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堪回首间,古浩苍似乎已经做完了她要他做的事?正架着墨溪远,两人有说有笑,亲密无间。而就在众人的最后方,那一抹墨色的身影只是静静跟着,他身后已经没有其他人,没有人会看见他一身的狼藉。这就是君焕天,无论何时,他不愿将狼狈示于人前。可望着越来越近的九重天仙宫,沫夜却知道,那里只是一段长久纷争的终点,一场浩劫之后的胜利,却不是她的终点。她不想做什么真仙界九重天首领,她相信,会有其他人同样能够主持三千界的公道,她私心重,并不是那个能悲悯天人的公允之尊。三千界也好,天道公允也罢,这些于她而言都太沉重了,她只想安然静好,与君焕天在一起,至始至终,也就那么简单。当她淬骨重生,她就不再是变数的命格,也不再拥有净天寒焰,也就失去了做真仙界九重天首领的资格。自此,她不会被责任压身,也不会再被宿命羁绊,千年万载的逍遥,这才叫只羡鸳鸯不羡仙。一切,就该是这样的结束。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连娆?!!”浓云散去,只见出现在众人眼前,九重天仙宫的大门之上,七把长剑钉着一个血色的身影。高高的玉色大门,一条血河自上方,一直流淌到了地面,已经……干涸了。这是繆寒给予叛徒的下场,这也是他给予真仙界修士的警示……或许哪怕有万中之一的失败,这也是他,留给胜利一方最后的嘲笑。他们一直以为,连娆将繆寒引入灵风界之后,会回来的。已经有真仙界修士飞身上前,拔出七把长剑,将连娆带了回来,却只是一副流干了血的躯体。哪怕数道仙光同时注入她的身体,也改变不了那青灰与僵硬,可能也只有狐澈最先得知,他在那个时候就说,她没有回来,所以……他不等了。可就在这时,却有人开口疑惑,“连娆竟然神魂未散?但怎么可能……?”沫夜突然挣扎着从箐扬怀中落地,由他扶着一步一步走向连娆。她知道连娆为什么神魂不散,狐澈不等,不意味着连娆不等!伸手从发钗空间中取出那把断了的焚焰剑,放在连娆僵硬的手指中,“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得见,但是……他很有可能尚有一缕神魂附在剑中,你总不该让他一万年白等,也不该……让自己白等了。”说完,沫夜又对几个真仙界修士直接下命令,“带她去妖界,天狐一族。”“是!”几个真仙界修士利落听命,飞身而起,带着连娆去向妖界。可就连沫夜也不敢保证结果是如何,她只希望,如果还能有一线希望,哪怕是最渺茫的希望,也总比……再也回不来的好。再也回不来的人已经太多了,如果能少一个,哪怕一个也好。染血的大门缓缓开启,没有人去推动便开了,迎接他们的,只是仙宫大殿台阶上方,三把空荡荡冰冷的座椅。这是整个三千界至尊的位置,如今已经没有人了。而台阶的最下方一阶,坐着一个白色衣袍的男修,身形单薄得仿佛随时都要入风化去,那张惨白如纸的脸上,表情却淡如云烟,万分的祥和。见着他们来,也只微微一笑,“我是修让真。”不知为什么,就这样淡淡的笑容,那种不期然的亲近感,让沫夜想起了风寂引。两人也不知是什么地方有所想像,或许是笑容,也或许是那祥和,但是,她能从修让真身上,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祥和与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