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他都知道,想拜君焕天为师的剑修恐怕多如牛毛,但君焕天从来不收徒,连抱剑童子和剑奴也统统不要,孑然一身,也形单影只。当然,这话他不会告诉沫夜,否则就怕沫夜一怒之下,他真要变成尸体了。“不过……曾师叔祖,那个叫终琴的女剑修……也不一定是君焕天曾师叔祖带回来的?”沐黎也只是小心翼翼的猜测劝说,见沫夜只瞥了他一眼,并未如当日杀神般动怒,又道:“君焕天曾师叔祖醒了几日之后,终琴才来到天青剑门,在师门外跪了十天十夜,掌门也没有收入门中的意思。后来……还是萧听墨师叔见她实在太可怜,收了做徒弟。”沫夜脸一沉,又是萧听墨那个死小子!“就算如此解释,有区别么?”沐黎顿时闷声,若追根究底的话,似乎是没大有区别,毕竟终琴学会引龙剑诀就是事实。若得其精髓,便是其传人,如何入得天青剑门,确实并不重要。而眼看着沫夜仍旧气得手发抖,沐黎总觉得自己该说点儿什么。“其实……曾师叔祖,五年并不算长,有道是长生大道千百年……”“不算长?!”沫夜冷眸落下,剑芒瞬间就起。沐黎噤声,他还是装尸体的好。而就在这时,玉玄玑的声音毫无预兆响彻整个清屿山,“自即日起,沫夜不再是我天青剑门弟子,令其即刻离开天青剑门,若违意者……杀无赦!”轰的一声,沫夜脑海中一片炸响,巨大的嗡鸣声似乎震碎了她的心神,身体瞬间只剩下木然的感觉。眼前浓重的花白渐渐弥漫,再也看不见前方不见尽头的石台阶,看不见属于天青剑门的湛蓝天空。她……是不是听错了?而就在这时,一道犀利的剑气自主峰顶端射来,犹如利箭一般。沫夜没有反抗,只听啪的一声,剑气击中她腰间的橙色剑穗,堪比护身灵器的剑穗登时化为一片橙色的飞灰,随风散开,似乎迷了她的眼,生生的刺痛。这是……将她逐出师门了?如此的简单,也如此的……决绝?沫夜呆滞仰望着主峰的顶端,朦胧一片花白中,那主峰顶端的存在,竟然一时间也陌生了。她如今敢在天青剑门肆意妄为,无所顾虑在门中翻天覆地,是她以为……天青剑门就是她的家,是她可以任性的地方,掌门玉玄玑……是可以海量容她之人,最起码,他该信她仍有分寸。她一直以为……虽然在门中时日不长,但她早已与天青剑门融为一体,天青剑门是她的荣耀,她也力争成为天青剑门的荣耀!她一直以为……无论如何,天青剑门是她身后屹立不倒的归属,她的师父,她的掌门,也同样值得她以性命维护。脑海中突然响起一句话,我是君焕天的女人,亦是玉玄玑的弟子,只要他二人不弃,我就永远都是……修真大道漫长无边,在这个世界里,没有永远……他们两人,都在短短几天内弃了她。自此,她不再是君焕天的女人,不再是玉玄玑的弟子。自此,她将犹如修真大道一缕孤魂,无家可归,无爱人可依,再没有以信念去维护的存在!可……为什么?!!凭什么?!!是她又做错了什么?可君焕天所为对她而言公道吗?!玉玄玑所为对她而言又是什么公道?!或许是她又错了,公道向来就掌握在强者手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她……又算是什么?沐黎也吓了一跳,顿时从地上爬起来,可尚未站稳,已经被沫夜身上涌出的气浪掀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