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凌荣漂浮站在母亲身边,看着她一边哭泣,一边帮自己打理。他没死,至少暂时还没死,大夫用金针和丹药拖住了他的命,如今他是个活死人。至于那一口气什么时候会吐掉,这似乎由不得他。“彻哥,算我求你好不,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让我回去的,我不想死,至少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死,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死在谁的手上。这要是到了阴曹地府,阎王问起怎么死的?总不能我不知道被谁给坑死的吧?悠哉漂浮在一边的彻淡根本不理会曲凌荣的哭求,他是铁了心让他好好反思一下。趁此机会,必须让他明白,什么叫冲动是魔鬼。“夫人,你别哭了。”曲政曜心疼妻子一直哭,于是安慰道:“荣儿现在只是昏迷,大夫还有办法救治的。”“办法,什么办法,老爷你难道看不出来,那只不过是大夫的推托之词啊。老爷,你立刻修书,在让无色来一趟吧。”“夫人,你。”曲政曜面露难色,“夫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妹的诊金是什么,当初把荣儿的伴生****出去一次,那是没办法,如今,我们怎能再替他决定。”潋晚秋不愿意等死,纵然知道儿子醒来之后可能会怨她,她还是不后悔。“夫君,命重要,还是伴生兽重要。没了伴生兽,荣儿还有整个曲家做后盾,他还是可以好好的活着,可没了无色的救治,我怕,我怕他会就此离开我啊。”她的哭诉不无道理,没了命,纵然有伴生兽蛋又有何用?“就依照晚秋的办吧,请潋太夫来。”曲家老爷子做出最后决断,“不过这件事情,绝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曲家子孙,怎能被人欺负至此!”老爷子一发话,众人立刻执行。隔天早朝,久未上朝的曲高峰,一开始就对元帅府开炮,声泪俱下哭诉元帅府少子的种种罪行,一副誓要将其正法的模样。而老元帅也是撑着拐杖,脸色苍白,老泪纵横的要圣上做主。皇帝听了半天才明白其中的事情,两个孩子私下打架,结果没控制好力道,所以一个命在旦夕,一个貌似要残废了,这个事情倒是蛮严重的,不过这里面疑问挺多啊。“两位爱卿稍安勿躁,朕从你们话中听明白了事情,可这事情疑重重,朕一时之间也不好妄下论断。不如让朕派人了解详情之后,在做决定,可好?”“吾皇圣明。”两个老头清楚,不能将事情逼得太死,自己倚老卖老也要有个程度。“司松,曲元堂。”“臣在!”“朕命你们即刻追查此事,务必将整件事情调查详细汇报给朕。”“臣领旨!”“今日早会就到此为止,众位爱卿无事,就退朝吧。”一大早的朝会,就在两个老头的哭诉中度过。散朝之后,两人还不满意,在宫门外相遇,吹胡子瞪眼,看对方皆是不爽。这两人,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就是对手,到现在还不肯服输。后来,曲家发展良好,人丁兴旺,曲老爷子也就乐的将担子交给年轻人,自己退下朝堂。而老元帅的儿子战死沙场,媳妇在儿子死后,伤心过度,不久也就香消玉殒了,偌大的元帅府,只剩下一个老头子和一个几岁的孩子,为了孙子,老元帅一直在朝堂苦苦支撑。不同的发展,导致两人已经将近有十年没见面了。“老幕,你最好祈祷我孙子没事,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孙子的!”“老曲,你孙子死了又怎么样,我孙子可是废了一条腿的。”一听曲高峰的威胁,幕君成勃然大怒。“哼,你孙子死了倒好,他要是不死,我也不会放过他!”“你。你这个死老头,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我孙子,我不会放过你的。”“你不放过我又怎样,我唯一的期望就被你们这么毁了,我绝对不会让你们曲家好过的!”一场无异议的争吵,两个老人的对峙,眼看嘴皮子不和即将升级到拳脚相向,双方官员立刻上前劝阻。“爹爹,荣儿的情况恶化了。”“什,什么!潋太夫呢?”曲政曜推开众人,走到曲高峰身边,焦急道:“无色失踪了,不知去向,如今荣儿吐血不止,大夫,恐怕,恐怕!”“我,我!”得知心爱的孙子命在旦夕,曲高峰一时心急,昏厥过去。“爹爹!”“爷爷!”“老王爷!”曲凌荣的房间,大夫做着最后的抢救,半个时辰之后,他摇头走了出来。“大夫,我儿怎么样了?”“对不起,老朽无能,令公子只怕熬不过一个时辰,你们有什么话就趁现在跟他吧。”“不,这不可能,不可能!荣儿!”潋无色哭倒在曲凌荣床边,肝肠寸断。站在床边的四个男人,强忍着眼泪,红了的眼眶却将他们的伤心泄露。“荣儿,你睁开眼,看看娘亲,你什么话都没,怎么可以这样离开,你醒来,醒来啊!”凄厉的哭声,是刮肉的疼痛,是天人永隔的分离,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悲。“彻淡!让我活,我要活!”看不见的次元,曲凌荣怒红着眼看着彻淡。“快让我复活,我要活,让我活!”他咬牙切齿请求,这是最后的机会。“想知道你是怎么死的么?”这时,彻淡悠悠开口,相比较曲凌荣的着急,他平静无波。曲凌荣不明白彻淡这时候怎么肯将真相告诉他了,他焦急的问道:“是谁害了我?”彻淡扬起和善的笑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那要等你死了之后,问阎王才知道啊。”“你,你居然敢耍我!”曲凌荣没想到在这紧要关头居然还会被人耍,一时之间,凶相毕露。“你是我的伴生兽,别以为我死了,你就能安然的活着。”“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就算我不能活又怎样,反正我独身一人,可没有人会为了我伤心的。”彻淡目光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悲伤中的曲家人。曲凌荣顿时面露悲色,口气放软,“彻淡,究竟要怎样你才愿意救我?我知道,你一定可以救我的,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