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愧不敢当,小女只是和普通的女子一样,心思也怀得一样罢了。”落渊对着玉宁轩一揖道。他怎么不了解自己的女儿,不要说好好呆在家里了,成天喜欢带着簌簌往外面跑的次数连他都不想去追究了。“丞相谦虚了。”玉宁轩笑着调侃道:“如果说真有适合她的人,丞相可也别舍不得自己的女儿了。”“那是自然不会的。”落渊眼里柔和地看着宿离。宿离对于嫁人这件事并不是极大地反对,但也又不是很想这样做。一个名分拉近的是一段距离,她能够相信她自己绝对不会对别人生情,相信那样仙界的那些腐朽的臣子也不会一味地将所有的错误指向于她。到时候她可以一走了之,但自己其实又何尝不是早已被困在了这一世里面呢?永远抹不去的痕迹,只会让她困扰罢了。“父亲,女儿如今还未有嫁人之意,不如就让女儿继续陪在父亲身边。”宿离敛了敛眸,淡淡地开口。落渊与玉宁轩分别都是一愣,但下一刻,连他们都没想到的是突然听到了有人说的话。“如果说可以话,父王,儿臣想娶落姑娘为妻。”宿离蓦然转头,但见原是玉澄,他神色中带笑,说完后看着宿离的眼神温和,与刚才他所表现出的完全不相同。此时就像一个高高在上而不可侵犯的贵公子,尽力展现着自己的一切。玉宁轩挑了挑眉,问道:“你是真心喜欢?”“潇湘,你和太子殿下认识吗?”落渊神情不知为何略是失了些刚才的笑意。宿离也尴尬地抿了抿唇,最后轻笑着道:“潇湘也是今日刚窥得太子圣颜,有幸得太子殿下的喜欢潇湘倍感荣幸。只是潇湘生性普通,怕是不能合得了太子殿下的心意。”玉澄听见宿离所言,其中虽然挑不出什么刺,但拒绝的意思倒是已经分明了。他微微勾起嘴角,道:“怎会,落姑娘绝色倾城,又满是才华,应是众人之仰慕,自然玉澄也是如此了。”宿离沉默下来,若是仔细观察,她眼中的神色开始迷离模糊,一闪而逝的光芒,伴随着的是漆黑不见底的深邃。凤眸半是阖着,有着那种慵懒却又精锐的感觉。玉允蹩了蹩眉,对玉疏伝道:“她不是不喜欢太子,怎么他就纠缠于她了?”玉疏伝的眸光流转,嘴角的笑意颇深。他一手撑于下颚,另一手里拿着的白玉杯里此刻竟已换成了酒酿。墨黑的发丝如绸,躺在雪白的衣衫之上,额前的几缕发丝悄然地挡住了他的一只眼睛,让别人看不清的迷惘。只是这个神情已经足以让很多在场注意着他的女子脸上泛起一丝绯红了。“六弟,你说若是我娶了她,你可会生气?”落渊望了自己的女儿一眼,心底想想其实说不准将她早些嫁人也能让她有点顽劣的心收敛起来,只是太子的心性他并不是很了解,不过如果他对自己的女儿好的话,也未尝不可考虑。他说:“潇湘,太子殿下对你的心意也很好,你未尝不可嫁。”玉宁轩见宿离一直沉默不语,但脸上还是一直保持着那副极其平和,却又是恭敬如客的笑容,不知为何,心里痒痒的,是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也会这样。哪怕是自己不愿的,却永远不会真正表露出拒绝的话……宿离知道,自己本来就是来完成自己的任务的。如果说落潇湘的这个身份是她亲自铸就的,最后也会是她亲自去消除,那么中间的过程怎么样,又有什么区别呢?她微微一笑,正准备答应说好。“宿姑娘多日未见,别来无恙。”男子温温的声音里还夹杂着一些莫名的意味,那个人的眼里全是淡漠。宿离愣了愣,会这样当着别人的面叫他这个姓氏的人估计也就只有他了,连簌簌都刻意避免叫错。再转头时,她的嘴角也露出了一个还算恬静的笑。那个修长的身影正对着我,一动不动地站在她的面前。他的衣衫干净似雪,犹如那一日一般,一尘不染。他的头发墨黑,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干净光泽。她从来没有见过比他更加优入画的男子,一种至美至极的气息从他的面庞上展现。他这次没有笑,但他清澈的眼睛却似乎是在亲和地微笑着。他说:“当日问你是哪家的小姐,今日未曾想到竟是相府千金。”宿离突然一脸无奈地笑了,那种神情倒是很少见。“君公子,你也一样。”落渊看着皇上的神情突然一变,想到了什么之后,他道:“潇湘,你以前见过四皇子?”“是的,父亲。前些日子我不是带着簌簌出去了,那个时候刚巧遇见的四皇子。”她轻轻点了点头,回答了落渊的问题。只是中间倒是刻意跳过了玉疏伝受伤的那件事。玉疏伝笑道:“那时候宿姑娘可是帮了疏伝很大的忙。”他们的对话弄得别人都是一头雾水,可是明白事的也有几个人。玉澄此刻才想起上次的事情,脸色突然一冷,刺杀玉疏伝却没有成功,唯一一个活着回来的竟然只是一个在远处观望的。那个时候提起的女子,原来很可能就是她。“老四,你刚刚叫她什么?”玉宁轩神色转变,看了眼宿离,问道。“皇上……四皇子刚才叫我的名字其实是我在外用的别名,潇湘性情顽劣,就想自己出去游玩,但又鉴于不好用自己的名字,便自作主张改了。”她看见玉宁轩听她说完,眼神中闪烁的明亮忽然暗了去,似乎是十分地失望。玉疏伝一脸深意地看着她,兀自泛起笑来。宿离心下感觉实际上不太好,如果说他和玉疏伝都对宿这个名字那么在意,那么她所不知道的事情恐怕也就不简单了。只不过,她心中最后都是化作无奈……簌簌啊,看来这麻烦添得还真不小了。“潇湘,以后可别胡闹了,知道吗?”落渊难得脸上肃穆地注视着她,格外认真地提了一句。玉澄眯了眯眼,见玉疏伝有意打断,此刻他重新上前一步,挡在宿离和玉疏伝之间,朗声说道:“刚才的话题落姑娘觉得怎样,是否有个答案可以告知于我了呢?”这种有些危险地感觉究竟是什么,或许宿离的心里本该明白,她于那些皇子的意义其实只在于权利。因为她现在的身份是丞相的女儿,所以他们才需要她罢了。“我……”“大哥此话可不对,这话该是疏云问的落姑娘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