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已经吩咐岛上的弟子,近几天加紧炼丹,尽量提升丹火的品阶,那些能够催进丹火的药也分发出去了,希望……”秦炙语塞了一下,还是把话说完,“希望到了丹火筛查的那天……能多留下几名弟子吧。”古浩苍没有说话,仍旧在摆弄着手中的草药,秦炙也无法从那片白纱背后看见他有什么反应,只能静静的等着。“今夜岛上风大,傍晚时分带弟子们去山中避一避。”“可是,师父……”秦炙有点儿急躁,“岛上弟子也都是元婴期了,未必撑不过飓风,如果再耽搁一晚上……”“性命没了,要丹火何用?”古浩苍仍旧忙碌着,一双修长的手在草药中挑挑拣拣,迅速将茎叶分开,去除杂乱碎草,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让见惯这些的秦炙仍旧有点儿看呆。半晌才堪堪回神,应了一声,又忍不住道:“师父,那个新分过来的挂名弟子,已经一天一夜未曾出过石屋,分配给她的药田也不去耕种……”“不必理会她。”“是。”既然古浩苍都说了不要去理会新来的沫夜,秦炙也理所应当的在傍晚时分没有去叫她,而是吩咐了岛上的弟子迅速飞空离去,这样的避风隔不了十天半月就一次,也不是什么大的阵仗。夜幕降临的时候,飓风如约而至,那几乎要将一切绞碎的风力刮得连石屋都微微晃动,风声呼啸犹如鬼哭狼嚎一般,荆风岛药田里所有的草药,恐怕又没了。这里,其实就是一片死地,被海水浸染过的土壤本就种不出什么草药来,再加上连连飓风,有时候连地皮都要刮去一层,大多数时候,一年半载也收获不了多少草药。被金鼎门遗弃又不愿做丹奴的弟子最终都会到这里,仅是每月上缴两百株低阶药草,就让大多数人完不成任务,被堂而皇之赶去做外门弟子。古浩苍炼完一炉丹药,在清点草药的时候才发现已经缺了几味,今夜炼丹的计划再次搁置了。而当他静下心来,却鬼使神差般的推开了门,石屋外是他亲手下的禁制,飓风吹不进来。此时此刻,如墨汁浸染凝固的天地间,不远处,微微有些雪亮的光芒,从石屋的缝隙透出来,在黑暗中极其扎眼。她在做什么?外面已然狂风大作,她难道没有听到?她一个离窍初期的修为,布下的禁制是否能承受飓风的侵袭?她来金鼎门……究竟是要做什么?聂空华……为何要将此人安排在他的岛上,他又想做什么?然,古浩苍就这样,不知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在门口定定站了一夜,直到朝阳渐露,飓风平息,才关上了门,只当……一切都没发生过。…………直到两天后,荆风岛上一切如旧。沫夜却在石屋中不知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正抱着一个如水缸般大小,晶莹剔透的药鼎,除了惆怅之外,喜悦感少得可怜。狐澈已经在她神识空间中笑得翻来滚去,最终滚累了,睡着了。焚焰也早已沉寂,许久不再说话。半晌,沫夜又叹了口气,看着怀中水缸一般粗壮,她张开手臂全然无法环抱的硕大药鼎,愁得直想以头抢地。话说,炼器一术,物由心生,她当年炼制焚焰剑,没有剑刃活像根棍子,她也认了,毕竟这几年来多少也没有影响使用。可这无比硕大粗壮的药鼎是怎么回事?通常的药鼎,都是小巧玲珑的,能在掌中丹火的包裹下灵动翻飞,最大也不会大过一颗足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