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画上的人栩栩如生,仿佛是倾注了自己许多的情感所描绘出来的——素衣白裳,眸中含笑,嘴角轻抿便是一笑倾尽天下,墨发如绸,随风扬起了几丝。他的动作是正在抚琴,琴身精雕细琢,掩饰不了的是那种尊贵的气息。一人一琴在画中堪为绝艳。只是,这个人怎么看上去那么眼熟?宿离略是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只见玉疏伝眼里一片幽深,倒是也和平时一样没什么变化,不过半晌听他轻笑出声,一种温和到风轻云淡的感觉。“宿儿,你确定你没有照着我画过画?”他说着朝宿离那儿迎面看过去,出口的话分明就是在开着玩笑,想要调侃宿离一下。宿离眨了眨眸子,心中一片复杂化了开来,却仅仅是笑着对他道“我可没有这个女子这样的画功,再者……算了。”宿离想,这画里透的满满的都是刻骨相思之意,又怎会出自于自己。玉疏伝神色平静,居然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说他是真的同意宿离说的吧,那宿离一定是会胸闷气短了。“这画中之人,并非是我,约摸只是极其相似罢了。”半晌,才听他沉静地开口。其实也不必让玉疏伝亲口解释,这或许任谁都能清醒过来。这里也不知是被尘封了多久,那个时候的玉疏伝还不存在呢。只是宿离可能没有发现自己眼里忽然闪现的那一份怀念,心里一阵暖意蔓延开来,像是在丝丝地融化着她冰冷的心。忽地,宿离感到自己的心猛地一跳,一下子有些闷闷的。啪嗒一声,画卷因为手的一松而落在了地上。“阿容,你什么时候也教我抚琴?”女子的声音柔柔的,似乎是含着极其满足的笑意。“你又是什么时候真想学过了?”男子有些调侃地道了一句,平淡若轻风吹拂而过,可却听得出来其中的宠溺,“萧鸾,你若是想学的话,我又何尝不会教你。”女子无奈地偏了偏头,视线有意无意地想要移开些,或是被戳中了心思,只得笑道:“也是……不过,如果能一直听着,倒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你这个昌帝占着的虽然也是上仙的位置了,可看来也是很有闲情逸致的,哪里像那些总是板着张脸,冷冰冰的老顽固们。”她听到男子轻笑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双手搭在了琴身之上,随后将视线慢慢移到了她的身上,“他们思想上虽然顽固了些,但是对仙界对这个天下还是抱着愿意接纳的心的,你其实也不必太过在意。说是闲情致,也不过是为了散散心,总也不能只看着很多事情的一面,心里放着更多的天下了,那么心也就自然而然的清了。”女子银牙一咬,似是不太喜欢他的这个回答,便蓦地接道:“那你的心里难道只剩下了天下?”君容望着她片刻,突然长臂一伸,将近在咫尺的女子直接揽入了怀中,鼻息里是女子身上淡淡的杏花香,“你现在是罗天上仙,也是别人所认识的萧鸾仙尊,而将来则是要独自面对整个苍生,你的心里可以有私有的爱,可其他的必须足以让你包容得了天下。你可明白?”“所以我才最讨厌问你这些问题了……”宿萧鸾哑然地说,声色悠长。她的目光里此刻一片清明,只是嘴角的一抹挂着的笑里却是有了些苦涩的味道。我不怕别的什么,只怕有一日,你的眼里只剩了天下,只容了苍生。寝殿之中,她满怀念想,执笔想要刻画下他的每一个神情,仿佛想要深深地记忆。一个男子悠然于杏花林之旁抚琴,便是那幅画上的东西。她只是在那儿独自一身,“阿容,我很自私,恐怕一辈子都无法做到你的期盼了。”脑海里是女子萧瑟的身影,凄清寒冷。眼前的却是玉疏伝脸容带笑,神色有些无奈,随后只见他缓缓俯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了那幅画卷,“宿儿,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太舒服?”“抱歉,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宿离下意识地朝着他笑了笑,只是心里此时已经掀起了大浪。她看到的,这是谁的记忆?萧鸾,萧鸾……宿离心中一动,这个名字很是耳熟。虽然很少有人在她的面前提,她却还是深深地记住了。可是刚才的记忆里她所听到的名字里并没有姓氏,甚至她看不清那两个出现的人的脸容,仅仅只是隐约模糊,难道说是自己弄错了吗?可是要是是真的,那么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了。那个女子,如果说她姓宿。让玉疏伝再去躺一会儿休息,宿离想着还是先准备带着他快些回去天寒宗。毕竟这个地方若是以后想要再来还是可以的,除非它的主人出现。但想来这个可能已经是微乎其微的了,毕竟怎么看不都是一两年前的事,就连作为天寒宗宗主的秦曦,宿离都觉得他也许都不知道子虚崖下这里的秘密。充裕的灵气入体,宿离也感觉好了不少,那些仅存的仙力也有了一些恢复。“准备回去了?”玉疏伝问她。宿离默然地点了点头,道:“是啊,不能在停留在这里了。你想想,我们算来都失踪了三天了,落下子虚崖,或许秦曦仙尊还会瞒住别人。只不过时间再一长,恐怕不仅是你的皇妹要担心,就是仙尊他自己,估计就算是冒险也必定会下子虚崖亲自窥探一次。”“那么确信?”玉疏伝挑眉。宿离笑而不语。那个情况是自然的,若是仙君在宗门内失踪,那还不是件大事?若不然,他的安静日子就到头了。取出墨玉握于左手,右手仙力凝聚,一道白光从她的指尖出现,像左手手那儿一点,口中念诀。只见墨玉爆发出强大的光芒,两人的身影便在裂仙境里消失了。只剩下杏花开得烂漫,随风飘扬。子虚崖之上,正是后山禁地,两人直接出现在了那里。还真是省力,原本要是以为还在子虚崖之下,那可就费力了。“啊……四哥,还有宿姐姐。”背后一个女声清亮,传入两人的;耳中。玉疏伝只是依旧维持着那种淡然不过的笑意,仿若在他身上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似只是不小心误闯了哪里一般,只要一回头,便是出去的路。宿离回过头去,但见原是秦曦带着玉瑶恰好走了过来,猜测应是玉瑶担心,所以一直想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