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则把冰箱合上然后转过身,他看着站在客厅的尤伽映,很轻地笑了一声:“吻哪儿?额头100,鼻尖120,下巴200。”尤伽映站着没说话,阮则走过去,把手里的矿泉水瓶随意丢在沙发上,然后垂眼看他:“越往下越贵。”“这儿呢?”尤伽映的食指碰了碰嘴。阮则从尤伽映面前走开,坐在沙发上之后才回答说:”没有这个选项。“尤伽映不是没有眼色的人,但他明明看出阮则眼里的不耐烦,还是又问了一个更不该问的问题。“你有和男人接过吻吗。“尤伽映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盯着阮则,很认真地问他:”是不收费的那种,单纯因为想要亲那个人。”“没有。”阮则回答的很快,他抓了一把樱桃放在手里,但却没吃。”你是想和男人接吻吗?”阮则身子往后靠,笑着说:“现在好学生都玩的这么开的吗。”“阿泽,我觉得我可能是同性恋。”尤伽映说的简单坦**,别人难以启齿的性向在他这里就像买半斤土豆一样简单,这是没有受到社会毒打的小孩特有的天真。有点可惜,这种天真阮则八年前就没有了。阮则不打算在临近凌晨的夏季夜晚帮助一个天真男孩寻找他的性取向,阮则从沙发上站起来,伸手点了两下键盘,打开正在尤伽映处于休眠状态的电脑,在浏览器网址上输入了一串字母,顺利进入网站,阮则把电脑屏幕转过去对着尤伽映。“挑个感兴趣的看,各种类型的都有。”阮则重新坐回去,捏了一个樱桃放进嘴里,含混不清地说:“勃/起了你就是。”网页被十分不平均地分成十几个小格,格子内是赤luo交缠在一起的rou体,隔着屏幕似乎都可以感受到浑浊又蓬勃的空气。坐在电脑后的阮则似乎完全不在意他,阮则软绵绵地窝在沙发角落,认真地吃手里的樱桃。尤伽映也不是真的纯洁到活在真空,大学的男生宿舍总是五句话逃不过性,他也曾加入过十点半熄灯之后的“休闲环节”,几颗脑袋聚在亮度很低的电脑屏幕前,看那些让人更加睡不着觉的玩意儿。尤伽映记不起当时他有没有起反应,只觉得现在只是当着阮则的面扫一眼电脑屏幕,就止不住脸红心跳。阮则把嘴里的樱桃核吐掉,掀着眼皮看站着不动的尤伽映:“没有感兴趣的?”阮则把问题抛给尤伽映,却并没有给他时间回答,阮则站起来,趿拉着拖鞋往卧室走,在快到门口的时候打了个哈欠。“毯子在左边的柜子里,冷了自己拿,我困了。”这是指针走过十二点时阮则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尤伽映对着电脑屏幕发了一会儿呆,走过去关掉让人血脉扩张的网页,从柜子里拿出毯子躺在沙发上。尤伽映的个子高,双人沙发并不支持他伸直双腿,或许是在梦里可以更快的和阮则接吻,尤伽映很快进入梦乡。上帝大概真的垂怜他,尤伽映真的梦到了阮则。梦的内容寡淡,穿着白色t恤的阮则背对着他站在阳台上,手里拿着紫色的长嘴水壶,低着脑袋给摆在窗台上的薄荷浇水。尤伽映像开启了上帝视角,他听到自己软绵绵地嘟囔说昨晚没睡好,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大包。阮则没接话,但是抬手掐掉了长得最漂亮的薄荷叶,在指腹上揉碎了之后朝他勾了勾手。尤伽映看见自己走过去,十分有眼色地把咬了蚊子包的手递过去,看着阮则把浸出绿色汁水的薄荷叶压在他的虎口,然后牵着他的手,继续浇那盆长得张牙舞爪的薄荷。或许因为主角是阮则,就连梦都显得吝啬,尤伽映睁开眼,盯着天花板上椭圆形的顶灯发呆。过了几分钟,尤伽映突然觉得虎口有点痒,他低头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裆部的一小块水渍。尤伽映并没有许多时间用来思考那个寡淡甚至有些凉丝丝的梦会让他心猿意马,卧室的门被推开,戴着鸭舌帽的阮则出现在门口。看着阮则身上的白色t恤,尤伽映的思考能力短暂离家出走,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话已经说出去了。“阿泽,我是同性恋,我遗/ 精了。”阮则偏过头看他,脸上的表情没有波动,语气也平和,尤伽映听见阮则对他说:“那恭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