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小嘹亮的嗓音响起, 打断了众人玩闹的声音,所有人都为之一振。待纷纷回头看清楚站在那里的高挑男人当真是……的时候,大家都沉默了一瞬, 差不多直接酒醒了一半。——很显然,被家里发了照片、勒令一定不能招惹齐暮楚的人,并不仅仅只有刚才的那一位发小。于是多少还是醉着的众人, 此刻第一反应大抵都是:卧槽竟然遇上了齐暮楚。那么我走!只有他们桌有个反应很快的女生说:“……离离说的朋友该不会是……”所有人又望向了纪离。纪离不懂大家的目光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只是忽然觉得被这样盯着怪窘迫的,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窘迫, 但他还是先一步冲大家笑了笑,有点腼腆。与此同时,齐暮楚也抬步,彻底来到了卡座旁边。“大家好, 我是纪离的老公。”动作上雷厉风行,男人直接握住纪离戴着婚戒的那只手:“我是齐暮楚。”众人:“……”很想说齐总您太客气了,不用一上来就这么完整地自报家门……咱们都知道离离的老公是谁。但没人敢跟齐暮楚开玩笑。于是大家继续傻眼着, 表情一个比一个呆滞。还是那位反应很快的女生先站起来说:“齐总好!……那您先坐?……”她不自觉地用上了敬称。其他小伙伴们这才反应过来,都纷纷请齐总入座。“对对对,齐总快入座。”“您太高了,站着太显眼。……我是说您别累着, 快坐。waiter!再拿支新的杯子过来!”……齐暮楚道了声谢,随后长腿一折,动作十分自然地坐在了纪离边儿上。明显价格不菲的西装高调又斯文,跟齐总的气质很衬。入座后的齐暮楚视线淡然平视着扫了一圈, 忽然笑了笑:“大家也坐。”恰巧这时候waiter送来了杯子过来, 齐暮楚顺手接过, 姿势优雅。或许是因为身材过分高大的男人表现得过于冷静自持, 气息又无比沉稳从容,霸气侧漏,导致从他出现的这一刻开始,他便成了全场的中心。似乎他天生就该被所有人环绕着,因此不管走到哪里,做什么,他也都可以相当淡定从容。众发小:“……是。”刚才起高调吆五喝六的发小们统统乖乖坐下。然后继续统统打量着齐暮楚。在场的基本都是喜欢在外面玩的富二代,偶尔有几个快要家道中落的,却也不缺这一点荣华富贵,平时都没少在外面胡闹。但或许由于每家基本都有齐暮楚照片、每个人也基本都被大家长警告过,没人真的想作死,平时见了齐暮楚,大家真的会躲着走。谁能想到他们还能有跟齐总坐一桌喝酒的时候呢……“对了,齐总怎么也在这儿?”这个问题是注定要有人来问的。齐暮楚直接回答:“跟朋友来这边谈事,刚好碰见了离离。我来不会打扰你们吧?”“不打扰,不打扰。”发小们连忙说。“对了齐总,您喝什么?需不需要我叫服务员……”“他喝果汁就行。”这个问题不用惊动齐总来回答,纪离就给他办了。说完,纪离还特意向同桌的伙伴们解释:“啊,齐总胃不好,暂时不能喝酒,不好意思啊。”大家当然不会觉得这有什么,换了旁人可能还会觉得是故意的,或者矫情——不能喝酒你来什么酒吧?!但是纪神亲自出面,说的又是齐总的事……谁敢不当真呐!小伙伴们纷纷表示随意,自助,没那么多讲究!纪离就开始满桌子的找果汁,然而桌面上太乱没找到,反而被他发现了一瓶用来兑烈酒的雪碧。“要不你喝雪碧吧。”纪离把那只绿色的瓶子瞅了出来。齐暮楚没什么异议:“好。”然后纪离就拧开瓶盖,真给他的倒了杯雪碧。发小们:“……”来这地方……喝雪碧?发小们都忍不住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想到啊,离离家教挺严啊。齐暮楚的视线则往纪离面前打开的啤酒瓶上瞥了一眼,细长的眉眼不动如山,却偏偏又露出了个讳莫如深的神色。片刻后,纪离骤然反应过来,赶紧趴在他耳边说:“我这是逢场作戏,只喝了一口。”——刚才都在小黑屋里被齐总咬耳朵了,刚答应对方自己不会在他不在的时候喝酒。……虽然很不懂,为什么自己喝酒也会触发“齐总醉酒”时的效果,结果一样是被齐暮楚那样严厉的撩拨。但是……算了叭,做夫夫的就要互相谅解歉让。谁叫齐总现在有病了呢。纪离又跟他强调:“再说你不是在这呢么?”所以自己也没犯规。齐暮楚本来绷紧的唇线因为老婆的解释变柔和了,他也凑近纪离的耳畔,嗓音低哑:“好。”纪离:“……”这个“好”,其实不回答也行的……很明显自己的耳朵又被攻击了!!而他对面的发小们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交头接耳,然后一个个再次呆若木鸡。——这里有个很奇怪的现象。他们知道纪离有老公,也知道齐暮楚,甚至也知道纪离的老公就是齐暮楚。但从来没有人真正地将他们两个联系到一块儿去过。因为首先,了解纪离的发小们都知道纪神是不可能有恋爱相关的情感的。他给自己找了个老公的事儿本身就让人难以置信。其次是齐暮楚,身为一个不管你多大、反正你妈你爸都只会让你见了他要保持尊敬的人,他谈恋爱?根本想象不出那个画面来好么!可偏偏,两个印象中最不会有人类情感的人却凑在一起,耳鬓厮磨,甜甜蜜蜜……关键这画风竟然还挺好看!不油腻不显得腻歪,甚至还有一种很般配的感觉!仿佛生吞了狗粮的发小们都要重新看待纪神以及齐总了!尤其是齐总!这会儿再看端着雪碧杯的齐总,总觉得这个在大家长口中如狼似虎凶狠难当的人,似乎也不太恐怖?他跟他们都是同龄人,看起来很年轻,甚至还非常帅!而且他表情虽然淡漠,但并不是全然的冷肃,反而气质如兰,极有素养的样子,与传说中不近人情的“疯”根本不是一个感觉。当然,那也只是一种短暂的感觉。因为与纪离交头接耳完毕后,齐暮楚的凤眼又转向了别处,视线又在场中缓慢地扫了一周,眼眸之深,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随后齐总道:“看来骆总和安总还没回来。”他说话不急不缓,嗓音清朗疏阔,中气很足,几乎一发声就会叫人忍不住仔细去听。“啊是。”于是便有人立即回答:“也不知道他们干嘛去了……齐总刚刚也遇见骆总他们了?”齐暮楚没回答这个问题,不置可否,转而继续不动声色地抛出问题:“刚才听你们说,骆总和安总读书的时候就是竞争对手?”“……”发小们没想到齐总怎么会对这个问题感兴趣,但不是说安总已经在跟齐总搞合作了吗?那想来齐总应该是认识骆总和安总的了,而且也可能挺熟。挺熟就是朋友,在酒桌上八卦朋友的事情不是很正常的么。氛围再度变得热闹起来。“是啊,他们两个从上初中的时候就竞争,后来又足足竞争了一个高中!学校里的同学和老师都知道呢。”一位发小先出声,见齐总竟然认真在听,大家都开始畅所欲言:“对,当时他俩打了鸡血了一样,什么都要比。我记得那是高二开学的时候,安清云的个子不知道怎么直接窜到了一米八五,这可把骆总气坏了,每天都吨吨吨地喝牛奶,但是他乳糖不耐,天天跑厕所……哈哈哈!”“唉,当时离离也一米八了吧,搞半天是骆总最矮。”“骆总之后也还行啊,唉离离,你俩现在谁高?”纪离:“……”等等等,说骆总就说骆总,不要总是带上他啊!打从齐暮楚问出关于骆总的这个问题时起,纪离就觉得不对。毕竟刚刚已经听了发小们那一波有关“骆总和安总是为了自己才天天竞争”的言论。……而这些话,很显然刚才齐总也听到了。还是那句话,如果是以前,纪离根本不会多想。但齐暮楚现在不正常!而一旦知道了他不正常这个现有设定,纪离就会开始自动挖掘一些异常,比如……齐暮楚没事儿怎么可能会关心骆总和安总小时候竞争的事?他跟他们完全不熟!而且他的问题里,“竞争”这个词用的本身也有问题。竞争什么呢?齐总关心的肯定不是他俩谁是校霸谁是全校第一。齐暮楚问的,当然是他俩竞争、看谁才能做自己最好的朋友!更何况之前在小黑屋,齐总还莫名其妙地问自己,骆总和安总更在意谁的目光……这些出自不正常的齐总的口中,就完全是送命题。纪离怀疑,齐暮楚早就把骆总或者安总当成是他剧本里,那个本身“纪离”的朋友,并企图近水楼台先得月抢走“纪离”的“老五”了。……可惜他的发小们并不了解齐总。一般人又看不出齐暮楚有病。正常人更加难以想象他现在的那种占有欲……见纪离没回答,甚至还有人起哄:“离离估计也不知道你跟老骆谁更高吧,等会儿老骆回来你俩站一起比一比就好了。”“我看行!离离一定要压过他,让老骆总是臭屁,标榜自己是猛1……”纪离:“!”下意识握紧拳头!等等,这种时候不要说“压”、“猛1”这么敏感的词汇呀!……他的发小们……被家里叮嘱离齐总远一点,看来是有原因的……是真有危险呀!纪离又下意识地去观察齐暮楚的反应。只见众人七嘴八舌地说,齐暮楚一直沉默地听着。不是倾听别人诉说,也不需要给出什么样的反应。他天生有股霸总的气质,永远是坐在那里、听别人给他做汇报,然后随时等待他近一步问问题或者做出决策。而这种场景放在酒吧里竟然也不违和。——齐暮楚单是往那一坐,纪离的发小们就倒豆子一样,齐总问什么,他们就说什么。最后,沉默地听完了“汇报”,齐暮楚倏尔一笑,只是笑容不到眼底,又问:“哦?那他们到底是在竞争什么呢?”“这个……”原本一个个都在笑的发小们,忽然又安静了下来。谁也不会那么没有情商,让纪离跟骆总比个身高这种玩笑没什么,但如果说出“他们是为了竞争谁跟你老婆天下第一好”……这个说出来就怪怪的。面对骤然沉默下来、惶然无措的发小们,纪离直想扶额。本来他从不认为骆总和安总之间的竞争是为了他。虽然当时他早就离家去上大学了,并不大清楚这些事,不过从纪离的角度看,骆总跟安总的关系一直很好,他俩那个顶多算闹着玩吧。毕竟他们高中毕业那会儿,安总还是服从家里安排出国留了学,他走之后骆总还消沉了好一阵子。上一次自己为了海城的事主动联系安总,对方还向自己询问了骆总的近况。……这明明是一边竞争一起进步的好兄弟呀。可是现在让齐暮楚这么一问,大家再这么一说,就变得怪怪的了。……纪离在桌子底下扯了扯齐总的衣服。齐暮楚回头看他。纪离冲他眨眼:这件事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齐暮楚盯着青年眼尾上的小痣看了半晌,轻轻笑了笑,又在桌下安抚性地捏了捏老婆的手指,随后十分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对了老婆,你还没介绍你的朋友给我认识。”……哦对啊。发小们直接被带进了这个新的话题:刚刚只有齐总介绍了他自己,他们都还没有对齐总介绍自己!他们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很诧异——在座各位虽然普遍都是废柴学渣,但在交际领域可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咖,怎么会没人想起来该先做自我介绍呢?毕竟平时出去交际,哪怕是碰到德高望重的长辈,他们也不会这样的!那都是刷脸、拉拢关系的好机会!这次怎么就没人想趁机拉拢关系了?——关键是一开始也没想到能结识齐暮楚。部分发小表示委屈:哪怕是齐总在他们这里坐下的那一刻,他都没想到会有这一幕,齐总想要认识他们。那是齐暮楚唉。齐暮楚不是出了名的油盐不进、不社交,谁请都不到么!——这就看出不一样了吧,咱们毕竟是离离的亲友团,娘家人!齐总当然是会多给一些面子的。这么想来,起初那个反应最快的女生干脆站起来,也不用纪离帮忙介绍,她直接做了自我介绍,并且还在末尾说道:“我应该算是离离的姐姐,正儿八经的娘家人,齐总,幸会了。离离都叫我黎姐,您的话……”黎竺婷正考虑齐总该叫自己什么……她其实比纪离大了整两岁,按理来说齐暮楚也该叫她姐。但她也不敢那么托大……正纠结着,没想到齐暮楚已经站起了,并且主动开口:“黎姐,幸会。”说着,还与黎竺婷握了握手。纪离:……Wow。好像第一次见齐总跟人握手……他明白也不是齐暮楚不礼貌,只是之前过来跟齐总握手的都是周钧、戴恒毅之流,多多少少的都让齐总有点看不上。但第一次看齐暮楚跟自己这边的人握手,那感觉还是很新奇的。纪离默默地在心里给黎竺婷点了个赞:黎姐姐,不愧是小时候就被大家叫做大姐大的女人,还得是你!之后,齐暮楚也跟每一个对他进行自我介绍的人握了手。而且纪离发现齐总的能力是真的很强,这么一圈儿下来,他竟然记住了每一个人的名字,并且完全可以对号入座,连对方是哪家的都能猜到。甚至……对方家里大家长是谁、现在有什么事,他也都知道。“那齐总,您看我家这个问题该怎么办呢,现在眼看就年末了,我听我哥他们说如果明年的市值还这样,那我们就破产了……”也不是所有富二代都不关心家族产业,比如在齐总竟然愿意跟他握手的认知冲击下,邹蔚明就忍不住把一直压在心底的大事倒出来,请齐总帮他参谋参谋。……毕竟无论在哪个经济发达的城市都流传着一种说法:不管家族产业没落到什么程度,能得齐暮楚指条道的都能起死回生。现在好不容易遇上了齐暮楚,齐总又这么客气好说话,愿意结识他们,邹蔚明觉得自己不能浪费这个机会!他父母早亡,大哥早早继承家业,其实早就想转型了。奈何找了不少所谓的“高手”支招,效益还是一天不如一天。齐总这边他大哥也运作过,奈何连与齐氏挂钩的一根线儿都搭不上。此时不问,更待何时!有些只知道玩乐不想理这种事务的二代立即喝倒彩表示无趣:“萌萌你这就没意思了啊,咱们是出来玩的,再说,你这也……不合适啊……”小名萌萌的邹蔚明根本不在乎同伴怎么看怎么说,他也不在乎当着这么多发小的面低声下气地求人。他跟其他那些有父母宠着的发小不一样,对他来说能为大哥分忧解难才是真正重要的。不过想想也是……谁看不出来齐总坐在这里跟他客气,都是在给纪离面子。但喝酒交际是一方面,请齐总当场帮忙解决问题,好像的确有点过分。邹蔚明猛地醒酒,也觉得自己唐突了,立马道:“啊,我的意思是……如果哪天齐总有空愿意到邹氏参观,我跟我哥一定举四手四脚欢迎……我家里在贸易往来和商船渠道上也做了很多年生意,如果有什么能帮忙的,齐总您也尽管提。”旁边喝得脸红红的富二代还在奚落打趣:“哎呀,邹家的人,事业心就是重。这什么场合啊,真是有正事儿……”但没想到齐暮楚却说:“邹家么,我记住了。”“明天我让助理联系一下你的兄长。”他声音寡淡,并没有什么起伏,但听起来就是无比掷地有声。“真的?!”邹蔚明之所以叫萌萌,就是因为从小婴儿肥特严重,长大了还长着张娃娃脸,像没长大一样。此时那张娃娃脸笑容无限放大,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种意外之喜!!要不是听说齐总不喜吵闹,他都想直接给齐总表演一个什么了!啊啊啊,不过说来说去还是借了离离的光,邹蔚明眼睛里闪着光,比酒吧里摇晃的灯柱都要明亮。“齐总,您不愧是我哥夫!!”邹蔚明比他们都小,今天才二十二岁,还在读大学。严格说来他接任了家族产业的大哥跟在座的各位才是真发小,邹蔚明本身一直管纪离叫哥哥的。齐暮楚表情不动,只是眉眼处有一瞬间又变柔和了,似乎对他这个改口很满意。“好说。”纪离:“……”刚才还奚落了邹家的那位发小:“……”靠,早知道齐暮楚这么好说话,一求就答应,那他也……然而没等这位发小发声,这时候,离开已久的骆沛然还有安清云回来了。在场的众人看见他俩,又是一愣。主要是俩人身上……比离开时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首先是骆总衣领处的扣子好像是被人扯掉了两颗,并且还挂着线头的衣领内侧,修长的脖子上,似乎也……多了一枚奇怪的痕迹?然后是安总,本来好好一件白色的风衣,右半边儿黑了一块,也不知是剐蹭到哪里了。还有就是他的左脸,颧骨的位置似乎发红发肿了,连无框眼镜也没遮住。众人:“???”“沛然,安总,你俩……这是被人打劫了?”骆沛然还是一副小爷最拽的样子,回来的路上他离老远就看见齐暮楚已经落了座……就坐在离离的旁边、刚才他坐的那个位置上面!不禁又恨恨地瞪了身后的安清云一眼。当然,等走回到卡座上,他对新加入的齐暮楚也没什么欢迎的神色。甚至还因为自己的座位被这个人占了而迟迟没有入座。旁边的安清云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倒是客气,率先跟齐暮楚打了个招呼,然后又特别体贴地率先挨着齐总坐下,之后再一把扯过骆沛然让他挨着自己坐。人到齐了,卡座也彻底变得满满当当。感觉到氛围有些微妙,小伙伴们依旧按照老规矩,先拿没什么规矩也开得起玩笑的骆总开玩笑。“骆总,你这个脖子……怎么出去上个厕所就这样了?”“对啊,这个不是摔的吧,喉结边儿上唉。也不是蚊子叮的,那么到底是什么呢……”八卦的火焰在燃烧,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后回来的两位身上逡巡。甚至连一向安静的安总也成了调侃对象:“安总衣服上是鞋印儿吧,好像也不是摔的呢!”骆沛然一直是个直性子,受不了大家这样阴阳怪气,虽然现在仍然嫌弃得想搓脖子,但他还是大大方方承认了:“别提了,遇上了个死变态,连小爷他都敢嘬!”说着,他又扭头,今天第N次狠狠地瞪了旁边的安清云一眼。说来也神奇,被安清云这么一闹,这种时候他忽然分不清是觉得姓齐的可恶,还是更恨这个姓安的了。被他瞪了的安清云倒一脸淡定。尽管脸上带伤,但也不失他一贯温润贵公子的形象。他甚至还给自己倒了杯酒。随后才缓缓说:“别提了,遇见头小毛驴,被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