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身体不舒服

朱深室友搬走，朱深不知道反而是陆闻州先知道这件事，在晏风心里就像燕子掠水，一闪而过，没留下什么。经历了心态大起大落的一天，晚上晏风伴着对床朱深的呼噜声入睡，梦里雷声震天，他一个人在一座孤岛上做卷子。该死的物理，要命的欧姆定律。六点半，整栋楼的闹钟像是约好了一样，此起彼伏响起。晏风听到宿舍的东京，翻了个身，拉高被子蒙住头。床板被人拍了两下，晏风坐起身，早起容易贫血的症状还没消退，迟钝看向站在自己椅子边的朱深。一看时间，起床气冒上来，“哥们，才六点半。”从宿舍区到教学楼，正常走路二十分钟，跑过去十分钟都不要，离早自习还早着呢。朱深一边拉好裤子一边套校服：“你是要给州哥带饭的人，桌上这一堆铁证如山，你不要试图赖账。”旁边一道身影闪过，直奔洗手间：“你们俩慢聊，我先走一步。”“路之恒，你是急先锋转世？”朱深不甘落后，跟着挤到了阳台的洗漱区，玻璃门一关，两个人在里面跟打架一样。晏风拍拍脑门，想起昨天答应陆闻州的事，认命爬下床，拿了衣柜里的校服换上。为了摸底考，答应给别人带早饭，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以前都是人家来找他拿卷子订正题目。不由伸手摸了摸后颈，他为什么会没有信息素？脑子里莫名想起昨天陆闻州身上的雪松气息，突然脸上烧起一股热意。“你脸怎么这么红？该不会是发烧了吧？还是早上脑充血？”朱深的声音飘来，唤回晏风意识，才猛地察觉，他居然因为想到陆闻州的信息素脸红？见鬼了，他会不会得了信息素紊乱症？想着一个alpha的信息素脸红算什么事啊！穿好校服，晏风极不情愿的瞄了眼桌上的“铁证”，卷面上看不到几处改错的地方，除了答题区，干净整洁，是老师最喜欢改的卷子。另一位室友严骥，因为常年排年级第四，得了一个“四儿”的亲切外号，是班上的物理课代表。名副其实的alpha，不过体质和体型更像beta。严骥从阳台回来时摘下眼镜，一边擦脸一边跟晏风说话：“宿舍值日，我怕给你排周四，早中晚，都要保证宿舍卫生干净。”“知道了，谢了。”朱深把昨天笔记本跟卷子一股脑塞进书包，看了一眼时间，六点四十，朝晏风一笑：“赶紧，再不走，食堂毛都没了。”对着已经拿出单词本背单词的朱深挥了挥拳头，晏风钻进阳台的时候想，朱深这人简直是alpha里的一朵奇葩。钻进洗手间，晏风飞快收拾，不到十分钟已经恢复了人模狗样，全无刚醒时候的迟钝，发尖滴着水，随意扯了毛巾呼噜一下。六点五十，302宿舍全空。从宿舍出来，晏风看着周围早起的学生正收拾东西往食堂走，还有一些往教室那边去的，这才终于有了点开学的感受。有朱深开路，晏风真成了一阵风卷进一食堂，迅速买了油条，又在食堂外的奶站拿了两盒牛奶，撒腿就往教学楼跑。“赶紧放书包里，被生活部那些人看到，咱班又要被扣分。”“什么分？”“为了培养新一代优秀人才的自理能力，学校周一升旗仪式上，会全校广播全校优秀班级前三和倒数三名，分数就是平时的校服穿戴、教室宿舍卫生等等。”晏风一听，连忙把东西塞进书包，刚迈开步子往高二教学楼走，就被朱深拽住书包，生生拐了个弯，站在高三教学楼下。“州哥教室在二楼，你去哪？”“那一会儿还得下楼？”“从行政楼穿过去，祈祷千万不要碰见老高，他鼻子跟狗鼻子似的，能在万千信息素里，寻早餐味道。”晏风脑袋发懵，跟在朱深后面没一会儿就到了高三1班教室外。高三年级比其他年级早开学两周，所有课程早都上完。从开学起，全部高三班级都要从高一知识开始复习，三年所学，上学期全部拉完，并且伴随着各种考试。各班进度和侧重不一样，这会儿功夫，已经有好几科不同的早自习内容。“学姐，给州哥带句话，他早饭来了。”朱深叫住抱着一摞本子往里走的人，露出一个标准八颗牙的笑：“谢谢了。”“这两位同学，你在干什么！”讲台上的老师忽然走到门口，身形娇小的女omega，戴着眼镜，一脸严肃：“二年9班的朱深？还有你，叫什么名字？”迎视着老师如同x光，略带嫌弃的眼神，晏风恨不得原地隐身。朱深一个人丢脸就算了，他一个转校生，前途一片光明，怎么就被划为和朱深的同类。真是太可悲了。“晏风，我们班新转来的，周姐让我带他，现在我舍友。”“一边去，别耽误我们班讲课。对了，刚才你们找陆闻州？”扶了扶眼镜，年轻老师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靠窗这边的陆闻州：“提醒你，什么事赶紧说完。”“知道了，赵仙女果然人美心善。”晏风继续低头装死，觉得朱深这人，比书包里的油条还油腻。不到半分钟，陆闻州伴随着一片起哄声走出教室，身后还能听到赵仙女拍讲台的声音。“脸色不太好？”走廊上除了他们三之外，没别的人，陆闻州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说得字正腔圆，落到晏风耳朵里，说不出的奇怪。他觉得陆闻州声音，比昨天悦耳多了。晏风轻咳一声从书包里拿出油条：“给你的。”“身体不舒服？”陆闻州接过油条，边问边看向旁边失去语言功能的朱深：“昨天你带着他打游戏熬夜了？”“冤枉啊！上学期手机被老高收了一回，期末才要回来，我妈给我换了个老人机。”“老毛病，早起容易贫血。”陆闻州挑眉，点点头：“学校超市有红枣和枸杞卖，中午我买了送你宿舍。”朱深：我tm是隐形人吗？晏风在朱深痛心疾首的眼神下，硬着头皮开口，“不用。”他们俩昨天打架上了翠微论坛头版。就是陆闻州他们班的计算机鬼才自己搞的学生论坛，论坛得名于学校图书馆后面那座山。一人一证（学生证），实名注册，可以有马甲，但后台查ip和信息就能知道对方是谁。“中午我会在图书馆复习一个小时才回宿舍。”陆闻州也不生气，慢慢抛出诱饵：“图书馆四楼是校史馆，人比较少，复习的好地方。”言下之意，中午可以给人补习。晏风愣了下，但一想到陆闻州那堪比标准答案的卷子，还有周五的摸底考，从早到晚一共九科，心里的天平又一次向成绩倒戈。士可杀不可辱，成绩面前人如狗。他是实验中学转过来的，必须为实验中学争口气。“我没校园卡。”晏风磨蹭着想做最后挣扎。“今天周姐应该会给你，和学生证一起，转校生不多，一般学校都是交给班主任。”……教室里传来一声咳嗽，陆闻州听到这声提醒，回头朝赵仙女笑了下，充分利用alpha的魅力，化解老师不满。修长的手摸出一张纸，包住油条的塑料袋后揣进校服口袋，不忘叮嘱晏风：“中午在楼下等我。”丢下这句话，若无其事的走进教室，回到靠窗的座位上。预备铃突然响起，朱深惊醒，拽着陆闻州往高二教学楼跑：“完蛋，今天早自习是陈神婆的英语自习，我要死了。”“你期末英语多少？”“八十九。”“满分一百五？”朱深看了一眼只有学生经过的行政楼，只要穿过这里就安全了：“晏风小同学，在你眼里，我就是学渣吗？”满分一百，考八十九。晏风翻个白眼，朱深是想考个九十八吗？入校前，老高简单说了些，比如9班成绩不错，比如班级科任老师，是一年一签，由班主任亲自去谈，资历越高、职称越高的越热门。人情在成绩面前不值一提，谁都愿意去教成绩好的班。两人跑到教室，离早自习还有五分钟。这点运动量对两人来说小菜一碟，两人迅速回到座位，拿出英语书，打算再看看今天内容，免得一会儿提问答不上。朱深抓耳挠腮，正想办法应付一会儿的拷问，就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下。用书挡着手机，朱深点开微信消息。槐树下：帮我看住人。他是一个工具人？不对劲啊！他这发小兼偶像，从分化至今，别说谈恋爱了，连omega的主动求爱都不理。什么alpha对omega的天生保护欲对陆闻州来说压根不存在，他甚至怀疑，陆闻州这辈子都不会谈恋爱。结果才打完架就对上眼，还要发展一段双a之恋？海的男人：州哥，您老什么时候有中午复习的习惯了？弟弟我怎么不知道，只记得你中午都跟那帮人打球呢？槐树下：报酬，帮你拿回手机。海的男人：州哥，你是我亲哥，保证把新同学洗干净送你怀里。坐朱深旁边的晏风，斜眼见朱深一脸诡异的笑，突然觉得后颈发凉。扫过划线的单词，还来不及看下一行，贴着腿的手机震了下。熟练摸出手机搁在大腿上，点开新信息。美少女：[图片][图片]晏风点开图片，他把油条递给陆闻州的一幕赫然出现在屏幕上。他怎么看上去像是要找人告白？美少女：哥！你好强！进校一天就把全校最强alpha搞到手，双a绝恋，我要求坐vip席观战！那颗星：说话注意文明用词。对方已撤回一条消息。晏风挑眉，正打算发个摸头的表情包过去，就见新消息弹出来。美少女：亲爱的哥哥，作为你最爱的妹妹，能采访一下关于进校首日，就与本校最强alpha开展一段双a恋情，你有什么感想？晏风：……算了，这个妹妹谁爱要谁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