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临终遗言,我都一一写下来了,我念给你们听听。”说罢我直起身子,朝大家念道:“第一,告诉我的妻儿,我爱他们。第二,告诉我的父母,我不孝。第三,告诉世人,我曾在这儿战斗过!这三条就是我的遗言,是我留给世界的最后的遗言。”“应该把第二条写在前面,得先感谢父母和国家。”有人挤到前面,歪着嘴说。“呵呵,差不多吧。可大家看看,无论我感谢谁,别人都看不到了,因为敌人冲过来的时候,脏脚会踩过去,他们那脏脏的脚步会把我们的一切都抹去,包括我们曾经战斗过的遗迹!”说罢我用脚将地上的写痕抹掉,原本清晰的字迹瞬间消失。“看见了吗?这就是恐惧,在这儿,我们连遗言都留不下,敌人各个都很小气,他们嫉恨我们,绝不会给我们留任何东西。”“这怎么可能?害怕只会让大家更加胆小。”马可觉得我肯定会犯错,紧张不已。他怕我被突然冲出来的人给冒失的杀了。“没事!”我安慰马可,紧接着又朝众人说:“敌人不会让我们写遗言,可他们却会在石碑上大书特书,说今天将一群叛贼给消灭在了这无名山上,杀的对方片甲不留。于是,后世的人们会觉得我们真的该死!可是,如果这里有一块石碑,石碑啊,刻在石碑上的东西是能轻易抹去的吗?”“不能!”“好,那你们说说难道我们真的该死吗?”“不该!”“对了,所以这就是恐惧,我们内心的恐惧。我们如果退缩了,最终连个屁都不会留下,我们连死都死不安心。于是,我们大家害怕了,可是,害怕也会让人产生恐惧,而这种恐惧能产生一种能量,这种名叫复仇的能量会让人冷静下来,思考对策。这种名叫复仇的能量会让我们在历史的天空中写下永恒的遗言,这遗言是谁也抹不去的!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我们要把今天战斗的勇气刻在一块石碑上!”“对!”众人异口同声!“即便是死,我们也要留下自己的遗言,对吗?“对!”“好,那就听我的命令!”我这么说,是因为想到了当年的白毛狼,当初它和我一样,也害怕。可它不急躁,耐得住性子,终于在猎犬的嘴里捡回了一条命。我现在终于知道当初为什么会梦到它了,因为当初的它,就是现在的我。我总是能梦到自己,这就叫宿命,只是宿命会提前做出昭示,让人判断和思考。“请大家尽快把身上的盔甲都脱下来。”“什么?”众人大惊。“没错,赶紧把身上的盔甲都脱下来,把铁皮尽量拿过来给我。”“怎么?你觉得你的命比我们的命值钱,要为自己做碉堡吗?”有人骂骂咧咧地站起身来。“不,我不是要做大碉堡,而是要做个大喇叭。”“大喇叭?”众人纷纷不解。“没错!我要拿这个大喇叭给对面的敌人喊几句话,告诉他们我的遗言。”“什么遗言?”“到时候你们就会听到。”“你要投降吗?”“哼哼!”我笑而不答,众人开始交头接耳。“不会的,他不会投降的,我信任他!”“是,我也信任他,我愿追随他!”“心武,你要喇叭干什么?”马可按耐不住好奇。“我要用喇叭当大炮,轰掉敌人。”“你省省吧,你有炮弹吗?”马可对我的提议嗤之以鼻。“炮弹就是你!”“什么?你脑子被吓懵了吧,开始说胡话了?”“嘿嘿,逗你玩的,我是要用自己的声音做炮弹。”“不懂!”“一会你就懂了,别忘了,我们是在你的潜意识里,这些兽兵可不知道自己也在别人的潜意识里,他们不知道自己是谁。如果我告诉他们,他们被别人耍了,他们只是你的玩偶,只是你的潜意识手里的一把炮灰,你觉得他们会恐惧吗?这恐惧后面会有什么?是不是火焰里伸出来的一把手?一种巨大的力量?”“这倒是哦!”“那还愣着干嘛?赶紧叫人把盔甲都脱下来,砸开后连接在一起,做成一个大喇叭拿给我。”“可是,一旦大家脱下盔甲,我们的防御力就等于是零,根本挡不住敌人的刀箭。”“你觉得成千上万的兽兵冲过来后,你身上的这几片铁皮能有多大用?”“可是,你有把握吗?”“没有!”“没有?那我怎么说服众人。”“不用你说服,我亲自来。”我知道时间不多,得赶紧了。“大家听着,我需要你们都把盔甲脱下来,将铁皮聚拢做成一个大喇叭给我,我有用处。我知道大家都很担心,害怕失去盔甲会失去最后的保护,可是,有的时候我们就得冒点险,你们觉得成千上万的兽兵冲过来后,靠这几片铁皮会有多大的用?根本无济于事,与其等死,倒不如给我一个机会。你们愿意拿不值钱的废物换取一个活下来的机会吗?”听我说完后,大家面面相觑,不过还是有人带头开始脱盔甲了,不久大家都跟着脱了下来。马可赶紧和众人拆上面的铁皮,聚拢成了一个大喇叭,而后用绳子捆紧。“给你,看你的了!”马可将一个两米多长,类似导弹整流罩的大喇叭拿给我,脸上有些担心。我将大喇叭架起来,想都没想就朝对面大喊。“对面的兽兵听着,你们根本就不是什么狗屁斗士,而是一群毫不起眼的鼠辈和炮灰!你们压根就是别人的玩偶。”我把大喇叭架在墙上,大声朝杀气腾腾的敌营喊话。声波如同潮水,蔓延开来,席卷敌营上空。“过不了多久,你们就是我的刀下鬼!”兽兵的头领也朝我大喊着。“哈哈,我就知道你不信,这才说明你们容易上当。你们敢不敢让你们的大象跺一跺脚?。”兽兵们听我这么喊,有点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