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新一只觉得她是个佳人。虽然和拉克丝那种充满活力,强悍干练的美不同。壹原侑子的美是一种给人一见到就想沉醉下去,不愿意起来的感觉,身心仿佛都想学习她。是该说她帅气还是理性?相处久了,就发现这个人的城府和言论都非常的具有深度,看似瓷盘盛水,实际上是深远无尽。拉克丝向侑子表示要参加圣杯战争并且获得胜利的时候,侑子的一番话使新一对她的心表示了更深刻的怀疑。“得到圣杯你想做什么?是回到原来的生活中?还是拯救自己世界里那些不断烦恼和因纷争丧生的人们?”侑子歪在黑色泥沼堆成的椅子上盘着腿。穿的是一件大红色的礼服。鲜艳的好像人的血,不,是骨髓染成的。她叼着细长的烟斗默默的吐出一缕香烟,不等拉克丝回话她接着说:“对于被给予的东西,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而你又有什么配得上实现任何愿望的圣杯呢?这不单单是让我帮助你实现一个愿望这么简单,因为我是会衡量的。代价这种东西,不能奢求多得,更不可以同情少获,需要的是对等、均衡。只有这样才不会被过去还有良心所困。然而,现在你们要面对的是圣杯。虽然只有一个,但它的前提是‘任何’,一旦你的愿望实现了,那圣杯就会向你索取代价,他不是活的东西,也不具有意识。我的意思你要明白,圣杯可能获取超过你愿望实现以后得到东西以上的代价。还有,你不要忘记。你得到圣杯的前提是消灭其他六个servant。也就是说,你实现了愿望,就意味着有六个人或者数量更少怨气更重的人不能实现他们最最迫切愿望。他们的想法你可以一个一个去寻求,或许人类之间,你们这些被送到不同时代的人的愿望可以达成一致。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出现异端。就算不出现异端,那你们的servant会不会妥协呢?人类是自私的,就算这个人多么的伟大,甚至在他死后,神明不愿意放弃他们使其升为英灵,他们的本质还都是背负着最基本原罪的人类啊。”“也就是说,您可以帮助我们实现愿望。但圣杯要给你,是这个意思吗?”新一简单明了的把刚才的长篇大论压缩成一句话。“对,就是这个意思。”壹原侑子笑着,没有意义的。“用刚才你得出的结论回敬,就算我们同意。跟我们签订契约后的servant不是也有自己的愿望和意识吗?”新一反驳。不过这也早在次元魔女的估算下。“没错,参加圣杯战争的servant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使魔。而是真正的英雄,我们这个时代以前,在传说或是史书上真实存在,或者是否存在不详,但大名鼎鼎的人。他们的能力远在身为御主的你们-master之上。然而,这些英灵愿意效忠,或者敷衍你们进行战斗直至胜利的根源,就是他们拥有的不仅是自我意识和个性,而且还有生前未完成的心愿在等待圣杯实现,所以任何不负责任的master都有可能被自己的servant出卖杀掉。因为本来就是杀人无数才获得的英雄称号,杀你们这些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他们根本不需要产生自责或不安。”工藤新一彻骨的感受到壹原侑子的可怕,还有圣杯战争的残酷。无论自己是多么优秀的侦探,在这种事件上他的大脑都发挥不出作用。他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平时,可以说赖以生存的推理能力,充当自己servant的军师,保证不被打败罢了。看出新一不愿意战斗的拉克丝非常温柔的安慰了他。实际上新一对拉克丝很感到抱歉。毕竟被送到陌生地方,参加莫名其妙的互相残杀的并不只有自己。那个粉头发,平时大大咧咧,心思却又有常人几倍细腻的女孩,相比心里定会更加的不安。可自己还却像小孩子一样淘气的向她撒娇。……保护拉克丝就交给我好了,至少archer和他的master这点本事还是有的……拉克丝当时很想哭,这一点是个人就看得出来。不过她心里住进的房客,似乎很受爱戴,所以在其他男人面前流泪这一点她好像做不到。其实,新一何尝不是如此想的。一边和archer探讨着去处,一边靠近刚才还展开着封绝的教会。在他不知道的另一边,圣杯战争已经打响了。应该可以看到的,只要有人慢慢的抬起头,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另一面就能被发现。然而,行色匆匆的人们正在为头顶,从大西洋飘来的那片厚而广袤的积雨云加快步伐。最先湿的是华尔街,沿着直线,污浊的云彩就像滴入清水的石墨一样在天上研开。撑起的雨伞,灰色的雨衣,整个纽约的街区俨然化为老旧的黑白电影,惆怅颓废。整个城市的行人并没减少,一顶顶伞帽,各式各样的花纹在黑色的群体中更为鲜明,矫揉造作的徒增一些虚有其表的艳泽。天空中,无声的飞过两个骑士。那并算不上是飞,因为飞至少要有一对翅膀。也算不上是漂浮,因为漂浮是没有依托的在空中浮动。八足的白色骏马比一般的人类还要凛然帅气,它踏着空气中的雨滴飞快的穿梭在云层里,这种凌空的奔跑,就算是现代明的超音速战斗机也要自惭形秽。坐在黄昏色马鞍上的有两个人,一个是黑色卷发,身穿夕阳红甲胄的独眼少年。少年的黑色眼罩上绣着琥珀色的字纹,是哪个国家的古语,这就不得而知了。另一个是穿戴清纯明亮,飘飘渺渺的粉色头发的女孩,额前别着金色月亮形状的发卡。她蓝色的眼睛俯视着地面,有点严肃,又有点心安的眨着。八足马就站在纽约市最高的建筑物-帝国大厦的避雷针上方。魔力武装的骑士抬起一只手搁在额上,挡住躲在乌云后面的太阳散放出的弱光,往中央公园望去。“在教会展开的封绝消失了,master。”不明正体和职阶的servant,年龄说不定才有二十五六岁左右。“战争已经结束,我们还要过去么?”“那就原路返回吧。”拉克丝下令,然后年轻的骑士便勒紧缰绳,带着马腹一飞冲天含进云层里。“还是选择这么危险的方式?”少女担心的环顾着四周,暗暗的云朵里,白色的电光不停地在闪烁着。servant侧过在闪电的照耀下冰冷惨白的脸,没有表情的点点头。“还有,master有件事我不得不像你报告。”他说话的时候没有怜悯或者为他人着想的感情,只是自己在单独的阐述,他目视着前方。“从刚才起我就感觉到下面有一股很强烈的魔力。而且据我猜测,没有错的话应该是servant。”“servant?”拉克丝吃惊的问,“单独行动吗?还是和master一起?”“不清楚,灵体之间能相互感应,但是对魔术师这种形态的人类还不是很敏锐。”黑发少年很诚实的说,绅士的点了一下头。“不过,就职阶限制而言,身为三骑士的我,就算是saber或者是archer也是可以随意料理掉的。”充满自信的翘首,脸上没有得意的样子,而似乎是战士应有的骄傲。独剩的一只金色瞳孔漂亮异常,泛着蜜汁一样,浓郁华丽的漪澜。“要迎战吗?”拉克丝伸过头想要看含在长长卷发下的脸。“身为战士,面对敌人就应该勇敢的上前,虽然来到这里的乌合之众算不上敌人,不过胆敢向我挑战,那我也没有轻视的道理。”虽然发言的时候已经很轻蔑了,但拉克丝并没有责备自己从者的意思。因为只要是人就无法理解这个枪兵真正的烦恼和伟大。当然,拉克丝也无法理解,所以她不想去尝试理解。作为短暂的伙伴,拉克丝觉得自己像现在这样能够瞻仰这位骑士的面容,永远的抱着学生仰慕老师一样的心情就很心满意足了。“是谁在寻求天罚,就让我来会一会他!”少年的坐骑长嘶一声,白色的流星划破苍穹直接落向了中央公园的杰奎琳肯尼迪纳西斯水库中央,极大的冲击和随之而来的真空尾流卷起百米高的巨浪直扑向岸边,骄傲的立在湖中央被光环守护的二人,连衣角都没被水珠碰到。拉克丝谨慎的望着周边的动静。从特兰斯福斯罗德三街横向走来,穿越森林的,是一个身高不到一百七十公分的妙龄少女。耀眼的金发散在肩上垂到腰际,金丝银缕的小巧王冠扣在头顶。绯红的正装,一种古代英格兰男士的风格在她的身上是那么的协调。腰上的大剑包着朱砂色的圣骸布,估计是为了隐蔽自己的宝具和真身所用。由此可以看出,她的master还有他自己都是无可挑剔的战略专家。连猜测都省去了,因为拉克丝和她的servant没有看到其他的宝具或者是奇怪的装饰。眼前一脸严肃,挺立面对骑士,没有退缩的少女就是圣杯战争中号称最强职阶的剑士servant-saber。天灰了。自己好象在哪里见过这般景色。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从成为英灵被召唤到这个充满罪恶的世界开始,她就再也没记起自己曾经做过什么。就连自己的名字,都是那个美丽的绿头发女性告诉她的。存在于大脑中的唯一信息,也就只剩下了杀戮。机械的遵从着四肢的本能,saber重生后第一次尝到了鲜血和人肉。就算心里和记忆都没有任何的印象,血液滑入自己喉咙的感觉都是那么的甘甜。带着浓郁的腥味,深入五脏,浸透六腑。讨厌的经验。一旦知道自己对血产生了兴趣,那她以前会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些问题就渐渐在脑子中铺开,尽是噩梦,无尽的噩梦。知道servant不会做梦,但就是怕闭上眼睛,这种畏惧是以前大概没有过的吧,因为saber自己所畏惧的并不是别的东西,而是真正的自己-过去那个或许曾经杀人不眨眼的仿佛恶魔一样的怪物。圣杯战争。无数次的听master说过的词汇,被召唤到这个时代的同时就被赋予了相应的知识。和自己一样的servant有六个,都是一样的英雄。是英雄?自己吗?得到启示的时候她还在怀疑,现在的saber终于明白了,自己是英雄,一个不折不扣的英雄。她肯定是一个利用杀戮散播名号的大英雄。所谓的英雄不就是这样一种生物吗?不断地进行杀戮,让别人称赞,排除挡在自己面前的生命,让尾随自己的人陪着自己送死。saber或许是有记忆的英雄无法苟同的,英雄中的异端。他讨厌英雄,也更理解英雄。这些都是因为她失去了记忆。并不是因为召唤的失败,问题恰恰出现在她本人身上。穿着c.c为她买的雨衣和一件漂亮的外套,saber独自出门了。在帝国大厦的顶层,鲁鲁修正紧锣密鼓的筹备着战争期间的计划。昨天晚上,不知道是哪个servant召唤的傀儡袭击了c.c所在的客房。虽然被saber简单的击溃,可他们精心布置的工房却毁于一旦。三个人利用魅惑的魔术,暗示帝国大厦的管理人员,将顶楼完全的控制在手心里。而大厦的其他人,则在魔术的催眠下忘记了顶楼的存在。根据鲁鲁修的猜测,能够准确的捕捉到工房,且连试探实力的傀儡都派得出来。那这个人肯定是魔术师,而master的力量不可能对servant产生威胁。那就只有一个结论,来到帝国大厦袭击saber以及其master的是caster。这一点应该没错,毕竟在servant中能够驱使使魔,没约束操作魔力的也只有这个职阶的servant。从百老汇一直漫步到中央公园,阴天没有丁点的好转。厚厚的积雨云仍然疯狂的转动着,闷雷憋在天上,就像蒙住破布的缶,声音击的胸闷。柔柔的草垫荒芜的生长着,冬天的寒冷霜冻不知何时也已经降临了这个临海都市。saber的手摸着每一棵树,拂过每一株草。干枯的枝叶,龟裂的树皮。那些陌生的触感,虽然在脑子里有这些东西的信息,而saber还是一样一样将其输入心里,牢牢地记下,明知徒劳也这么做着。即使短暂,saber也希望能留下一些记忆,珍贵的体验。虽然可能很快就忘记。……没有头、没有头……心里的鬼祟一直不停地念叨着。这个信念从自己降临得到视野的瞬间,saber就听到了。折磨着自己,搔弄着自己,让自己去杀戮,想起过去的自己。不知道失败为何物的,无情的以男人的身份战斗的这个“英雄”。穿越一片还没有完全凋零的林子,污浊的天空从稀疏的叶隙里献出头角,恰似钢铁一样冰冷沉重。但是,广袤的苍穹却远远的输给了saber眼中那个闪烁的白色星辰。在跳跃,白如冰壁的皓洁。翻腾着微弱却威严傲慢的魔力,拖行的尾光缝接着块块单独云朵,像是在山巅上跃动的羚鹿,优美至极。saber撑起一股战意将自己隐含的庞大魔力全部释放出来。如期所料,白色的苍星骤然驻足在一片云端。俯视着老旧茫茫的大地。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就算没有记忆,战斗也没有问题。只要是敌人,她手中的剑就不会犹豫踌躇。接下来就只要等待就好,这个敌人也是正面近战型的,他捕捉到的魔力肯定会毫无疑问的引向saber所在的位置。那个人也是一样的吧,跟自己,跟其他被莫名其妙召唤到现在,为了根本不知道真实性的东西而拼命厮杀。有人把他们当做魔法师经常带在身边的使魔。但实际上她是在死亡之座上处于最高位的英灵。servant说白了就是一种得到躯体的过去的英雄。接近精灵,其力量和地位远远超过普普通通的人类。既然servant(从者)都是像自己一样的英雄,那说不定会见到认识自己的人。只要战斗,战斗,不停地战斗下去,那么答案肯定就隐含在胜利的背后。只要在这场圣杯战争中取得胜利,那圣杯就可以补完自己不完全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