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电梯又停了,第五层到了。可是电梯停的声音很轻,不像前几次那般有顿挫铿锵感,而是软着陆的,好似电梯井下面铺了一层塑料泡沫。这软绵绵的着陆让我心头一颤。俗话说的好,家有宝贝,宁愿让贼偷,也不让贼惦记。意思是说,看似平淡的背后会隐藏巨大的杀机。这时我的脚下一片冰凉感袭来,我低头一看发现突然间电梯里冒进来不少水。难道这电梯是活的,可以揣摩我的心思?还是小提琴男人识破了我的心思,知道我要找他算账,所以打算淹死我?我敢肯定这电梯和小提琴男人之间绝对有联系,很可能就是受他的控制的。要知道在这种封闭空间里水位上升会很快,过不了两三分钟就能将我淹没,而我不会有任何存活的机会,除非我能把门砸开。不行,我得下手了,不能被他给慢慢地吞没掉!我这样思索着,开始拼命地敲打四壁,希望可以找到一处破绽。可是电梯门很厚,敲上去沉闷无比,没有任何的缺口,四周严严实实的,任凭拳头根本无法打破。此时水位越来越高,已经到我的腰腹,我的尾椎都感受到了刺骨的冰凉,这绝不是什么好兆头。时间不等人,不能坐以待毙,这时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与其说是好办法不如说是笨办法,因为可以逆向搜寻。我要找到进水口,因为进水口肯定在下面,而且绝对跟外面是通着的,水流这么大,说明进水口绝对不会小,只要找到它,我就可以伸手够到电梯外面的开关什么的,如果运气好我甚至可以钻出去,脱离这个该死的铁棺材。好吧,就这样!我憋了一口气,弯下腰将全身伏到水里,四处摸索着进水口。水流冰凉入骨,好在本人有两年的侦察兵经历,有很强的野外生存经验。当年武装泅渡虽然不是我这个西北兵蛋子的长项,可水性再差也不至于被眼前这点水流吓倒。我知道能往电梯里灌的水都是活水,总是流动的,总有个源头。尽快找源头就能脱险。但首要问题是我得尽快出去,出去了才能找坏蛋算账。摸索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找到。我再次深憋了一口气,蹲下身子又潜入水中,这次我终于在电梯门的右下角摸索到了一条十公分宽的缝隙,我将手从缝隙里伸出去一顿**,可什么都没有摸到,于是我试着趴下身子再够的深一些,我的手指胡**索着,还是什么都没有摸到。水浮着我的身子飘摆不定,这让我的摸索事倍功半。肺中的氧气耗的差不多了,脑子里有些懵,我得赶紧起身呼吸才行。就在我欲起身的时候,突然有一只嘴将我正要抽回来的手臂给咬住了,死死地往外拽。我的头一下撞在了电梯门上,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我呛了一口水。我心里一惊,难道外间有鳄鱼?还是食人鱼?他妈的,我究竟来到什么地方了?难道是海洋公园?那外面可就不单单是一条家伙了。我在水里摇着脑袋使劲,能感觉自己肺部仅有的一点空气也“咕噜噜”冒成气泡从嘴角溜走了。我被巨大锋利的牙齿紧紧咬拽着,这股蛮力将我的脑袋不断撞在电梯门框上,反复了几次,为此我都呛了好几口水,有可能脑门子也被磕烂了。不行,绝不能让脑门子上的血流出来,不然闻到血腥味的鳄鱼或者鲨鱼可不是我能对付的,有可能还会吸引更多的鲨鱼过来,那时候我的**都会成为三截,不行,那绝不是我想看到的。我努力挣扎了几下,可无能为力,眼看肺部的氧气不够了,难道我要溺死在这电梯轿厢里?不行,这要是传出去会让战友们笑话死的,尤其是高宇这兔崽子,他老说我不该得优秀士兵证,说我的水性只够在浴缸里憋气,说我压根就是一只旱鸭子,怎么能当优秀?难道我真要溺死在这电梯里不成?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于是我在水下换了个姿势,翻滚着,双脚交替蹬着电梯轿厢,我要使用自由式摔跤中的鳄鱼翻滚技巧,以鳄鱼之道还鳄鱼其身。我憋足了劲,转着身子奋力将我的胳膊抽了回来。说实话我觉得外面的鳄鱼肯定有两百多斤重,因为我训练时曾测试过,单臂肌肉可以拉八十公斤牵引钢板一点都不费力,不然怎么端狙击步枪?而且这会又是生死关头,加上又在水里,会有不少浮力,所以我敢肯定我的单臂拉扯力绝对在一百公斤以上,可就是这般使力也费劲,外面的鳄鱼也在拼死挣扎着。我好不容易才成功将拖拽我的怪物重重地撞击在了外面的门框上,如此反复了几次,对手的抵抗力下降了,我又咬牙狠劲拽拉了一次,电梯门被鳄鱼撞开了,巨大的回水将我冲了出去。“噗,噗!”我大口地吐了几口水,胸腔一阵抖动,让我剧烈地咳嗽起来。这时才发现外面阳光刺眼,刺的我的眼睛必须得拿手罩着才能勉强睁开。也就是这时我才看清自己躺在一个灰色的泥塘里,周围满是烂泥和发臭的水草。十米外有很多人钻进池塘里,似乎在捕捉着什么。这泥塘看起来不算深,有很多人只陷到腰胯处。我站起来,却发现电梯不见了,我好像是凭空从天上掉下来的。烂泥池子里有很多看不清的又黑又小的动物,在胡乱地爬动着,前后左右地躲避着攻击的人们。那些东西是那样的滑溜,根本不给人们以抓捕的机会。它们左右摇摆身体,试图摆脱掉人们的抓捕,在这一片混乱之中,我看到有两个人终于成功了。他俩抓住了小动物,手起刀落,血水便染红了池塘一角。然后两人默契地将小动物扔到池塘边的一个塑料框里,之后用沾着血水的手指接过了一个大腹便便、满嘴金牙的胖男人递过来的钞票。胖男人用一口粤语交待着什么,我没听懂他说什么,只看到他摸着胖肚子的手了。两个接过钱的人笑眯眯地,脸上荡漾着无边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