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物是人非

昔日，大荒山四家三派，如今，却已成过往。四家已不再，而三派又能比四家好到哪去，尤其是水云宗覆灭后。秦荒刚到大荒山，经过一处处小门小派，探听到了此山中昔日最大的三个门派，在如今的处境，也不禁有些怅然。罗河宗一如既往地强势，原本水云宗尚在时，罗河宗以他的强势，让大剑门和五荒宫纷纷低头，有了并入罗河宗的趋势。然而，当水云宗覆灭，情况就不会再平稳下去了。单单罗河宗本身，并没有绝对的威信！大剑门可谓日薄西山，门中精英死伤无数，而今连五行修士都只剩一人，正在没落，哪怕面对一个罗河宗亦非对手，只能继续合并。而五荒宫，有生力量依旧强大，得知罗河宗失去了水云宗这样的靠山，如何还会再答应合并进去呢？“罗河宗与五荒宫的战斗持续了两年，不过五荒宫似乎要僵持不住了……”秦荒得到这样的消息，很是感叹。如今，罗河宗三名五行修士，罗长河、罗云柔，以及一位长老。五荒宫却是两人，他们昔日一人从北冥山回归时，被洪玄羽击杀，还有两人则是四家撤退时，留下来的顶尖修士将之击杀。洪家，物是人非。建筑大多还在，只是其中的人，已非昔日那些熟悉的面孔，而是罗河宗修士。这个门派两年来扩建，将洪家驻地占为了己有。秦荒看了一会，便黯然离去，这里已不是家。他去了昔日大剑门的位置，准备先以这个门派开刀。当然，如今大剑门也不再是大剑门，而是罗河宗分部。大剑门内，弟子凋零，大多是昔日大剑门的弟子，念着二十年前的辉煌，不甘如今的穷迫，却也只能幻想。一座座建筑也许是太久未曾翻修，已经显露出老旧的色泽。一些院子中的树叶落下，铺了满满一地，鲜少有人打扫，踩上去发出清脆的声响。秦荒避过一个个人，很快进入了原本大剑门的禁地，后山一座山崖前。黑色的山崖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长剑，宝光流转，神效非凡……但若是仔细看，其中一些位置只剩下坑洞，原本插在上面的宝剑消失了。秦荒明白，罗河宗收服大剑门后，便将其中的宝物全部移走。正如眼前的山崖，五行宝物以上档次的长剑，全被拔走，留下的全是先天宝剑。“呜呜呜……吾派不复往昔……”一道哭哭啼啼的声音在山崖下响起。秦荒露出意外神色，不想此地还有人在。有资格来此的，在原大剑门中，都算是了不得的人物。“五行修为，应该就是那大剑门唯一的长老，王坚。”秦荒对三派的了解很深，一下就猜出了那人的身份。他靠得近些，可以看出前方的人一身灰衣，披头散发，疯疯癫癫的，对着山崖缅怀昔日的一切。“都是那该死的洪家，他们是造成我大剑门如今衰败的主要原因，十七年前如此，两年前也是如此……”王坚哭中带怒道：“该死的洪家，若让我看到任何一个洪家的人，我一定要将他撕碎喂养野兽。”秦荒在后面听着，面无表情。他的脚步极轻，对方显然都不知道后面还站着一人。如今，面对一名五行修士，且只是五行小成的修士，秦荒没有惧怕的情绪。他视线在山崖周围扫了一圈，便移动几步从地面取来了一物。作为经常在山崖前痛苦的王坚，自然有些与自身相关的事物落在此地。秦荒捡来了王坚的头发，且不止一根，将之简略地编制起来，仿若一个人形，隐隐中符合王坚目前疯癫的状态。王坚在做什么，秦荒就让人偶做什么，籍此让两者的联系不断上升，巧妙无比，且王坚完全无法发现。秦荒隐入暗中，眸子愈发冷冽……他听见王坚对洪家的咒骂，丝毫不留口德。而这只是眼前所见的，两年来谁知道王坚骂过洪家多少次，又有多难听。良久，人偶与王坚的联系达到了一定程度，秦荒从暗处施施然地走了出来，来到了王坚身后较近的位置。因距离的接近，王坚似有所感，连忙转过了身来。“何人？此地不得擅进。”王坚怒喝道，苍白的脸色上披着头发，显得很邋遢。“你如此恨洪家，就不恨将你大剑门吞并的罗河宗么？”秦荒淡淡道。“洪家才是罪魁祸首，罗河宗再怎样，也比洪家，比四家要好。”王坚冷冷地道：“而且，此事与你何干。你立即给我说出自己的身份，属于何门何派，姓甚名谁，否则就莫怪我直接将你的性命留在此地。”秦荒漠然道：“告诉你又何妨，反正这是你最后一次在此地缅怀了。将死之人的请求，总要满足，不是吗？”王坚瞳孔一缩：“你想表达什么？”他说着，目光四处扫射，显然那对秦荒的话语心中一紧，想要寻找可能会对自己产生危害的源头，却没有将先天修为的秦荒算入其中。秦荒淡漠道：“洪家，秦荒。”他没有多说什么话，仅仅四个字。此言一出，王坚当场就愣了愣，随之回想起来的确是有这么一个人，脸色顿时发生变化，目光紧紧盯住秦荒。然而，在他眼中出现的却是一只快速放大的拳头，其速之快，竟让他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嘭！”秦荒一拳击出，自然是全力施为，当场就将王坚打得倒飞而出。“啊……”王坚大叫，眼角鲜血流出，整个人被轰击得撞在山崖上，口中也不禁喷出了一口鲜血，全然未曾料到一名先天修士的攻击竟如此凶猛。秦荒继续冲上去，一拳轰出，另一只手则施展魔咒，让人偶迎空飞出，侧身落在山崖前一柄宝剑上，用宝剑的剑刃切割自身。“啊，这是什么！”王坚刚想起身将秦荒灭杀，洗去自己受伤的耻辱，可紧接着却发现腰部传来剧痛，连忙反抗，惊骇不已。这个时候，他想到了一则不知真假的传言，乃是云线山惨况的描述，其中秦荒就以诅咒起到了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