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两夜,行李收拾得不多,一人一个包背上,就被赵叔送去了车站。检票进站后,晏风毫无顾忌的靠在陆闻州肩上,打了一个哈欠,闭着眼睛休息——连着两天早起,他的假期懒觉计划就这么夭折了。要不是答应了陆闻州,还告诉了父母,他觉得他可能会因为太困而反悔。“崽,今早上叔叔那眼神,我觉得未来我要是欺负你,很有可能会被一顿打。”陆闻州伸手摸了摸晏风柔顺的头发,和自己微硬的发质不一样的软滑,从指缝滑过的时候,心也跟着被撩动。晏风扒拉一下他的手,没扒拉开,只好作罢。懒懒地掀起眼睛看了眼陆闻州,在他肩上蹭了蹭,“我以为你很有自知之明,毕竟,他是我爸,还是和你难以和平共处的高等级alpha,能对你拐走我这件事默认,你该庆幸了。”“什么叫我拐走你?”捏捏晏风的脸颊,陆闻州又好气又笑好的问,“是谁拽着我想闻信息素来着?”“从我们俩见面的那天起,你没告诉我小时候的事,你就是居心不良。”晏风声音有些软,也睡不着了,毕竟候车厅人不少。干脆伸手拉过陆闻州的手,揉搓着骨节分明又修长的手指,眼里有了淡淡的笑意。陆闻州叹了声,偏过头在他耳廓上飞快咬了下。算了,居心不良就居心不良吧。他的确是对晏风并非单纯的发小情谊,而是存了别的心思。车上晏风又睡了一觉,等到下车出车站,刚好十一点。晏风跟在陆闻州后面,什么事也不管,背着包被塞进出租车才反应过来。从包里拿出一包零食,吃了一片又拿起来喂到陆闻州嘴边。“我们要去哪?”“外公家。”晏风差点被薯片呛着,瞪大眼盯着陆闻州,然后把他咬了一半的薯片塞回自己嘴里,含糊不清开口:“你不早说,什么都没准备。”“不用准备什么,而且我带了。”“带了什么?”去看望长辈,竟然不带见面礼,晏风懊恼得想把陆闻州扔出车窗。对于陆闻州的外公他有所耳闻,当然都是从陆闻州嘴里说出来的 ,外公是beta,外婆是omega,除了陆媛外,还有两个孩子,陆闻州的亲舅舅想把人接到身边住,但被拒绝,说老两口不需要他们照顾,还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住的地方也清净,是在依山傍水的一个小镇上,而且还未被旅游开发,人少,社会关系也单纯,街坊四邻比远亲还要熟悉。晏风拧开水瓶喝了口水,盯着陆闻州,“所以你带了什么?两人份的吗?”“你怕是不能分成两人份。”陆闻州捏捏他的手心,“放心,你和我回去,外公会很高兴的,我和他说过你。”晏风:……怎么想这都是一个坑,还是已经跳进去了才发现坑里还有一堆刺。陆闻州失笑:“镇上有能买东西的超市,你要实在不放心,进去买点?”“我现在拒绝和你说话。”晏风别开脸,郁闷到想回家。如果早知道是来看望陆闻州的外公外婆,他一定会提前准备好适合老人家的礼物,什么肩颈按摩、腿脚保养之类的,而不是去超市里买些吃的。那些保健品,他大爷爷和小爷爷基本不吃,还不如日常饮食多注意来得有用。偏过头捏了捏晏风的脸,陆闻州耐心哄道:“这件事情是我欠考虑,下回一定提前和你商量,我只是想让你……”“想让你参与我的过去,尽管我童年不那么美好,不过,外公外婆弥补了很大一部分单亲的遗憾。”晏风觉得自己简直是最好哄的人,不止好哄,还特别好说话,不然为什么陆闻州几句话就让他没办法生气。反握住陆闻州的手,晏风故作不在意的开口:“我先说好,我不会做饭不会洗衣服更不会干活,要是出丑了,你要负责帮我收拾烂摊子。”“嗯?”“笨蛋,来到外公外婆家里,你难道还不帮忙做事吗?”晏风瞪他一眼,懊恼地皱起眉。早知道之前白流音想学做饭的时候,他也跟着学几道菜,也不至于现在连炒菜都会放错佐料,还一锅糊。叹了声,干脆放弃挣扎靠在陆闻州肩上,闷声问:“外公外婆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老师。”晏风这下是彻底郁闷了,退休教师,他是不是不能睡懒觉,必须要准时准点吃饭,还得按时上床休息?前阵子周恒还跟他抱怨,说向齐生的生活简直就是老年人的作息,当然,除了两个人有夜生活的时候。出租车开进小镇,为了买东西,两个人提前下车打算去一趟超市。“你说买什么好?”“其实什么都不用,我们两个来,又不是——”“闭嘴,问你也是白问,我还不如网上搜。”晏风打断陆闻州的话,左右看了看,其实镇上比他想的要人多,只不过这地方怎么看都像是一个世外桃源,完全看不到广告牌也看不到那些商铺硕大的名字。环视一圈,不情愿地看向陆闻州。“……你不是说有超市吗?”“不和我生气了?”陆闻州失笑,发现晏风现在就是一个小炮仗,完全不能招惹,一点就炸。手被陆闻州牵着,晏风发现周围不时有人看来,顿时有些不自在,刚想抽回手,结果被握得更紧。陆闻州牵着他一路往里走,边走边解释:“大家不习惯那么吵闹的生活,所以超市也开得隐蔽,基本只有当地人知道,小风——”“我不是不想待在这里,我只是觉得突然来,有点唐突,要是你外公外婆……”晏风闷声说了一句,停了下才接着开口,“喂,你等等,我有话要和你说。”闻言陆闻州停下来,侧过身看着晏风别扭的样子,恨不得亲他一下才好,“怎么了?”“咳,你要知道一件事,你再也找不到像我这样,和你匹配度那么高的人了,所以懂了吗?”“嗳?好像不懂——嘶,你来真的?”拧了一下陆闻州胳膊,晏风撇嘴:“懂不懂?”“崽,你好像忘了,是我离不开你一点。”“我也离不——混蛋,走了!”晏风觉得陆闻州真的,越发不要脸,脸皮越来越厚,在这一点上,他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