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郑克强在看到案发现场后，双眉紧锁。凭他十几年的刑侦工作经验，在案发现场四处巡视了一圈，就已经能够确定这决不是一般简单的凶杀案。现场一共五具尸体。刑警队队长杜正宏躺在警车前轮处，手枪掉在离他不远处的地上，双目圆睁死不瞑目，身上看不出来有任何伤口。小刘和小张分别倒在警车两侧的后轮处，也都是死不瞑目，但是有所不同是两人身下都有大滩的血迹，可经过法医检验，两人身上也没有任何伤口，而根据小区门卫的描述，罗樱离开时也没有受伤的迹象，因此郑克强怀疑血迹可能是凶手留下来的，他认为这是一条重要线索。保姆常阿姨死在客厅，尸体的面部扭曲，似乎死前受到过严重惊吓。而保镖老谢倒在房子大门处，没有任何搏斗迹象，但是从他倒地的姿势看，意外发生之前应该已经是有所察觉到危险临近，做好了搏斗的准备，只是也许是凶手太过厉害，令这位特种部队退役下来的老兵都没来得及抵抗便命丧当场。和三个警察的情况一样，老谢和常阿姨的身上也找不到伤口，暂时无法判定死因。检查过了现场，郑克强吩咐干警将尸体抬走，然后点燃一颗香烟，深深地吸口再缓缓吐出，此时他的脑中充满了疑惑。首先便是为何杜正宏耀在深夜带着两个得力属下来到这里，难道仅仅是为了一部丢失的手机？什么样的手机需要劳动市刑警队队长亲自来取？再就是几个人的死亡原因，表面上没有伤口什么也看不出来，而且也不像中毒身亡，实在有点令人匪夷所思。最后就是罗樱的下落，她应该算是个幸存者，但是现在应该在哪里呢？一连串的问号在郑克强的脑海中闪现，但是却没有任何答案提供给他，甚至连找到答案的线索也没有。这时郝长胜走到他的身边，见顶头上司郑克强急忙站了起来，说道：“郝局，你有什么要说的？”“小郑啊，我知道你已经发觉这个案子很不寻常。”郝长胜看着郑克强的双眼，话音很缓慢，而郑克强看出郝长胜似乎是话里有话，所以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等着对方说下去。“这件案子你就按照正常的程序去查，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但是我要事先提醒你，这起案件很可能涉及到一些重要人物，所以你在处理的时候要注意一下方式和方法，不要急躁或者意气用事。”听了郝长胜的一番话，郑克强的眼中显出迷茫的神色，他一时间还没有完全弄懂这位顶头上司的意思，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自己面前的这位市公安局局长，似乎已经知道了一些关于这个案子的秘密。郑克强只能点头表示自己明白，然后掐灭了手中的烟，准备转身离开，回队里去开会分析案情。这时郝长胜又说话了，“小郑，如果案情有了什么进展，我希望你能第一时间通知我。还有，这件案子暂时先保密，千万不要让媒体知道，我怕他们会借机大做文章，倒时不禁对我们整个警队带来影响，甚至很可能对破案不利。至于三个受害警察的家属么，暂时就先告诉他们是因公殉职，一定要妥善处理。”“知道了，郝局！”郑克强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再次转身准备离开。郝长胜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再次的叫住郑克强，而且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杜正宏现在不在了，你就先代理刑警队队长的职位。好好干，等这个案子结了，再办正式的手续。”说完郝长胜对郑克强笑了笑，然后转身自行离去。看着郝长胜的背影，想到他刚才说最后那段话是颇有深意的笑容，郑克强心潮起伏不定，他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处处都透着不对劲，但是一时间又找不出到底哪里不对。“我说丁文，想不到你小子还有这么好的一处房子？”万枫将随身带的包扔到豪华沙发上，然后就在宽敞的屋中四处转悠，不时发出感叹。“这么高档的地板！”“哇！全套的家庭影院！”“还有最新的节能型冰箱！”“……”丁文翻着白眼看着万枫，说道：“你在参观动物园么？”万枫没理丁文的话茬，笑嘻嘻地说道：“哥们，说老实话，是不是有富婆包养你啊？”“你可以去死了！”丁文一拳头捶在万枫的胸口，万枫装模作样地倒在了沙发上，喊着：“我受内伤了，我受内伤了！”“是，你受内伤了，一百年内必死！”丁文也拿他没办法，转身对周蕊和罗樱说道：“这所房子是我一个朋友，她平时基本不在，偶尔才会回来。你们不用客气，就当自己家，想做什么都可以。”“我当然不会客气的！”万枫说着冲到冰箱旁边，拉开冷藏室的门取出四听可乐，摆到桌子上，然后自己打开一听喝了起来。“那个……丁文，我想去洗个澡，可以么？”罗樱经过昨晚的诡异经历，光是冷汗就不知道出了多少，很想洗个澡放松一下。丁文带她来到卫生间，告诉她这里是二十四小时都有热水供应的，她需要的东西卫生间里应该都有，然后转身退了出来。罗樱关好了卫生间的门，仔细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发现几乎都是女子专用的，看来这间房子的主人应该是个女人，只是不知道和丁文到底是什么关系。回到客厅，丁文对万枫和周蕊说：“你们先在这坐着，闷了看电视，饿了冰箱里有吃的，我要出去一趟，过会儿就回来。”“你要去哪里？”万枫问道。“回你们的出租屋去看看。”“问什么？”“为了确定你们的安全。如果没有警察或者别的人找到那里，就说明显在你和周蕊还是安全的，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如果有人找到那里，恐怕你们从现在开始就只能在这个屋子里呆着了，多翘几天学校的课吧。”万枫无奈地对丁文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然后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和周蕊靠在沙发上，边喝着饮料边看电视打发时间。赵天富现在也是坐立难安，从刚才郝长胜打给他的电话中了解到现在事情的发展状态后，这位多年来在sh市黑白两道横着走的赵老大，也只能是愁眉不展，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最后他实在按耐不住烦闷的心情，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当然他现在使用的这部手机是新买的，号码也已经换过了。在铃声响过几声之后，电话被接起。“喂，找我什么事情？”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冰冷而低沉，让赵天富听了就产生一种惧意。“死了五个人……可是好像手机还没拿回来。”因为心中的恐惧，平时趾高气扬的赵老大，现在说话却谨慎地有些结巴。“我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声音依旧很冷漠。“我想……想问一下接下来……怎么办？”“接下来？这你还需要问我么？”对方的语气明显变得不善，“我的人既然已经插手，你只需要做好后事处理工作，其他的不需要你操心。”“是！是！我知道！但是……警方那边恐怕……”赵天富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我记得市公安局局长不是和你的关系很不一般么？这么点小事还需要我来告诉你怎么做么？”对方似乎对赵天富现在的表现很不满意。“可是，出了这么大事情，死了三个警察，郝长胜怕是也压不住的，必须要向上面通报。”“那就随他上报好了，等到上面派人来查，我们早已经将事情解决了，而且会将所有的蛛丝马迹都消灭，到时候就是有人想查，恐怕也无从查起。”“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赵天富唯唯诺诺地说道。“记住，以后没有重要事情，尽量不要打这个电话。”对方说完便挂断了。赵天富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有喝了杯水，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现在他已经可以肯定，昨晚的五条人命是刚才和自己通话的人派人做的，只是他也不清楚为什么素来行事狠辣果断的他们，这次惹出这么大的风波，却没有达到目的，没能将自己的手机拿回或者毁掉。但是这已经不是需要他赵天富考虑的事情，对方已经说得很明白，只需要他处理事后工作，既然如此还是听命行事的好。想到这里，赵天富拿起电话，拨通了郝长胜的手机。丁文坐在万枫和周蕊的出租屋对面的肯德基餐厅里，一边吃着汉堡一边喝着可乐，同时透过宽大的玻璃窗注视着对面公寓的动静。直到看到几个警察从公寓里出来上了警车离开，而后一股阴冷的气息也从自己灵识中远去，这证明确实不只有警察在找罗樱和那部手机，还有一些非常人也在暗中盯着。丁文不再看向对面的公寓，专心地吃完了面前的食物，又喝净了杯中的可乐，站起身出了肯德基餐厅。“看来这部手机大有来头！可怜的万枫和周蕊，估计你们只能多翘几天课了，希望老师手下留情，不会将你们所修的几门功课关掉。”丁文在往回走的路上，决定一要把扩展卡的密码揭开，看看里面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