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担心他?他毕竟只有返虚初期。”古浩苍悠悠飘到她身边道。“有点儿。”沫夜坦诚点头,“但我相信他的选择,他心里的东西很多,其实也并非隐瞒,而是他不习惯做个话痨,什么都细细解释给我听。我在试着理解他。”古浩苍轻笑一声,“难得。”“确实不容易,他心思难猜,我要是个多疑的人,就得把自己逼死。”沫夜苦笑了一声,眼睛却远远盯着那如火如荼的争斗,一颗心紧紧悬着,几乎一个境界的差距,而且……墨溪远不会手下留情。选择在没有任何解释的情况下,先行相信一个人的所作所为,其实……不容易。两人周遭一里方圆设下了禁制,哪怕打得再激烈,也如隔岸观火般感受不到那输死厮杀的紧张,只能说,沫夜只是紧张结果。下面还有多少弟子在观战,沫夜不知道,观战的弟子中,有多少是冲着那不穿衣服的半步大乘的……咳……她也不知道。玉玄玑和风寂引也在随后赶来,虽然面带惊愕,不过两人毕竟是持稳之人,倒没有大发雷霆斥责她的袖手旁观。毕竟从表面看来,无疑是两个男人因为吃醋,而大打出手了。或许也是大家都活了千百年,吃醋而大打出手这种事……实在有点儿丢份子。沫夜硬沉住气,看着远方杀成两道影子的人,突然想起什么,问神识空间中的狐澈道:“狐澈,你说……如果连娆回来找你,表示痛心疾首,也愿意三刀六洞的话,你会原谅她么?”“不会。”狐澈答得干干脆脆。“那你有没有想过,怎样才可以原谅她?”“不可能。”狐澈答得毫不犹豫。沫夜点了点头,才后知后觉,狐澈已经看不到她点头的样子,他自己把自己封禁在她神识空间中了,不能听,也不能看,除非她主动与他说话。“我发现你已经很久没哭过了。”“拜你所赐,其实……无人可爱,心自坚强。”狐澈近来就是这副样子,自从见过连娆之后,那股子欢快劲儿就荡然无存了,取而代之的便是一副心如死灰,无欲无求的心态。而这时候,玉玄玑突然说了一声,“君焕天怕是危险了。”沫夜陡然回神,突然发现禁制中两人的争斗似乎更加激烈,那万戮剑法的剑意短短时间内又攀升了一个境界,血海杀气几乎要将那条黑色的巨龙吞噬。而那剑意的气息,竟从禁制中缓缓泄露出来,滔天的怨怒与愤恨,几乎无止尽的狂戾嗜杀,那如疯魔成狂的血色气韵染了半边天的血红,似乎……还有再攀升的势头。若说剑意是剑修的心念,可也如同人的情绪一般,是可以发泄的,而墨溪远的怒气在一再攀升,那就是说……君焕天在激怒他。沫夜顿时站起身来,忍了又忍,问玉玄玑道:“他还能坚持多久?”玉玄玑给君焕天点过心血魂灯,自然知道他的情形,“伤了,但尚不知能坚持多久。”“再等等。”沫夜咬牙沉下心,攥了攥有点儿发颤的拳,强迫自己再次坐下来。“沫夜?”玉玄玑似乎对她的反应颇为不解,“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不知道,但是我相信君焕天知道。”沫夜强按下心中的忐忑,“其实师傅也愿意相信,君焕天这么做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玉玄玑沉吟了半晌,突然轻笑一声,“你以为我对你们那般纵容,是天生的?还不是被他逼的,误会多了,也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