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夕阳洒落在客房之时,石破凌早已洗刷完毕,迈开步伐向酒店大厅走去。()客房离大厅还有点距离,后院四周是花花草草,随着淡淡的清风缭绕在鼻尖,给人一种舒畅清新之感。白玉林和哈天霸桌上放着稀饭和油条,对着石破凌淡淡一笑,石破凌坐了下来,忽然发觉周围人群逐渐密集起来,低声问道:“白家主,今日客栈怎么有种箭弩拔张之感,是为何事?”白玉林沉吟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今日早上起来,便发觉事情不对,不过这并不是我们操心的事情。”忽然人群开始**起来,一道窈窕的身影从人群中缓缓踏出,一身淡绿色长袍,柔顺光亮的长发随意披在腰间,玲珑有致的身材,盈盈一握的纤腰,散发着无尽魅力。少女找了张空桌坐了下来,优雅而端庄,纤纤十指拂了拂额头青丝,明亮如琉璃般的眼眸,却一直望着客栈外,似乎今日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忽然石破凌鼻尖微动,血腥之气扑面而来,一道身影犹如闪电般掠了进来,焦急道:“青霜,快走,东西已到手,再不走便麻烦了。”那道身影赫然便是雾云枫,衣襟已给鲜血染红,凌乱漆黑的长发不时滴下鲜红的血滴,身后和胸口还有两道狰狞的刀伤,显然受伤不轻。石破凌摇了摇头,显然这少女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在何处,便要雾云枫去取,叹了口气道:“当真美女一句话,便能让男人兽血沸腾,甚么事情都甘心为之。”白玉林见到如此场景,当即便起身结账,向落水城赶去。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鲜以怒甲般的铁骑宛如一股洪流般逼得人群往左右两旁急退。雾青霜和雾云枫两人甫走到街道上,那铁骑般的洪流便将他们两人包裹,为首那人喝骂道:“狗崽子,居然敢去我昌家偷盗东西,我看你们是活腻了。”白玉林不欲惹上麻烦,向石破凌低声吩咐了下,便向城外而去。此时天色尚早,城外空气清晰,不知名的花儿蕊上还凝聚着七色的彩珠,在夕阳之下显得耀眼生辉。石破凌淡淡道:“不知那少男少女现在怎么样了。”白玉林强笑道:“还是少惹麻烦较好,那两个少女都不是普通武者,气息深邃,修为隐晦,昌家更是昌隆城两大家族之一,两人都敢惹,可想他们对昌家没有丝毫忌惮。”穿过两座城池,天日渐渐晚了,白玉林语气忽然略微有点冷道:“穿过山坳,转过一座大山,经过一处山村便到落水城,到时随时须得小心。现在落水城可以说你冯家的天下,没有哪一家可以与冯家并肩,也就是说现在整座城中可以说都是冯家的人,随时须得小心。”天黑之后,三人便到达落水城,当然是白玉林故意为之。今日没有月光,进城也不引起人注意。整座落水城黑黢黢的,和那些大城相比相差甚远。交了入城银两,便进入城中。一名士兵向白玉林瞧了眼,虽然白玉林此时戴着黑色的蒙面纱,但是脸上显得凹凸不平。当三人进城之后,那名士兵低声道:“阿牛,方才那人身影怎么那么像白玉林,冯家家主给我们看过画像,白玉林一现身便去通报他,都是重重有赏,富贵便唾手可得。”那名叫阿牛的士兵,眼皮厚重,闭着眼睛道:“阿龙,别胡说啦!白玉林怎可能还敢来到落水城那不是找死吗?进入城中只怕不会一日他便插翅难飞,你说他敢进城?”两人的对话声音虽低,却没有逃过石破凌耳目,淡淡笑了:“这落水城当真危险之极,到处都是冯家的人啊。”白玉林苦笑的点了点头:“今晚我们休息一夜,明日大刀阔斧的去找冯天夕,到时贤侄只需震慑冯家那些虾兵蟹将便可以了。”转过数间房屋,穿过一道漆黑的巷子,巷子不知通向何处,还带着阵阵潮气。来到一间黑漆漆不起眼的房屋前,白玉林瞧了瞧破旧的黑门,连敲五下,好像有种奇异节奏一般。忽然破旧的黑门内传出小心谨慎的声音:“半夜三更,谁在敲门!是不是找错地方了?”白玉林低声道:“大哥,我是玉林!”“嘎吱”一声,破旧的黑门从两旁打开,白玉冲神色尽是狂喜,语气哽咽道:“玉林是你,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是冯家之人发现我的踪迹,吓得我们脸色发白。”石破凌感觉事情好像不对,后者眼眸中没有丝毫惧怕之意,他为何口不对心,说他非常惊惧?白玉冲带着白玉林三人向屋中走去,屋中漆黑一片,没有一盏油灯,白玉林询问道:“盈盈去哪了,怎么没有看见?”白玉冲勉强笑道:“那小妮子去‘云天门’学艺去了,特别招待你回来之后莫要怠慢你。”说着,右手火光闪动,一根细线从十指间射出,将桌前的手臂粗的红蜡点燃。红色的火光跳动在黑色的小屋中,装饰格外的简单,让石破凌蹙了蹙眉头。房间内,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四张椅子,角落里一堆垃圾之外,便甚么也没有了。白玉林好歹在武罗城也算一家之主,他大哥如此落魄难道他不理会,或许事有蹊跷,也说不定。当即向白玉林笑道:“白家主,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好歹也是一家之主,你大哥如此落魄,怎么不救济一下。”白玉林忽然苦笑起来,说实话他自己也不明白,不过不好意思问。每年白家一半的收入,都给他大哥,但是暗中来过几次,大哥并没有按照他的意思,暗中在城中招兵买马。白玉冲苦笑道:“玉林,每年给我一大笔钱,暗中招兵买马,好随时对付冯家,但是事与愿违,两次都给冯家发现,最后只能隐藏在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才能苟延残喘。”白玉林叹了口气,又从怀中拿出一大包银票,放在桌子上,道:“我在冯家左近的悦来酒楼,也就是悦来客栈,明日之后便去和冯天夕做一个了断,你好好照顾自己吧,这些年你也吃了不少苦了。”白玉冲眼眸通红,大惊道:“玉林,你还是等修为突破之后在和冯天夕决一死战,现在前去不过送死而已。”白玉林语气哽咽道:“我不想在等了,煎熬太难受,我一定要雪耻,让冯天夕付出代价。”三人的身影在黑黢黢的房屋内缓缓消失,白玉冲眼眸也变得明亮起来,璀璨的仿佛如天上星辰般,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衫,缓缓向街道口走去。黑黢黢的街道,冷风很大,白玉冲身影缓缓消失在街道之上。黑暗仿佛如吞噬一切的怪兽,将他的身影尽数吞没,而他去的方向不是酒楼,也不是妓院,而是来到一间恢弘、高大、占地面积极广的府邸前。不知何时他带上一顶黑帽,加上一身黑色的衣衫,仿佛和黑暗融为一体。这高大的府邸,自然是落水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冯家府邸。守门的大汉,**着上身,看了黑衣黑帽的白玉冲一眼,踏着厚重的步伐,向冯家后院走去。白玉冲来这后院已经三次,两次在曲折的回廊间迷失方向,内心还在拼命呼喊:“这样出卖玉林,我还有甚么脸面活在这世间,死后有甚么面目见白家列祖列宗。”他内心当真如火烤,每日受着煎熬,不过又想:“为了盈盈能活命,我什么都认了。”黑暗将两人吞没,冷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白玉冲缓缓踏进一间密室,来到一个装饰豪华的密室中,密室不是很大,都是用黄金铸就,进入其中便是刺眼的金光,眼前金灿灿的。金色的地毯,不知用甚么鸟毛制成,周围挂着各色各样的锦绣,华丽的**躺着一人。那人身着金衫背对着他,身躯甚是高大,不过语气仿佛不是对人在说话,道:“难道白玉林有消息了?”白玉冲低声道:“今日他来找我了,说要和你决一死战!”冯天夕忽然间大笑起来:“不自量力!他在何处落脚,有没有告诉你?”白玉冲点头道:“告诉我了。不过家主答应我的事情,不知办不办得到?”冯天夕眼眸忽然犹如野兽般,亮起冰冷的光芒,语气阴沉已极道:“我冯天夕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只要将白玉林杀掉,保准你女儿白盈盈无事,否则你准备受无穷尽的痛苦吧。”白玉冲身躯颤抖了下,语气颤抖起来:“白玉林在…在悦来…悦来客栈。”冯天夕背对着他,并没有见到白玉冲眼角滑下的晶莹如珍珠般的泪珠,显然内心在交战,冯天夕狂笑起来:“还不快滚,已经没你甚么事情了。等事情办完之后,自然会让你女儿和你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