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倩玉转头看着窗外,苦忍了半天,最终无奈摇摇头,说:“哪有你这么快就打蛇随棍上的。算了,不和你斗嘴了,我找你有正事。”转回头看见吕天凡一副中规中矩、洗耳恭听的摸样,不禁咧咧嘴,差点又没有绷住。心里暗自奇怪,今天这是怎么了?如何这般爱笑?原本酝酿好的一整套说词,让这小子一顿插科打诨,竟有无从出口之感。定了定神,轻轻问道:“你凭良心说,姐姐漂不漂亮?”吕天凡愕然,做出一副这就是正事的诧异表情,累得魏倩玉面颊赤红,不敢抬眼对视。“当然,那还用说。怎么说呢?姐姐可算得上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巫女洛神、国色天香,乃一代绝色佳丽。只可惜,再好看的花也是别人家院子里的,只能看不能摸。”魏倩玉还是没板住,“噗嗤”笑出声来,摆着手说:“好了好了,打住打住,你只说是不是就完了,谁让你说了这么多,还一套一套的。不过你最后说得有道理,种在园子里的花?”魏倩玉稳下心绪,似自言自语,“你说男人是不是都这样,把好看的花种在自己院子里,看够了玩够了,移出去扔掉,再去找新的野花?你见过林海东吧?”“林海东?是谁?”“法律上讲是我的丈夫。”吕天凡脑海里浮出一个胖胖的中年人的形象,容貌不甚清晰。耸耸肩,说:“好像见过,记不清了。”魏倩玉语气漠然,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我们结婚差不多快八年了。当初我在众多追求者当中选择了毫不出众的他,是看好了他的才华和潜力,事实证明我的眼光没有错。他看中的是我的青春和美貌。事后我才发觉,我们的婚姻缺乏一种真正的东西,就是感情基础,好像在做交易。为了尽可能把这段婚姻维持下去,我对他百依百顺。他说不要孩子,那就不要,他让我辞掉工作,我也照办,我千方百计保养身材和皮肤,延缓年华的流逝,以博得他的青睐。现在我才知道当初的想法多么幼稚,他要的不光是美貌,更要新鲜刺激。我想过这一天的到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也好,至少我还没到人老珠黄、无人问津的地步。”吕天凡知机地低头不语。房客们之间私下早有议论,漂亮的老板娘和老板之间可能出了点问题,至于什么问题那都是不着边际的胡猜乱想,不过自他住进来之后绝少看到老板却是不争的事实。而且他还听说,这个老板在k市颇有势力,因此,每次面对这位千娇百媚的老板娘,顶多意**一番,言语调侃却极注意分寸,以免惹祸上身。魏倩玉瞟了吕天凡一眼,嘴角微翘,似是明白他的心思,却不点破,继续说道:“前几天他已经跟我正式摊牌,要协议离婚,我也同意了,但是在财产分割上出现了分歧。你租住的西岭区那栋老楼房,是我们结婚第三年买的,林海东这方面的眼光确有独到之处,当时的房价还没有现在这么恐怖。我俩都借了一些钱,产权名头在我名下,目的是让我有点事做,做个收租的房东。现在这栋楼的价值至少也在五千万以上。他的条件是给我五百万分手费,同时让出这栋楼的所有权,被我一口回绝。现在我们都找了律师,正在准备材料,起诉到法院裁决。”吕天凡心里泛起嘀咕,魏倩玉说的这些,跟他没有半点关系,却对他一股脑和盘托出,又不像找个人倾诉一番那么简单,隐隐生出被算计的感觉。现在离开为时已晚,只好硬着头皮听下去了。“林海东有势力,人脉广,法院方面肯定会向着他说话,这个我有思想准备,至少法院判得不会太离谱。我想的也简单,只要差不多就行了。因此,我明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还隐匿了部分财产,权作不知,毕竟曾经夫妻一场,而且离婚后还要在这里生活,不至于弄得水火不容的地步。但是,前天晚上出了那件事之后,我的想法改变了。”“什么事?”吕天凡下意识抬头问道,看见魏倩玉嘴角荡起一丝得意的微笑,猛然醒悟,差点举拳狠锤自己的脑袋。好奇心害死人。前天晚上的下半夜,也就是昨天凌晨,他看见魏倩玉像一只受惊的小猫,战战兢兢去关楼门,凌乱的衣衫、惶恐的摸样、怪异的举止,无不透着诡秘,让人捉摸不定。“有人潜进我的房间,试图**。”吕天凡刚垂下的脑袋猛地抬起,大吃一惊,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魏倩玉仿佛知道他的想法,面无表情望着窗外,淡淡地说:“你没听错,有人要**我。”转过头来,见吕天凡张着大嘴,鼓着眼珠子,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忽然想起什么,脸上一红,狠狠跺了两下脚,啐道:“你在胡想什么呀?那人没得逞。”“老板娘,啊不,姐姐,”吕天凡有些语无伦次,“你当时怎么没说啊?是谁?你报警了吗?”魏倩玉摇摇头,伸手到茶台上拿起茶盅,发现里面是空的。“我来!”吕天凡连忙起身,拿起茶壶,殷勤地斟上茶水,嘴里不停地劝慰道:“姐姐,节哀,嘿,不对,冷静,一定要冷静,冷静。”魏倩玉瞪了他一眼,眼一红,嗔道:“吕天凡,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你还说这些风凉话。”吕天凡慌忙摇着手,说:“姐姐,不是这意思。我是说,你告诉我是谁干的,小弟别的不行,两把子力气还是有的,我帮你教训教训他。”“真的?这可是你说的。”魏倩玉嘴角扬起,那种似乎狡计得逞的微笑再次浮现。吕天凡话一出口,便把自己惊住,想收是收不回来了。他终于明白,自己千算计万提防,仍不经意间掉进了这口美丽的陷阱里。至于井有多深,只好等这位七窍玲珑的老板娘自揭谜底了。“这个人是谁我没看清楚,报警也用不着,至少他没占到便宜。但是幕后的指使人我知道是谁,就是林海东。”“不能吧?就算再不济,也不会让人**自己老婆的。”魏倩玉冷哼一声:“我早知林海东这人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是没想到他会施到我身上。那人是用钥匙开的门,楼门和房门都是,我找人看过,门窗锁完好无损。钥匙除了我,另一副就在林海东那;那人潜入的时机恰到好处。那晚正是电视播放的一部韩剧的最后三集。我是个韩剧迷,平时睡前都会喝一小杯红酒养生助眠,若逢韩剧播到情节**时,我会不知不觉喝了平时数倍的量。我酒量本就不行,这时候就会晕眩,睡得无知无觉。这个习惯,除了林海东,还能有谁知道?还有,那人故意满嘴酒气,以前林海东半夜回来一向如此。更何况,嗯,事实上我跟林海东分居两年多了,好久都没……”魏倩玉忽然声音越来越小,扭捏起来,“你知道,女人一过了三十,对那个事要求的可能强烈些。”“这也可能是巧合啊。”吕天凡似无所觉。魏倩玉从提包里拿出一个半张扑克牌大小的扁塑料盒,扔在茶几上:“你再看看这个?”“这是什么?”吕天凡拿起好奇地问。“微型摄像头,带红外线,内置储像芯片。那人逃跑后,我在床头上发现的。以前肯定没有。”吕天凡翻看着盒子,果见正面顶端有一处凹孔,内隐摄像镜头。背面则有一个别卡用于固定。“安这玩意有什么用?”“是啊,若你去**女人你会自己给摄录下来吗?”吕天凡登时被噎住,无言以对。魏倩玉没理会他的尴尬,自顾自接着说道:“昨天我和律师谈过,才知道,如果林海东拿到我的出轨证据,那我就要承担离婚的过错,在财产分割上非常不利,甚至有可能净身出户。我素来洁身自好,林海东找不出我的把柄,才出此下策。这个录像我看过了,基本上摄的都是我的脸,那个人照的很模糊。”“他跑的时候怎么没把摄像头拿走呢?这不故意留尾巴吗?”魏倩玉没好气道:“他的鼻梁子都被我砸塌了,哪顾得上这个。”“没看出来,姐姐你还有这一手,厉害。”吕天凡由衷地说,“那个,录像,是不是也让我看看,找一找破案的蛛丝马迹?”“看你个大头鬼,”魏倩玉啐道,从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档案袋,抽出两张打印纸,“芯片我给毁掉了,这两张是那人最清晰的录像截图。”吕天凡接过一看,模糊一片,甚至连胖瘦都看不出来,不由皱眉道:“就凭这个,上哪儿去找人去?”魏倩玉说:“谁叫你去找这人了?”“那你想让我干嘛?”魏倩玉柔声说道:“天凡,姐姐也是没办法才找你的。林海东在这里的人脉,盘根交错,黑白通吃,实在找不到信得过的人。而且,姐姐也知道自己正被他监视着,跟你联系我都换了一部手机和号码。你虽然来时间不长,但姐姐能看出你的为人,古道热肠,忠肝义胆,嫉恶如仇……”“停,stop!”吕天凡双手交叉,做了个体育比赛暂停的手势,“老板娘,魏大姐,你是我亲姐,大热的天说得我直冒冷汗。行,说吧,让我做什么?痛快点,谁让我禁不住美女**。”魏倩玉抿着嘴,饶有兴趣地欣赏着吕天凡的囧情。“我知道林海东在外边肯定有女人。你帮我盯着他,那女人是谁我不管,三个月之内,我只要他们上床的照片或影像。“今天下午你就从我那里搬出去,房租免了。大环路102号给你租了一套公寓,已经预交了半年的租金,具体地址和房门钥匙都在档案袋里……“林海东的一些基本情况资料也在这里,我希望事情办完后,你能把它销毁,免得对你不利……“我给你留两万块钱,你最好买一本好一点的电脑,装上加密程序,剩下的钱做你的生活和盯梢的费用。如果不够你再跟我联系。联系我只能打这个电话号码,或者发电子邮件……“过两天我会找人给你送去一些设备……“这事你不会白做,姐姐有数。事成之后,给你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