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图书馆昏暗的大厅内，翟墨、高飞洪和雷家姐妹都在继续听清虚老道讲述当年的往事，而老道的脸上古井无波，就像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接到了弟子的传书，我急忙赶到sh市。我当时刚到sh市，就被眼前的情景下了一大跳。sh市的上空都被黑压压的乌云遮盖，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我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空气中到处都酝酿着动荡不安的气息，而稍加留意就能感受到‘死地’之处扬起的冲天妖气。”“大雷劫！？”翟墨、高飞洪和雷家姐妹异口同声地说道。“不错，正是大雷劫的先兆。”老道点了点头，“匆忙来到‘死地’，我的元神已经可以感受到‘死地’之下传出的阵阵魔音，当时我就明白要不了几日，这只千年旱魃就会破土而出了。到那个时候，sh市的人们先是会迎来千古难遇的大雷劫之灾，然后就会遭到旱魃的疯狂屠杀，现代化的武器根本奈何不了这个妖物。”“大难临头之际，我百般思量却无应对之策，无奈之下我只好联系了当时的sh市政府官员。”说到这里，清虚老道稍微停顿了一下，翟墨等人也明白，为了说服当时的sh政府官员，老道一定动用了一些非常手段。清虚也有意无意地忽略了那些细节，只是继续说道：“我施展了一些小手段让那些领导明白了当时情况的严重程度，之后他们经过连续五个小时的讨论终于决定同意我的提议——在掩人耳目的情况下施展道门禁术血封印。关于血封印的施展法门，其实早已失传，我也是一次无意间在本门的一本残缺不全的古籍页片的夹层中发现了血封印的施展法门，当时只是出于好奇心才研究这项禁术，没想到会有迫不得已使用的一天。”“当时我只是告诉他们之前我已经选好的施法地点和施法时间，至于施展血封印所必需的五十对年龄在二十三岁以下的青年男女，我希望他们能在监狱的死囚中寻找到。当时我着重强调了那五十对年轻男女的重要性，因为如果不能满足这个条件，纵然施展血封印也禁锢不了旱魃。只是……只是我没想到，他们居然……居然从学生中挑选了……”说到这里，老道的神色也有些黯然。“这帮禽兽不如家伙！”雷剑峰紧咬银牙恨恨地说道。“也许……当时他们也是别无选择吧！”高飞洪说话显然有些底气不足，“监狱的死囚里也未必就有足够能符合条件青年男女，所以……”没有理会高飞洪的话语，老道继续说道：“因为施展血封印并不是要在被封印之物的所在地，而是在它附近的最高处施展后禁锢效果最好，所以当时我把施法地点选在了一座七层教学楼的七楼，时间则是午夜子时。可当我看到他们带来的殉道者居然是百名学生时，我也是极为愤怒，但是当时的情况已经不允许我们再做调整了，大雷劫即将爆发的气息越来越强烈，而‘死地’之处所发出的妖气已经有转变成魔雾的趋势，无奈之下我只能按照原计划施展血封印……”说到这里，图书馆大厅中陷入沉默之中，似乎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当时清虚老道施展血封印的惨烈情景，还有那百名学生的绝望与不甘。静默了片刻之后，老道才继续说道：“血封印这种禁术施展起来的复杂程度和对施法者本身的消耗都超出了我的想象，当禁术施展完成时，我已经疲惫不堪，只能在别人搀扶下离开。不过不得不承认血封印无愧为传说中能够封印远古妖魔的强大禁术，它确实牢牢地禁锢了‘死地’之下的千年旱魃。当我从教学楼出来时，就感觉到天空中大雷劫的气息已经减退不少，而且已经可以看到隐约有星斗之光闪现在夜空中。”“只是当时我心中充满了对那百名学生的愧疚之情，再加上施法后身体的虚弱，可以说是心身俱疲，留下我那名弟子处理善后，我便回茅山派总坛闭关静养了。等我再次出关，已经是一年之后了。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我悄悄回到sh市。没想到当初‘死地’之上的礼堂已经不在，而变成图书馆，而我施法的那座教学楼也从七层变为六层。猜到也许是政府和校方为了遮掩事实真相而做的手脚，我也就没再多想。检查了血封印的情况，禁锢旱魃的力量很强大，我觉得如果没有意外，千百年内那只旱魃很难再兴风作浪。于是我在给的那位弟子留下一封信嘱咐他多加留意‘死地’后，便继续去云游四方，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能找到能让那百名学生的灵魂得以解脱的办法。”“那您找到了吗？”雷凤在旁急切地问道。“可以说找到了，也可以说没找到。”老道的话让人迷惑不解，翟墨等人都看着清虚，等待他的解释。“走遍了华夏大地，寻访了很多高人，经过无数次的与人探讨和自我思考，最后我得出了一个结论，唯一能解脱那些学生灵魂的办法，就是解开血封印，但是解开血封印就意味着放出旱魃，所以最后问题又回到了起点，只有先灭旱魃再解开血封印，才能让那些灵魂得以解脱。可是旱魃这种千年妖物，当世的修行者恐怕谁都拿它没办法，甚至在它面前连自保都做不到，又怎么除掉它？就如我前面所说，找到了办法也等于没找到。”“直到三年前我云游到北方，偶然间从一位消息颇为灵通的道友那里听闻到了‘西城覆灭’这个案子的情况，也知道了传说中拥有修罗刀的刀四，从那个时候起我看到了一线希望。修罗刀、轩辕剑的传说流传已久，许多宗派的古老典籍中都有提及，只是从来没人真的见过。我当时便想，也许只有这等顶级神器才能灭掉旱魃，于是我便开始寻找刀四的下落。可惜我苦寻多时，却没有丝毫的头绪，没有半点关于刀四的消息，无奈之下我便想回到sh市看看血封印的情况。没想到还未到sh市，我就已经感觉到了大雷劫的危险气息，立时我就知道事情不妙。”“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这所学校后，我便发现血封印的禁锢已经松动多时，显然是遭到了什么人的破坏，‘死地’之下的旱魃已经蠢蠢欲动，用不了多久就会冲破血封印的禁锢出世。大惊之下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忙去寻当初被我留守此地的那名弟子，但是却没有找到他，连他的半点气息我都察觉不到，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仔细考虑后，我决定趁夜进入当年在那栋教学楼施展血封印所生成的禁忌空间，那些学生的魂魄和血封印是连为一体的，他们应该清楚血封印的变化，所以我打算去向那些学生的魂魄打听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想到我却在七楼的禁忌空间中遇到了丁文，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这个男生居然就是传说中的刀四。我跟他说明我的身份和事情的始末，他答应冒险进入图书馆下的禁忌空间去除掉旱魃。”说到这里，老道稍微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但愿丁文一切顺利，所有的希望现在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了。”听了老道的话，雷凤此时倒是对丁文有些担心，她犹豫地问道：“道长，您真的确定丁文就能对付得了旱魃？”“他若不能，这世上便再没有人可以了。”老道低沉地说道：“在见到丁文之前，原本我只是以为他拥有传说中的修罗刀，没想到他的元神中还融合着上古龙魂这样卓绝的存在。上古龙魂加身，修罗刀在手，他若愿意便可破碎虚空、纵横天地，除非传说中的那把轩辕剑现世，否则再无他物可与之争锋！修罗刀的来历你们都应该清楚，它的威力之强大我就不再多说，但是可能你们都小看了丁文体内的上古龙魂，只是把它当成了传统意义上的强大存在而已。”翟墨等人都露出了不解之色，等待清虚老道继续说下去。“很多人只是知道，上古龙魂是由天地间的第一条龙所化而成，但是却不知道它的真正来历。当年盘古大神开天辟地之后，觉得这世间一切都已经具备，只是还少了一些生气，于是他便凭借一身卓绝的修为创造出了世间的第一条生命——一条龙。后世把这条龙称为初始之龙，因为他是万物之始，这世间的第一个生物。不过在创造出初始之龙后，盘古大神后悔了，也许是因为盘古大神也是第一次创造生命，是以他自己为标准来创造的，所以对力量的控制没有把握好，导致初始之龙所具备的实力几乎和盘古大神一样强大。”“初始之龙的强大，让盘古大神对它产生了顾忌，因为它在实力上已经威胁到了盘古大神的存在。经过左思右想，最后盘古大神决定毁灭初始之龙，消除这个能够威胁到他的强大生物。初始之龙由盘古大神所创，一直对他充满了敬畏，所以当盘古大神要灭杀它的时候，它并没有反抗，而是顺从地任由盘古大神用开天斧劈碎了它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