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疏伝以为自己会静静地呆在一边的,不参与进这些与他无关紧要的事情。只要表现得依旧是以前那个温润公子,优如斯那便好了。只是,他自己也没想到,居然下意识地就会做出了在自己看来都有些荒唐的决定。子虚崖的崖壁不算是太过的泞滑,但是下面却是冷风极其的凛冽,其中充斥的满是与仙力相阻的戾气,所以对仙体的损伤尤其的大,越往下越是。除非那个人的修为真的十分的过硬,就如同那些个性情自由散漫的上仙,或许他们下来防范着才是比较有效的。相对的,玉疏伝作为凡人来说,这种伤害的感觉不能说是减轻,只能说如果不是直接摔下崖,而且拥有他这样高的武力,那么至少在不到太深的地方或许性命就可以保住了。那也只是也许。所以秦曦和白千机才会忧心于宿离,更会替玉疏伝这种让人惊讶的举动而心下苦笑连连。玉疏伝一手扶着岩壁,掌心中内力凝聚,一脚蹬在一棵从岩石缝隙中生长出的老树上面。身上那种不适应这里的感觉倒是越发强烈了起来,有种逐渐步入虚弱的样子。他微微皱了皱眉,朝着四周朦胧的迷雾之中看了一下。这里是刚才宿离坠崖的地方,即便是这样,但也不知道如果这样继续找下去的话,会不会看到她。再漫无目的地下去,太危险。他空着的那一只手慢慢放到了自己的胸口朝右一些的地方,眼里幽幽的,也看不清他的神情。干净的白衫之下有浅淡的红色开始渐渐地浮现上来,一路向外晕染开来。毕竟他只是一个人,并非仙,即便拥有再高的武功也还是会受伤的,刚才便是在下来的时候还是必不可免地有几次重重地撞在了崖壁之上。那些崎岖的弧度,真是很难在视线无法清楚看明白的情况下安然无恙地避开。玉疏伝甚至可以清晰地自知,要是以凡人的身体落到崖底,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他快速地找到每一个可以落脚的细小地方,玉疏伝飞快地移动着自己的身子。忽地,他眯了眯眼,似乎是因为发现了什么。就在距离不远的地方,只要再飞身而下一点就可以达到的位置。那里没有深到子虚崖的底部,却是在岩壁的中央有一处似是天然形成的平台。然后有一个看上去极其狭隘,却应该可以呆上两三个人的洞穴。这处地方就像是在一个漆黑冷漠的世界中给人提供的屏障,似乎是一份希望,又或许是可以让人在漫漫地孤寂中永远沉睡的绝望。玉疏伝的眸中蓦地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因为即便是在那一片迷离的境地之中依稀可以看得见一个身着白衣的身影静静地躺在那儿。如果不是凑近了看,或许真的会以为是悄然休恬的雾中仙子,带着所有的梦一般的气息。接着便是衣袂破空之声,玉疏伝身影轻幽,很快便落到了那块不算大的平台之上。女子的面容依旧是像往常一样的秀气清丽,但此刻却更是白得吓人了起来,没有什么血色。一袭白衣擦破了许多的地方,有的地方还隐隐的有血迹渗出,显得难得的那么狼狈。玉疏伝的脸上神情淡漠,但仍是优从容的模样,他深深地看着她,甚至对于自己胸口边那么严重的伤口都置之不理。他慢慢地俯下身子,右手触碰到了她的脸容,然后手背触着又移动到了脖颈处,从她的身上好似是感觉不到什么温度的凉。突然间,他像是着了魔一样,不知是因为何种原因,嘴角勾起了一个浅淡的弧度,半是阖上了那惊心动魄的双眸。他伸出双臂,不紧不慢地将宿离揽了起来,动作小心,最后缓缓地抱于自己的怀中。就这么带着她挪动了几步,走到那个刚才一眼便扫到的洞穴之中。宿离的气息很弱,她躺在自己的怀里,像是昏睡得很熟,不知何时才会清醒过来。考虑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忽然脱下了自己的外衫垫在了边上的一块岩石之上,接着动作轻柔地让宿离靠在上面。玉疏伝似是毫不顾忌地轻轻掀开她衣领的一角,但却发现外面看上去出了很多血的伤口,在此时直接看上去竟只剩下了小小的一条伤痕。轻和地触碰了一下,也没有血再往外渗出了,几乎很多的地方都是这样。只不过是她的身上还有几处明显的淤青,可能是因为宿离与柳若寒打斗的时候,被柳若寒用仙力击伤的,这也不是调休一段时日可以好的了。玉疏伝薄唇微抿,好看的眼眸中只余下了一片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