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还以为,玉玄玑要她点亮魂灯,承认是天青剑门的弟子,只是虚伪过场。沫夜慢慢迈动脚步,是转身回去的路,一步迈过门槛,撩了下衣裙,向着玉玄玑双膝跪倒,深深俯下身,以额头触地,“师父在上,我一定会回来的。”“保重。”玉玄玑仍旧是淡淡的一句,没有其他言语。然,很多很多年之后,当沫夜无意中问起这一幕,玉玄玑只给了她六个字,欲取之,先予之。…………沫夜还是成功的离开了清屿山,她以肚兜将修为修改至元婴初期,于天青剑门万万弟子而言,她犹如过客般眨眼便会忘记。然,待出了清屿山,等待她的,便是整个世界的敌意,她不属于这里,如今却要在这里扎根。她在邙山界已然举步维艰,如今在遍地元婴的灵风界,面对不再是仇敌,而是整个世界的虎视眈眈。但此前那血色惨烈的一幕,没有被天青剑门祥和的气氛所冲淡,反而在她心中扎根,越演越烈,她需要的是宣泄,而非安宁。寂灭仙诀,万戮剑法……沫夜挥起手中的剑,沾满血污的剑影扫过地面,却只堪堪斩碎了试图来咬她脚的蚂蚁,这样的境地……而此时此刻,远在比灵风界更高界面的凌云界,墨溪远已然感受到了寂灭仙诀那愉悦的共鸣,微微一笑,“我说什么来着?她天生就该是我万戮剑法的忠仆,面对心头挚爱命悬一线,怕是佛陀也要大开杀戒了,风寂引,你说是不是啊?”风寂引微微垂眸,淡淡道:“你为变数改命,终有一日,也势必为天道所不容。”“嘁,我赢了,随你怎么诅咒都可以。”墨溪远慢条斯理挑眼鄙夷着他,“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她的命本就不在盘上。身为变数,本就是天道所不容,我无论对她做什么都是顺应天道。”“我只奉劝你,莫再插手,莫再祸及旁人。”“呵……别在这装好人了,其实君焕天没死,你不也很惋惜么?”墨溪远用媚眼挑着风寂引,一语揭穿他的心思。见风寂引不说话了,墨溪远又道:“以君焕天的身份来历,却出现在灵风界,于你这样沽名钓誉的卫道士而言,犹如眼中钉肉中刺,别告诉我你没想过要杀他?不然你也不会早早将传承给了沫夜,只可惜……人家不买账啊。”“大道尽头终是无情,只是如今她尚不能参透。”风寂引淡淡道。“嘁,你就装吧。”墨溪远完全不把风寂引的话当回事,却挑了件旧事,继续讽刺他道:“其实我之前找过玉玄玑,要他下邙山界杀沫夜来着。若他得手,必遭规则之力诛杀,若不得手,只要做了,必与君焕天离心。无论哪种结果,他都不再能庇护君焕天,你就不用再给他面子,大可下手了。”风寂引的表情动也未动,“他不会理你。”“他是没理我,不也同样让你不能得偿所愿么?”风寂引微微皱眉,“你究竟想说什么?”“我在挖苦你的领悟,你没听出来?”墨溪远的鄙夷更加浓重,“你告诫你的传人,大道无情,人家不予理会,可你也在给玉玄玑面子,这难道不是当年同行之谊?”“你给我出去。”风寂引难得有些动怒了。“莫非……你其实是装腔作势,摆着一副正气昭昭的样子,实际上等着我出手杀玉玄玑也可以?”风寂引忍着怒气,道:“三千界下,我若想除掉谁,何须他人动手?”“话别说得那么满,你还想除掉我呢,可能么?”墨溪远媚眼一挑,继续道:“其实,与其指望你的传人,不如指望我。我大可以给她五年时间,如果她再不争气的话,君焕天就没有这次好运了,若我出手除掉君焕天,不也解了你心头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