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夜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不禁抽了抽眉角,废柴?多么久违的字眼。“沫夜……”君焕天冷然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可就这一句,让沫夜心头不禁一颤,又一沉,这还真是……心境受损了嘛?缓缓转身,见君焕天靠坐着,仍旧脸色苍白,虽表情凝重,但他额上仍旧浮上了一层冷汗。玉玄玑重伤还仍旧不能起身,他竟然不但起身,还寻了半个清屿山找她……总之,又是她错了,她贪玩好动,辜负了与他温情叙旧的大好时光。“过来。”沫夜慢慢踱步走过去,却在君焕天伸手要抱她的时候,弯腰蹲在了他身旁,俯在他膝盖上,仰头道:“你别听墨溪远胡说,他嘴巴里从来没有真话。废不废我心里最清楚,今天和萧听墨比试,我只是……不想伤了自己人,下不了手而已。”“你怕我。”君焕天仍旧坚持着自己的直觉。沫夜想了一会儿,坦诚的点点头,“是怕,但是……我怕的是自己。墨溪远说,以我如今合体期大圆满,半步渡劫的修为,如果不认识你。只身前往刑干界,在不借助任何外力的情况下,不出二十年,邪皇归我做,是不是真的?”君焕天挑眉,唇角勾起一丝弧度,“不出十年便可。”沫夜将额头抵在他膝盖上,竟觉得这样的姿势让她很安心,“所以,我其实怕的是自己,净天寒焰只凭一念之间,我真怕……再重伤了你还不知情。我也怕自己或许莫名其妙会失控,再伤了你……虽然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出现,但我总是越想越怕。”越想越怕,犹如钻入了一个怪圈子里,越想就越深陷,越怕就越不敢接近君焕天。“若非我心甘情愿,你想要杀我也绝非易事。”“可你总是很心甘情愿的。”沫夜闷声道,“我生怕哪天又为了什么事,只是发个脾气而已,一句话,你就要自行抹脖子,只为了让我高兴。”君焕天的手轻轻抚上她的长发,冷然的声音中,夹杂着丝丝欣慰,“我可以答应你,以后不再陪你任性。”“其实很多事,我不愿想得太过周密,也不愿意追究你的心思。我宁可相信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君焕天,我只知道一点,二十年我醉生梦死过来,但你却在刑干界只身一人,历尽艰难,那种煎熬,不比我好受,但你……从未向我提及半个字。”君焕天一边听着,一边慢慢将她的长发挽起,“我不会再伤你。”“我怕的不是这个,简而言之,就算终有一天还有一道门过不去,我希望……能迈入真仙界的是你。”君焕天轻笑了一声,“沫夜,你可知,我从未从你口中听得如此动心的话语,于我而言……甚是难得。”沫夜仰起头,对上他的眼睛,“我是认真的。”她是认真的,大道无情虽震撼,但仍旧不足以给她多重的选择。她是怕君焕天,怕他再伤她,也怕她会失控,再伤及他的性命。她甚至为自己无法入魔的心境感到无奈,为掌中牢牢扎根的净天寒焰而感到悲哀。但是,一直以来,每一次见到他,每看他一眼,她的心都在痛,痛他的隐忍深沉,痛他二十多年来独守的煎熬。如果有一天必须要选择,她希望能留下来的人是君焕天,这个决定……心甘情愿。“我知道。”君焕天说着,从袖中取出曾经那根墨色的发钗,黑光锃亮,仿佛收入袖中摩挲了千万遍。将发钗插在为她挽好的发髻上,沉然道:“沫夜,若无一番谋算,我不会回到灵风界,你只答应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