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声音会逐渐变得十分弱小,到最后什么也听不清,因为土会越埋越厚。到那时候,我就会被与外界彻底隔绝,谁都不会知道下面埋着什么,谁都不会在乎下面的人曾经干过什么,甚至不会在意这个人此时的死活,这个人会被遗忘,直到他腐朽化为泥土。天呐!这可不是我想要的。这该死的游戏玩大了,现在没法收场了。一想到我会被外界遗忘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被一种无形的强有力的力量支配着,我甚至不知道这种力量是来自外界,还是来自我自身,抑或是一种本能?我的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着,我想大喊一声,让外界知道,我还活着,这里埋着一个大活人,快来救我。游戏可以到此结束了。可是,我动不了,连嘴也张不开。真的,窒息的感觉就是胸口越来越闷,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听着头顶上尘土覆盖完毕的声音,我感到自己正在逐渐远离嘈杂的世界,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正在死去,反正眼前的世界变得越来越昏暗,很快地就漆黑一片。我能感到棺材里的气压在发生变化,气味越来越难闻,而且温度越来越高,自己的牙齿在不由自主地越咬越紧。全身的骨节也在不由自主地变得僵硬,我试着蜷曲双腿,可是没有半点用,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紧接着,一股腐肉的臭味扑鼻而来,周围出现了无数的蚯蚓在我身上慢慢爬行,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在迅速地缩小。难道我正在成为虫子们的野餐吗?我这腐朽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他妈的,这可不是游戏规则,这把火玩的有些大了。唉,刚才的小姑娘说什么呢?哦,对了,是长明灯!我马上想到了它的样子,一个一尺来高,用面和着青油捏成的大面灯,灯芯泡在一碗多的油里,点燃了就不容易灭,光亮无比。这长明灯通常放在棺材头上,为亡灵照亮方向。我想,我的头顶此刻是有一盏灯的。这时,我突然感到自己的额头被一团奇妙无比的光粘住了,好象有一种恰到好处的力量将这团光嵌进了我的额头,那是一团难以形容的光,准确地说,那是一团金色的、灿烂的、浓烈的、似乎具有**性的、渗透我头颅、再一直渗透我全部身体、并渗透了我的灵魂深处的光,就象被一盆又温暖又清凉的铁水浇灌在头顶一样,给我的感觉是非常强烈却又十分清凉。我感到自己完全融化在这一团熔炉似的金色的光芒之中,整个世界似乎也同时成了一片金色的光。这团光托着我的脑袋。我听到一个小女孩说,她打算一直护着我棺材头顶的长明灯,这样就会给死去的大哥哥一些温暖,他还那么年轻,应该不想这么早就离开的。听了她的话我真的感觉到了温暖,我很满足,小姑娘的话让我不再有失落感和惧怕。我很熟悉这个声音,她在我梦里很多年,我知道她来了,我的红裙的小同桌。颠簸了半个小时后,棺材被放在了地上。我知道,我的坟坑已经到了,我马上会被下葬。果然,只一分钟后,棺材就被绳子吊着,越放越低。躺在棺材里面,那是一种乘坐电梯般的感觉,停停坠坠、左右晃动、晕晕乎乎。一下一下的下降。每降一下,我的头脑便仿佛遭到电击似的,浑身会不由自主地抽搐。然后整个身心处于一种剧烈而近乎麻木的焦急感或焦灼状态,这时我想想点什么,或者说努力回忆些什么,可脑子里一片浆糊,只有不断出现的画面在眼前浮动:小时候骑过的自行车,上学时用过的书包,母亲出门给的几块零钱,都清晰可辨。只是这些念头均不是我刻意去想的,而是凭空就那么出现的。为什么一切都变了?我周围怎么啦?此刻的我是谁?我在哪里?现在的自己已经是一个幽魂、游魂了吗?可我为什么还呆在这片令人窒息的黑暗中?我在寻找自己的归宿或亲人吗?我在一下一下地远离光明,一下一下地越发靠近黑暗。“砰”的一声,我的后脑受到了重重一击,我知道棺材落地了,我被下放完毕。我知道随即而来的将会是一阵“哗啦啦”的砸击声,那是上面的人在挖土掩埋我,尘土块会大把地砸落在棺材上时发出的一阵阵声音。这种声音会逐渐弱小,到最后什么也听不清,因为土会越埋越厚。到那时候,我就会被与外界彻底隔绝,谁都不会知道下面有什么,谁都不会在乎下面的人曾经干过什么,这个人会被遗忘,直到他腐朽。这可不是我想要的。想到我会被外界遗忘的那一刻,我好象被一种无形的强有力的力量支配着,我甚至不知道这种力量是来自外界,还是来自我自身,抑或是一种本能?我的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着,我想大喊一声,让外界知道,我还活着。游戏可以到此结束了。可是,我动不了,连嘴也张不开。我感到自己正在逐渐远离嘈杂的世界,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正在死去,反正眼前的世界变得越来越昏暗,很快地就漆黑一片。我能感到棺材里的气压在发生变化,气味越来越难闻,而且温度越来越高,自己的牙齿在不由自主地越咬越紧。全身的骨节也在不由自主地变得僵硬,我试着蜷曲双腿,可是没有半点用,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紧接着,一股腐肉的臭味扑鼻而来,周围出现了无数的蚯蚓在我身上慢慢爬行,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在迅速地缩小。难道我正在成为虫子们的野餐吗?我这腐朽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他妈的,这可不是游戏规则,这把火玩的有些大了。“啪啦!”“啪啦!”不断有土疙瘩砸落的声音传来,土疙瘩敲在棺材板上如同夏天的冰雹砸在脸盆的底部。我还听到了一阵哀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