃是天道,你可救坤族免于娼籍,但抑天性,却悖天道。”玉衡道:“若抑制**,隐藏气息,如同常人生活有悖天道,那师尊看来,坤族可是生来就该被人宰割,压迫,侮辱?”开元尊道:“家禽牲畜,笼圈之前,皆于安稳。”玉衡不可置信,道:“所以,师尊认为,坤族并非人族,是……牲畜?”开元尊:“天性如此,命盘注定,该顺应命数。”玉衡道:“情期、孕囊、信香虽是天生,但如何使用,能否自控,皆应由本人意愿,并非有情期便该被使用,有孕囊便要生育,一辈子做信香的奴隶。”“若终生受制,天下皆是万坤阁。”开元尊说不过他,只叹息道:“有悖天道,必有反噬!”当年,玉衡一腔热血,后找到重婴,亲手练出最初的抑情丹。只是,北凉倒后,之后一切皆非他所愿,玉衡耗费大量金银,耗空国库,广征药材,制成的丹药,免费发放,却无多少坤泽愿意使用,将丹药直接丢弃,因为他们同样认为……**、生育、被驯养乃是天道。被剥削者,以自幼的环境为基准,自甘下贱。短时间内,无法改变,脱出了牢笼,给了他们自由,牢笼仍在心里。当年殷冥起兵复国,虐杀坤族,并非如同万坤记中所载,天下坤泽皆被屠之,有一小部分坤泽使用丹药隐藏信香,逃脱了追捕,伪装成常人,隐匿于天下各地,后聚于坤山。时隔万年,坤族受常人教化,定已不会如同当年,自认为是牲畜,要依附别人而活。当下,是最好的时机。两年,最多只要两年,三清平安飞升,下界历劫,自有其人王命数。只要两年。波澜不惊的两年。忍耐早就习以为常,更何况,他熬了万年,终于瞧见曙光。哪怕日子不尽人意如何?哪怕在九荒殿,又如何?玉衡本可以如同过去万年一样,并不算困难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玉衡时常想起开元尊当年训戒,他悖天道,改人命,必将反噬,祸不止于己,延至子孙,皆不得善终。他曾从不信命,如今却也信了。年少热血,早湮灭在万年之中。……玉衡这话,如同尖刀,字字扎心。把重婴所有的付出,踩得一文不值。重婴道:“我对你哪里不好么?”玉衡淡淡道:“就是太好,才是报应。”重婴沙哑道:“报应?”玉衡:“这几日我才想通,今日你为了我好,可以欺我瞒我,割掉祸斗的舌头,明日就会为了我好,害三清性命。”“无论我怎么做,都如同陷在泥潭,费尽心思,忍耐至极都无法得偿所愿……”玉衡缓缓道,“不算报应?”重婴终于低吼出来:“玉衡,你是不是有什么英雄病?”“光复坤族,并非是你的使命,你为何不能看看自己,看看你自己如今落魄成了什么模样?你在这里人不人,鬼不鬼,还想着那些远在天边的事,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玉衡笑起来:“这话,你当年也对我说过。”重婴怔住了。“我去五台山找你,你同我说,我在痴心妄想,从古至今,王侯千代,从未有坤泽称帝,但我还是做到了。”玉衡想起被砍在女童面中的利刃,道:“我踏着至亲的尸骨从万坤阁中出来,我当时发誓,总有一日,要让天地之间,不会让此事再发生。”“我是唯一一个神坤,若我不为坤族考虑,指望谁呢?”玉衡冷酷道:“难不成,指望你们这群事不关己的乾元么?”-----除了玉衡和三清,没人知道他有过一个女儿。关于发展,写的非常清楚了,从始至终也一直在贯穿玉衡的想法,不是这章才有的,你如果只看了h就去把神界篇前文再看一下。玉衡希望稳妥。并且在九荒殿生活了一万年,也不是说这两年就熬不下去。前几章也已经说了是九荒殿日常的。玉衡没告诉俩男人三清很重要,他说的是不想俩人再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