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披萨店的生意算得上兴隆,到了半夜,人还是只增不减。而且披萨的数量和种类也让c.c耳目一新,这一点倒是出乎意料。不过来的人,水准就不怎么高了。骑着改装摩托车的暴走族,还有全身纹着奇怪头像的肌肉男,另外坐在吧台上的还有一对女同性恋。“嘛,虽然环境差了点,但是我对披萨的执着是可以改变一切的。”c.c边说边开始消灭面前的披萨。刚才还在看着他们两个的几个青年男子忽然被一阵不小的**引开了目光。saber也觉得奇怪,她摘下帽子往c.c身后的门口瞧去。新进来的是一个东方人长相的美丽女性,身高158公分左右。头发是茶色的,穿着一件昂贵的貂绒棕色大衣。头发呈微茶色,看上去非常知性,有一种成成熟的女人人的魅力。她走到柜台前将一张黑色的信用卡放到收银员面前。看到这张卡,周围人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从一开始觊觎美貌的**相,变成了对金钱的渴望。“喂,c.c那个女人好像有危险啊。”saber拍了拍正在和三鱼披萨苦斗的绿头发少女。c.c闻言,嘴里还叼着半个披萨就直接转过头。“嗯,看来是个超有钱的大姑娘……不过,怎么会来这种地方?而且对周围的危机无视?”c.c含糊不清的发表着意见。“你能不能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再说话?”saber叹了口气,“她不是没发现吗?”“怎么可能,她只是无视那帮人而已。”c.c一口气吞下披萨说道,“非常理性啊。不过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就对了,saber你留着体力哦,别去做无聊的事情。”“冷血的女人。”saber刚想说什么,忽然发觉c.c的目光仍然盯着那个穿着大衣,提着五六个披萨准备离开的女性。“怎么了,你不是不打算管闲事么?”“不,我发现了点有趣的事情。”c.c边说着将桌上剩下的三个披萨同时放进嘴里,“走了。”提起伞,一甩辫子。c.c便尾行离开的女性走出店门。不知所以的saber也没敢怠慢的跟了上去。走了大概不到一公里,拿着披萨的女性就站到了通往城外的巴士站点上等车。刚才在店里的几个青年果然不出所料的跟了上来。在他们后面是saber和c.c。外面的雨越来越大,已经形成倾盆而泻的趋势。青年们观察了一会儿,见周围没有其他人。然后一群人相拥而上。这时那个女性仍然没发现什么异常,她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黑色的大伞和整个天空合为一体,让人难以捉摸。变化发生了。周围突然静得出奇,只能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在耳边喧闹着。连车也没有的纽约街道上,几个青年的眼睛忽然变成通红,他们已经不是人类。甚至不是生物。天空已黑。比以往的雨夜还有幽暗,深邃。恐惧慢慢的袭上心头,就算是身为剑士,这种来自大自然的恐惧还是无法避免。saber开始运作魔力,她能感觉到,已经被cao纵的青年改变了目标。将红色的视线转到了自己和身边少女的身上。充满敌意,非常纯粹的敌意,没有金钱或者**的东西。只是猛兽对于天敌的愤怒,想要将其消灭的抗拒气息。然而知道这一变化原因的似乎只有c.c一个人,她没有看那些被cao纵的人,而是看着穿针引线的人。撑着伞,若无其事提着披萨的女性,好像没有注意到任何怪异情况的站在原地。她视线始终如一的固定在前方。然而,在倾盆的雨中,女性-三千院家的女仆-玛利亚的嘴角却咧开了一个美妙的弧度。刚刚踏入西三十一街,一种粘稠的窒息感就让心肺开始萎缩起来。整个人就像摔进了一堆被慢火煨着皮冻里,无法呼吸,四肢沉重。胸口被千百把铁锤隆隆敲击着,震得耳朵里什么也听不到。只有“嗡嗡“的鸣响。即便是冬天,这里的气温也足足有40度左右。就算是雨水淋潲,躯体还是感觉不到凉爽。这里被诅咒了。武藤游戏和他的servant出来的时候,玛利亚已经睡下了。在确认了宅邸周围的警报结界没问题之后,两人就前往了鲁鲁修所说的曼哈顿灵脉所在地。“master,看来你已经对这里的结界产生了反应,我也就不用多说什么了吧?”rider没有用关心的语气,他只是想确认自己的主人是不是有足够的反应能力。“这样的东西到底怎么做才……”游戏强忍剧烈的呕吐感一手扶着护栏,他缓缓的抬起头。“如果真像你说的,这里的那个会吃人。可这两天新闻上也没有报道人口失踪啊,而且就算今天是第一天,可这里的灵脉是从我们开始召唤你们的时候就已经存在的。吃人的事情不应该今天才有吧。”整个街区的景色没有变。只是缺少生命的迹象,仿佛日落就是狩猎信号,在这里的某样东西将所有的生命全都吞噬掉了,而且神不知鬼不觉的。“是的,如果有人失踪的话,报纸和电视没有报道就很不寻常。但,master你想象一下,如果这些被杀掉的人类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呢?”rider冷静的判断,然后把被雨淋湿的一只鞋子递给游戏。“这是遗物吧,如果真的像我说的一样,这里的某个东西正在进食,今晚聚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像收到召唤一样被拽了进去,然后被吞噬掉。紧跟着与他们相关的每一件事都会消失,一点踪迹都留不下。那迄今为止的事就能够解决了。”“怎么会有这种事?这已经超过了魔术的范畴,就算是caster甚至魔法师也做不到。”游戏大声的反驳,然而除了雨声的乐奏以外,这个繁华的街区却宁静的仿佛一幅画。站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游戏深有体会的感觉到一种绝望在滋生,他的全身都被那可怕的诅咒缠绕着。很快连自己都会被吃掉,如果不是这个高大的servant在自己身边守护着,游戏根本不敢来这个地方。‘到底是什么?’脑中的声音在抖栗,另一个自己肯定受不了这样的冲击吧。异常。这就是无论跟谁说都难以置信的异常。普通的人类是无法了解的。这种事情就算发生在他们身边,只要没有第二个人看到,那么这件事就会被当做没发生。即使一个晚上消失的人超过几千。游戏现在不仅要无条件的全盘接受,而且还要深入其中。这种异常是不应该出现的,是违反世界规律的,既要亲手送葬,就要先了解它。了解恐惧的本来面目。“master。”rider低头向自己的小主人寻求下一步的指示,“我们还是先进去试探一下。放心,我会尽全力保护你的。”“那就拜托了,我也会尽量用魔术援护。”虽然这么说,但是自己学会的魔术完全没有攻击能力。“我只能帮你看清敌人的意图,然后告诉你,其他的我就无能为力了。”“我知道,再强的敌人在我面前也形如群蚁。”白胡子的servant哈哈一笑,拿出罗马式短剑朝天一指,混沌扭曲的空间立刻被一股强势的旋风搅得清澈欣爽。只见平时太阳升起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三匹白色骏马,它们沿着大地飞快的奔跑,身后拖着烧着火焰的战车。“上来吧,见识我的称霸之路。”游戏第一次见到rider拿出剑以外的宝具,带着心中无限的赞叹,还有对这个老人的感慨,游戏跳上车。跟着,rider扬起手里的缰绳狠狠地一抽,白马的瞳孔骤然浸染雷电交加的光辉,贯空的长啸和地震般的马踏声,顿时消失在麦迪逊广场花园的里面。“造成这个灾难的……”rider没有预兆的结束了对话,这个野心勃勃地战士在警惕什么。游戏首次见到表情如此严肃的rider。广场深处。在烧着熊熊烈火的战车前面。无数的黑影-……崛起了。陌生的国度,有一种古老的气息在不停的转动。蔓延山脉的城墙,绿色的古都。远一点的村落,百姓人家井井有条,良田小径阡陌交通,一派繁荣的景象。但这些景象却只能维持短短的几个小时。站在城墙上面眺望着天空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皮肤是古铜色,个子很高腰板挺拔。英俊潇洒却一脸愁容,不知道在难过些什么。他身后的斗篷不停的在风中拉扯,似乎是想让他回头。青年应邀转过身,然而他眼球俯视的下面竟然是一座宛若地狱的城市。饿殍遍地,尸横遍野。强烈的呕吐感慢慢的侵蚀了青年的内脏,他强忍着自己的厌恶蹒跚的挪下了百层阶梯。在很久以前,这片土地就已经寸草不生了。刚才看到的村落是幻觉,是青年每天都要产生的幻觉。他就这么一直沉醉在自己的幻想中,不想前进不想后退。自己力所能及之事也要尽可能的逃避。因为他必须逃,否则责任就会担负在肩上。是的,他不想负责。对人类,对生命负责。天上有十个太阳。刺眼,将大地炙烤成炭色。升腾的热气,干涸的水流。没有任何活着的迹象。树流着粘稠的汗水,动物的血肉在蒸发,人类的肌肤像龟裂的地表,血还没等流出来就已经被烘烤成黑色的固体。腐烂的肉臭,嗡嗡轰鸣。世界在灭亡,这是不久之后就会成真的事。提起长弓,青年赤足走过尸体堆成的平原,尽管地上的温度足以烤熟他的躯体,但是青年还是光脚徙走。方圆数里尚无成荫之地。屋顶的稻草在烧,植物在枯萎。暴露在毒辣的阳光下,青年竟然一滴汗也没留,要说为什么-他被保护着,这里的所有人都在为他祈祷。在河川的尽头,直至那里,每一个曾经呼吸过,生活过,快乐过的人都会为他祈祷。祈祷这个青年可以到达那里。是山。很高很高的山。山上什么也没有,平坦坦的。青年要徒手爬上去,他在等待。等待一个时机。黑色的瞳孔里,十颗太阳的曜辉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它们在看他,看着这个青年。为的是要让少年的躯体烧起来,从脚趾到发梢。跳跃着不寻常的火焰,抓挠着。将青年血红的肌肉扯出来,将他的血洒向地面。白色的骨骸一根根的插进干燥的土里。不像地上的尸体那样是焦黑的颜色。他的一切都很新鲜,很幼稚。做梦。这只是他的梦。因为,无论是谁都无法伤害他,这个男人在完成使命之前,只能全神贯注的注视天空。他没有选择的资格,也没有逃离的计划。万里无云,骄阳当头的晴空。他就一直呆呆的望着,一刻也不曾忘记,身为一个零件活着的命运。这里已经10年无雨了,十颗太阳挂在那一动不动。从未有一颗选择落下,给地上卑微的黎民一点点休憩的时机。也对,它们是禽兽,是无情的魑魅魍魉,怎么会同情充满理性的人?青年的手指关节发出清脆的声响。无风,可弓却在蜂鸣。震荡的弦高频的晃动着,一点一点的加强。背后的箭篓也产生了剧烈的摇撼。青年知道,它们想要飞,飞上高空将高高在上的太阳射下,就算同归于尽。弓的触感很熟悉,他曾经用这个武器射杀过麒麟-一种异常凶猛的圣兽。弓弦就是麒麟的筋做的,薄薄的磷光伴着热浪袭来。青年摆出弓步,满是伤口的脚埋进土里。像一棵扎根的古松,雷打不动。粗壮的双臂在延伸,瞄着天上离自己最近的一颗太阳。箭一定会击中,不管太阳离自己多么的远,这些带着魔力和祝福的箭都会射向它们的猎物。狩猎的叫声。嗖-高高在上的光轮,就在青年的手指放开弦的刹那湮灭了。一颗接着一颗,少年没有停歇的射击着太阳,让折磨着大地的恐怖瞬间化为乌有。当他已经杀红了眼,再也拿不出箭的时候,天上总算回归了一片黑暗。仅剩的最后一颗踆乌就在海岸山脉的尽头,独自惆怅着。世界也就在这时终于迎来了血色的黄昏,名副其实。工藤新一用枕头压着自己的头,要裂开的感觉真实的吓人。冷汗顺着毛孔浸湿整个榻垫,新一无法承受那般痛苦,他在哭。就算已经醒来,他还是为了梦中的某个男人而哭。“mas……”“ma……”“maste!”“master!”肩膀被狠狠的摇动着,新一睁开眼睛,透过朦胧的水汽,他看清了抱着自己的男子。“archer?”新一安心的舒了口气,然后接下servant递来的毛巾,“谢谢,你怎么实体化了?”“刚才在睡觉的时候忽然听见你在大叫,所以就看看。结果发现你全身都是汗。”archer担忧的站在一旁,“做恶梦了?还是躯体哪里不舒服?”“没关系的。”要是让这个高大的男人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样的梦,那今后新一就没法面对他了。这是个秘密,但是新一又无法一直隐瞒下去。他不想再看到刚才的场景,既痛苦又恶心。那场景比自己见过的所有杀人现场,还要让人难受。心底的某个地方,好像能感觉到他们的亡魂就飘在自己的躯体上空,依依不舍得望着正慢慢溃烂的全身。新一永远也无法理解为什么他能那样从容的踩过尸首,那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觉悟才能达到的境界。“archer,现在是几点?”屋里有些外面射进来的光,却因挡着窗帘,亮光也是时明时暗的。“一点。来到这里已经是第三天了。”archer没有赘言的回答。“我感觉好像又有新的战事。”“看见了?”新一一下精神了不少。“没有,是感觉到很大的魔力,外面下着雨,我看不清状况。不过应该是在西面,能感觉得到,但是这个servant我们应该没见过。”archer微微掀开一点窗帘,外面的雨貌似不会变小。已经看不到地表的城市只剩下微弱的点点灯光还在摇曳。“能感觉出是谁吗?”新一从榻上坐起来,他的目光也转向窗外淋漓的大雨。那已经不是雨滴在下了,而是豆大的水珠穿成的线又织成瀑布,浇灌着整个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