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日不回门中,兴许不知在外养了多少炉鼎呢。”“你给我闭嘴!”曾远清向身旁沉声喝道,又赶忙向沫夜尴尬着解释,“你别见怪,我是想带他出来见见世面……”沫夜冷眸看向曾远清身旁一脸气横表情的萧听墨,微微冷笑一声,指着自己腰间的橙色剑穗道:“忘了我怎么教你的?叫师叔,否则,我不介意在众门派弟子的面前教训你!”萧听墨脸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扫眼看了看周围侧目过来的各门派弟子,咬咬牙,闷声喊了句,“见过师叔。”“如果再敢出言不逊,坏了天青剑门声誉,我不管你是谁的弟子,是杀还是逐出师门,我说了都算!”“你……”萧听墨愤然转头,对上沫夜一脸的肃杀,嘴唇颤了几下,低头道:“知道了。”曾远清这才发现沫夜的情绪并不好,赶忙问道:“听说你在金鼎门挂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事?”“心情不好。”沫夜只淡淡说了句,望着面前粼粼波光的界湖湖面,眼神仍旧有些晦暗。其实她在路上心情就渐渐不好,越靠近界湖越是糟糕透顶,虽然一再努力调整,也就调整到这地步了。曾远清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你曾在邙山界受了不少气,但你可得千万忍着啊,千万别在界湖杀人,否则……你如今代表的可是天青剑门……”“再说吧。”沫夜潦草敷衍了一句,果然,玉玄玑让她来界湖为天青剑门挑选弟子,并非是让她来报仇雪恨的。“唉……”曾远清也长长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甚明白,掌门为何偏偏要你前来,这不是……唉……”“掌门呢?”“掌门从邙山界回来,似乎有点儿伤了元气,闭关了。”沫夜微微点头,想继续问,又放弃了,曾远清不会知道君焕天的境况,就算知道,也只能给她一句……尚在沉睡。“对了,你说去学炼丹,学得如何了?”曾远清试图岔开话题问道。可一问这话,沫夜本就很糟糕的心情更加糟糕,冷脸皱起了眉,“也就那样。”在界湖边上,像他们这样聊天的并不多,大多数修士都面沉如水盯着天边水线,界湖广阔,谁知道那些邙山界的修士会从哪里出来?直到大半天过去,几乎日落黄昏,远处天边,才出现了灵舟的轮廓。天的那一边,是血色残阳,而灵舟,仿佛嵌入了残阳之中,朝着他们缓缓行驶过来。而此时沫夜觉得她的心,她的眼,都是那一片血红色,一种怪异又难耐的感觉不知为何升腾,似乎有一种冲动,她想……一剑斩碎那灵舟。虽然有仇未报,但她突然觉得……她不想再见到邙山界任何人。沫夜用力攥着拳,紧咬嘴唇,缓缓闭眼,片刻之后,将所有的异样全部压制,再睁眼之时,如同一尊石像,静静地凝视着远方。看着那灵舟越来越近……“沫夜,你……要不要回避一下?”曾远清被她身上浓重的肃杀之气警醒,再次开口提醒道:“你可千万把持住,或者回避一下换换心情?”回避?如果能回避的话,玉玄玑就不会执意要她来这里,或许他是对的,这个时候便了去一些因果,总好过他日再见,徒添纠葛。但沫夜还是向后退了几步,转而侧身坐在后方一块大石头上,大石头很高,不至于让前方人挡住她的身影,但眼看着面前那么多修士首当其冲,她有种莫名其妙的安心感觉。其实她早放出神识看清楚了灵舟上的人,都是一脸疲惫,身上沾满了乌黑的血迹,均是一副劫后余生的狼狈,更有甚者面若死灰,犹如枯槁了一般,没有半点儿鲜活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