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你的王妃?”夜铃迩在司徒玦的怀中,笑得很是灿烂,她的喜悦是掩饰不住的,但口头上却还要逞强。“你是我的铃铛。”司徒玦道。夜铃迩小脸一红,将头埋在司徒玦的怀里,已经全然忘了刚才千钧一发的危机。而远处的白与归将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他咬着牙,指骨用力泛出了白色,几乎要将手中的黑铃铛捏个粉碎:“谁能杀了司徒玦,朕封他为护国大将军!”白与归想让司徒玦死!他没能在珩国杀了他,就要在战场上要他的命!可是司徒玦的军队已经到达了战场,他的兵虽然不多,却个个都骁勇善战,精锐无比。以一当百虽然听着不靠谱,但以一当十的能力还是有的。毫无悬念的,珩军大败,退避三舍。“你怎么会没事的?”夜铃迩现在才反应过来,司徒玦居然毫发无损,难道白与归失策了?“你怎么知道我没事?”司徒玦道。夜铃迩眨了眨眼睛:“你看起来就像个没事人似的,还能抱得动我。难道你受伤了?伤到哪儿了?我看看!”“他的伤已经全都好了。”突然远远的走来一个人,夜铃迩偏头看去,竟然是萧将离。“大师兄!”夜铃迩挣脱司徒玦的怀抱,虽然身上的伤让她站立不能,但她还是向萧将离走去。萧将离快走两步来到两人面前,阻止夜铃迩继续往前走,他从怀里掏出一粒药给夜铃迩:“看你伤成这样,也不好好呆着,快吃下这颗药,止血的。”夜铃迩接过,一口吞下:“大师兄,你刚才说什么他的伤已经全都好了?难道他之前伤的很重吗?”萧将离看了一眼司徒玦,对夜铃迩说道:“要不是我医术精湛,你现在看到的司徒玦,应该是一堆白骨了。”“什么?”原来,当日司徒玦确实在矿脉崩塌的事故中受了重伤,还好他并没有全部被埋在矿脉之下,他拼尽全力爬了出来,但因为受伤严重便昏了过去,而萧将离因为楚天阔和白与归都不在宫中,于是想办法逃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垂怜,偏偏就叫萧将离遇上了半死不活的司徒玦。当他看到司徒玦的时候,司徒玦几乎已经断气了,但还好萧将离的医术高超,将司徒玦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休养了半月有余,司徒玦的伤便全好了。“这倒真的是上天垂怜。”夜铃迩道,“只是大师兄,你从皇宫逃出来怎么会去智元山?”“我被关在宫中之时曾听到白与归对楚天阔提起过智元山的事,楚天阔问何时能让他去到楚向赫身边,白与归说等炸了智元山,杀了司徒玦,便放了楚天阔。”“原来如此。”夜铃迩心道,“萧将离的解释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偏偏萧将离的真实身份是司徒玞,司徒玞应该很乐意看到司徒玦死了,又怎么会主动跑到智元山去?不过话说回来,萧将离虽然已经不是皇帝了,但想必也不愿意看到大邺亡国,为了救国而去救司徒玦,倒也说得过去。”“铃儿,你的脸色非常不好。”萧将离眉头微皱。“是吗?”夜铃迩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是有点头晕,眼睛有点花,应该只是三天没吃饭又失血,所以有点体力不支吧。放心,我没事……”夜铃迩说着说着声音便轻了下去,司徒玦一看夜铃迩竟然已经晕了过去,赶紧上前两步把她抱住:“铃铛!铃铛!”司徒玦将夜铃迩一路抱回雍州城,将她安置在一间客栈里,萧将离把了把她的脉,却频频的摇头。“怎么样?”司徒玦被萧将离的表情吓到了,莫非夜铃迩没救了?“体力不支、失血过多都是小问题。她的症结,在她的右臂。”“右臂?她的右臂的力气确实比寻常人的力气大一些,那又如何?”“一言难尽。就目前她的脉象来看,三天之内如果不把她的右臂医治好,她必死无疑。”“有什么方法可以救?”“第一个方法,砍了。”“不可以。”司徒玦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夜铃迩,纵使是要救她,“既然有第一个方法,那就还有第二个方法,是不是?”“有是有,只是这个方法我不会,只有师父能救她,但是我不知道师父在何处,他已经失踪许久了。”“金和风!我知道他在哪儿!我去找他!”“你怎么知道?哦,我记起来了,铃儿曾经告诉我,她认了师父为义父,你们是一起见到我师父的。”“是的,那一次我与铃铛曾被一伙黑衣人追杀,不慎掉落悬崖,便是在那个悬崖下见到的金和风。他教了铃铛登天纵,我与铃铛才有机会从那个悬崖下逃出生天。”“师父能帮助你和铃儿离开悬崖,他自己想必也可以。师父是不会在一个地方待很久的,他虽然禁止我们出金蚕谷,但自己却常常出去。说不定现在他早已经离开了那个悬崖底,去了别的地方。”“顾不上那许多了,这样,我带人去那个悬崖找找,你带着铃铛去金蚕谷,就算金和风不在,谷里那么多神医,我相信会有办法救她的。”萧将离想了想,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虽说他都没有办法,其他人也不一定有办法,但术业有专攻,师弟中确实有专门研究这个方面的病症的,说不定有问题:“好,此事刻不容缓,你我即刻出发,如果三天之内还想不到救治的方法,就只能砍了铃儿的右手。”“好。”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也许真的是夜铃迩命不该绝,或者说她的右手还不舍得离开她,司徒玦没有在悬崖下找到金和风,但金和风却在金蚕谷等着萧将离和夜铃迩。金和风是这样说的:“我早就知道铃儿这丫头快坚持不下去了,算算日子差不多就这几日,她这右臂真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金和风很麻利的就帮夜铃迩把右手的问题解决了,在别人眼里是很难解决的问题,在他手里却跟玩似的。夜铃迩整整睡了七天七夜,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睡得最好的七天,没有半点梦靥的困扰,将之前失去的体力全部补充了回来。这期间,司徒玦已经从悬崖赶到了金蚕谷,当他看到熟睡中的夜铃迩,才放下了一直吊着的心。“丫头,该醒了。”第八天一早,金和风就来到夜铃迩的*边,把夜铃迩喊了起来,七天七夜已经够了,如果再睡下去,反而有害无益。“义父?你怎么在这里?来当军医吗?”“你好好看看。”夜铃迩这才看清楚,自己所在的房间有很明显的金蚕谷小木屋的建筑风格,难道自己现在在金蚕谷:“我只是失血过多昏倒,不至于严重到要送到金蚕谷医治吧,大师兄是吃白饭的?”“离儿的医术很好,但他医不了你的右臂。”“我的右臂?”“已经砍了。”“什么?”夜铃迩赶紧抬起右臂看,结果发现还在,于是舒了一口气,“义父你别诓我,铃儿胆子小,禁不起吓的。”夜铃迩刚才一瞬间还真以为右臂被砍掉了,那样不就变成杨过杨大侠了么,那谁是她的雕兄?“你这丫头啊,我在崖底就提醒过你,让你把这个危险医好,你偏不听。后来还偷偷用银针压制,你是嫌自己活得不够长是吗?”“不是不是,当然不是,谁会嫌命长啊。”夜铃迩笑了笑道,“我以为没那么严重嘛。”“那你觉得怎么样才是够严重,到最后万不得已要砍手的时候你就知道严重性了。”“义父,你就别说了,铃儿已经知错了。更何况,你不是已经帮我治好了嘛。”“你这丫头真是……”“义父,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饮血我已经找到了。”“你真的找到了?”夜铃迩点点头:“真的,只是这一次我是被昏迷着带过来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帮我把饮血带过来。”“饮血饮血,究竟要饮何人血?当年你娘也是拿着这一把剑,纵横江湖。”“义父,你究竟跟我娘是什么关系?我娘和我爹的事你知道多少?还有,萧慕英为什么会有假的雕花金针?还有,为什么司徒玞是你的大弟子萧将离?”“你的问题太多了。”夜铃迩道:“那是因为义父隐瞒的太多了,铃儿只是想知道真相,如果义父不愿意说,铃儿迟早也能够查出来的,只是时间的问题。”“好,我告诉你。”接下来,金和风所说的事一次次刷新了夜铃迩的三观,夜铃迩也在听的过程中一次次强迫自己消化如此大的信息量。真相永远都是残酷的,只能看你有没有能力去接受它。当年,金和风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江湖新手,白凝和萧慕英也只是两个涉世未深的少女,他们三人正是师兄妹的关系。金和风是大师兄,白凝和萧慕英分别是二师妹和小师妹。而一男二女,永远都得有一个人落单,那个人毫不意外的便是萧慕英。金和风和白凝两情相悦,早就私定终身,只盼着那天师父松了口,他们便一起去求他们的师父让他们结为夫妻。他们二人恩恩爱爱,但萧慕英却凄凄凉凉,她也像白凝那样喜欢着金和风,可是金和风的心中只有白凝。当年,夜胥也还不是现在的样子,他也不过是个壮志凌云的年轻大臣,想着要为国效力,当一个对江山社稷有贡献的臣子。夜胥有一个青梅竹马,名叫安云清。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安云清长得年轻貌美,而夜胥也正是俊秀潇洒的年纪,两个人一直被外界认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夜胥想等到自己在官场上闯出一片天地,便可以风风光光的迎娶安云清过门。然而安云清却在这个时候生了病,疑难杂症,普通的大夫束手无策,连宫里的御医也直摇头。而这个时候,江湖上盛传着一个叫“剑医圣手”的人,那个人就是金和风。夜胥想请金和风为安云清治病,但男女有别,金和风也不想同朝廷里的人扯上关系,便想推了。但想想医者父母心,又不忍心看着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被病魔夺去,于是跟白凝商量后,决定让白凝代替他去医治。白凝的医术也是不错的,但是这个疑难杂症她不一定能对付的了,于是萧慕英自告奋勇,提出要跟着一起去。当时萧慕英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坏心的地方,她对金和风和白凝这对师兄师姐一直都十分的尊敬,而金和风和白凝也把萧慕英当成自己的亲妹妹来看待,所以他们没有丝毫怀疑,便让萧慕英跟着白凝一起去了。但正是因为这个决定,才会让夜胥胥和白凝与萧慕英相见,成为了一切悲剧的导火索。白凝是龙兰族的公主,长相自不必说,眉心那一点朱砂更是有着蛊惑人心的魅力,萧慕英深知这一点,自出发去夜府之日心中便有了主意。白凝当时是带着面纱进府的,但萧慕英却想尽办法把白凝的面纱弄了下来,夜胥瞥见那洁白的面纱自白凝脸上飘飘而下的时候,便知道这辈子离不开她了。但是无奈天意弄人,萧慕英想下药害白凝,让她和夜胥逍魂*,却反过来不小心让自己中了招。萧慕英是很保守的人,一旦成了夜胥的人,她便认定夜胥,非他不嫁了。但偏偏,夜胥的眼中除了她向来恨之入骨的白凝之外,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安云清。白凝治好了安云清的病,也诊断出她有了身孕。萧慕英怎么可能让安云清留着夜胥的骨肉,而且这个时候她发现自己也怀上了夜胥的孩子,于是心狠手辣的她给安云清服了一种药,那是萧慕英自己研制的,慢性打胎药,胎儿不会突然流产,却会慢慢的胎死腹中,胎死之后,母亲也会跟着死去。她瞒着夜胥偷偷把安云清赶出了府,无家可归的安云清碰上了准备返回的白凝。白凝发现安云清中了毒,于是将她带回他们住的地方,希望金和风能够救救她。金和风费了些力气才帮助安云清保住孩子,但是也因为那个药的影响,孩子的生长变得比一般的婴儿缓慢而漫长。金和风也因为萧慕英的毒受到启发,研制出了一种名叫“黑”的毒药,但是这种毒药没有解药,而且毒性极强,一滴下去便会要了人命,金和风生怕“黑”会闯出什么祸端,便将“黑”藏了起来,在研制出解药之前,都不能取出。几个月后,萧慕英便生下了夜清霜。又过了几个月,安云清的孩子也平安的降生了。本来事情就该到此为止,可偏偏天意弄人,老天爷就是不甘心看见这些人平平安安的过生活。就在金和风和白凝的师父刚刚松口,两个人刚刚定亲的那天,安云清抱着自己的孩子出去采购食物,却好巧不巧偏偏碰上了萧慕英。萧慕英原本以为安云清和她的孩子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了,现在却看见安云清好好的活着,甚至连她的孩子也一点事都没有,气得咬牙切齿。她还从安云清的口中听说了金和风和白凝定亲的事,而且安云清还告诉她,白凝已经怀了金和风的骨肉。萧慕英跟着夜胥的这些日子并不好受,因为第一胎是个女孩儿,她又迟迟怀不上第二胎,夜胥已经起了纳妾的念头,而且夜胥与她那个的时候竟然喊的是白凝的名字,萧慕英那被她强行遗忘的恨意又在此刻跑了出来,她咽不下这口气,她要白凝和她肚子里的种一起死。她蛊惑夜胥,让夜胥纳白凝为妾,夜胥心中本就对白凝朝思暮想,一刻不曾忘却那张绝美的容颜,听到萧慕英的建议,当然动心。于是,他不择手段的抢到了白凝。其实夜胥根本不知白凝已有婚约,并且还怀了身孕,更不知白凝的未婚夫就是金和风。而金和风也同时被蒙在鼓里,他听信了萧慕英的片面之词后,以为是白凝背叛了他,打伤了白凝,害得白凝险些小产。白凝被金和风那一掌伤了身,更是伤了心,另一方面她被夜胥的锲而不舍所感动,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最终嫁给了夜胥。当然,当后来金和风知道了真相,他十分后悔自己打了白凝那一掌,这也是为什么他再也不使用武功,也不允许他的弟子使用武功,因为武功会伤了自己最爱的人,将她推离自己。萧慕英让夜胥娶白凝的原因有二,第一是想让金和风永远的失去白凝,她得不到的男人,白凝也休想得到,第二便是觉得白凝在她身边,她更好对付她。萧慕英从金和风那里回来后便天天在白凝的食物中投毒,那种毒就是金和风研制出来的“黑”。萧慕英知道金和风习惯将研制出来的没有解药的毒藏在什么地方,所以她很容易就偷到了“黑”。因为“黑”是由她之前向安云清下的那种毒转化改变而来的,所以萧慕英对“黑”的特性能猜到一二。她用一种方法稀释了“黑”,让它不再是一滴致命。而“黑”却一天一天的在侵蚀白凝的生命。九个月之后,正是白凝临盆的日子。但是“黑”却导致了她难产,如果不抢救,孩子和她的性命都将不保。消失许久的安云清突然出现,原来她一直被萧慕英关押着,但她知道萧慕英所做的一切事情,当听闻白凝难产时,她逃了出来赶着向金和风说明了此事,金和风才知道自己原来一直误会了白凝,他也知道了原来白凝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他赶到夜府,拼尽全力保住了孩子,然而“黑”的毒素已经深入白凝骨髓,白凝死了。而那个孩子也并不健康,她的命虽然保住了,但她的脸上却永远因为那份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毒药“黑”而留下了抹不去的黑斑。她,就是夜铃迩。“你是……我爹?”夜铃迩勉强自己消化完了整个故事,却发现真正的重点的最后,也就是她是金和风和白凝的孩子,金和风不是她的义父,而是她亲爹。“是的,丫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为什么不早说?”“因为那个时候,夜胥还活着。”夜铃迩想笑,夜胥活没活着跟她认不认亲爹有什么关系,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她对这两个爹都没有什么感情,因为她本来就不是夜铃迩,只是……“那你说的那个叫安云清的人呢,还有她的孩子在哪儿呢?”“哎。”金和风叹了一口气,“英儿知道是她把实情告诉我的,便把她杀了。”“那孩子呢?那个孩子不会也……”夜铃迩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那个孩子不会是安……”金和风没有回答,却是默认了。门外的安沉香捂住了自己的嘴,强迫自己吞下所有的声音,他只是想看看夜铃迩如何了,为什么要让他听到这些!——————————————————————————安沉香:作者你在逗我,这么久不让我出场,一出场就揭晓我身世,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夜铃迩:这么大的信息量,都能拿来写一部小说了好吗?司徒玦:我看叫《老爸老妈恩怨史》挺合适的。作者:一个吸引人的故事一定要涉及三代人的恩怨,我这才写了两代,你们激动什么?安沉香:你还打算写第三代?是我和铃儿的孩子吗?司徒玦:配角离远一点,就算是孩子也是我和铃铛的孩子。安沉香:那你就和铃铛生孩子去吧,生出来一堆铃铛精,铃儿是我的。萧将离:整个故事好像没我什么事,恩恩怨怨果然与我无关啊。作者:翻滚吧,大师兄。以后会有你的事的,以及谁说没有第三代,你们忘了司徒宁了吗?萧将离:作者你还敢说?把我老婆放出来!作者:不好意思,玩家赤练掉线中,正在登陆……登录失败,哔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