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根本上讲,“飞行”和“漂浮”就有着本质的区别。人类可以利用“飞机”、“滑翔伞”、“三角翼”等工具来完成“飞行”,也就是从一个点到另一个点,只不过路线从地面改变成了天空。他们本身并未克服重力,只是借由风和气流等决定因素“暂时”的在空中“运动”。rider的宝具“火焰炽轮”也是这个原理,虽然无法从人类已知的物理上去解释,可至少能够用魔术的角度解读。利用魔力车轮将大气变成火焰,然后战车和马匹就能踩着这些火焰前进,当然他的战马也有能将空气变成火焰的力量。眼前隐含在黑暗中的少年却不是如此,他的的确确没有依凭任何魔术道具就能够漂浮在半空中。从rider的视野里也完全看不到他身上有使用道具的意思。然而,让rider吃惊的并不是“漂浮”本身,而是他看不到少年。该怎么描述呢?少年就是“无”,空空荡荡的“无”。从来也未存在在那里过,只是凭借人类的意识出现的幻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急促的喘息声再次爆发出来,从地面一跃而起的绿色战鹰弹跳在高楼之间,眨眼的功夫便已经靠近了rider的战车,可是这回她的眼中并没有rider,仿佛这个强悍的servant不存在一样,熊熊的斗志完全都倾泻在了“漂浮”的少年身上。“喂喂,虽然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但saber你的对手可是我啊。”rider生气了,面对无视他的saber,四匹战马再次飞奔起来。“蛆虫啊。”在没有比这个声音更动听的了,高尚尊贵的嗓音不像是从嘴里发出,更不像是从耳朵吸收的。仿佛是心底那个一直存在的上帝给出的真言,太过美妙反而显得有些不现实了。即使是辱骂,也比用刺耳的声音来阿谀奉承要舒服。在被这个声音所感染的几秒钟里,只有saber还在不断的斩杀那个少年。恢复理智的rider立刻摆好战斗态势,“火焰炽轮”锁定了saber,但是下一秒钟的诡异景象让他放弃了攻击现在正认真对战,对rider的宝具毫无防备的saber。-少年在**。这是最贴切不过的描述了,每当saber的两把宝剑斩击在少年身上的时候,原本就含匿在乌云和雨水中的躯体则像水做的一般散去,然后有重新凝聚。发现少年具有超越“自我再生”的“伤害化解”的能力的时候,saber为了不让对方有修复自己的时间而加快了攻击的频率,超音速的剑速带着风暴般的残像袭向少年的躯体,以前还可以慢吞吞的恢复的少年瞬间被砍成了一滩泥水。“哈哈,只有如此的程度吗?那个人竟然连这都战胜不了?”悦耳的声音却仍然再响。“啊!”“你是谁?”代替无法发出声音的saber,rider对这位身份不明,行踪渺茫的不速之客质问道。“servant。”对方似乎曲解了rider的意思,不过好像比先前更明朗了。能够和从者抗衡的只有从者,而且在这个被无数“法则”规律的世界,出现了自身超自然的人,那么他也必定和圣杯战争有关。而且在不分青红皂白的情况下,见面就战斗,拼上性命厮杀的人。肯定就是为了master和愿望战斗的servant了。“我没见过你,你是什么servant。而且,就算是素未谋面的servant在我们见面的同时我也能够看清你的职阶,可是……”可是刚才过去的两分钟里,无论rider怎么聚精会神,新从者的职阶都毫无显示。“我吗?你在问我?区区凡人,盗取我肥沃土地的土匪想要询问我的身份?”少年的声音变得不大对劲,不断重聚的黑泥再次被saber追上,分解。战场在几秒钟内就由天空转到了尸横遍野的街道上。“土匪?”rider被这话激怒了,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有解决,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说盗取你的土地?你认识我?”挖掘早年的记忆,rider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在他统治的年代有哪一位君主或者王侯用于如此强大的力量和悦耳的声音,甚至就连少年也不是。大多数都是些老态龙钟,或者年过三巡的中年大汉,不可能有身材如此小小的少年在那个**的年代统领一国之土的。“渣滓,我说的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所侵占的不都是我的领地吗?践踏我的陵墓,盗取我的财宝。你有觉悟了吧?”少年出现在了rider身后,可是当短剑砍中他的时候,少年又变成一滩黑泥消失了。如果说rider对这个少年毫不知情,那是瞎说的。因为再怎么迷糊,rider还是会记得在麦迪逊广场花园下面的遭遇的。第一次使用宝具的他,怎么可能忘记,就连自己的军队都难以对付的敌人。“你是圣杯?”rider问道。听到这话的saber也停下了手中的剑,虽然听上去她的喘息异常的暴躁虚弱,可实际上那却是发狂后焦躁的表现,时间越久这种狂躁就越淡薄。“如果我说不是呢?”少年的身影渐渐显现,在晦涩的气味中,昏昏沉沉的光芒照射在少年的脸上,下半边尚未恢复的他拖着黑泥-现在再仔细看的话,那些被认作泥巴的东西不是一只只长着黑亮外壳的推粪甲虫吗?数量还大的惊人。搜索有限的记忆,rider想到了一个古老的传说。可这些与他现在所在意的事情相比都微不足道,因为少年的脸怎么看rider都不会认错,那是作为他的master的存在,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唯一能够相信的男人。“武藤……武藤游戏……”远方,厚厚的黑云一端,混红的太阳悄悄的升起。武藤游戏的影子也渐渐的被拉长。身为master的少年没有看自己的servant,而是把手抬得高高的指着在一边呆立的saber。“游戏?!”玛利亚慢慢从沉睡中醒来,她大声地叫了出来。可是这似乎也感染不了现在的游戏。少年的眼中只有saber。“多么美丽的女人,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想要杀了你。真想……真想看着你下地狱,折磨摧毁你所信奉的一切,让你崩溃,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朗诵诗章般的语气,诵读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台词,这个男人真的是武藤游戏?“可惜,现在的你还不够强大,还不够我玩,我要折磨你,比其他女人更久的。以前,女人们只够我玩一晚,可你,我确信能够让我痛痛快快的玩。只是……”只是……他没有说完,可意思在场的人都懂。“所以,我必须把你圈养起来。”失去理智的saber还是被激怒了,就像被人玩而愤怒的狂犬,飞扑向游戏弱小的身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rider依旧认定游戏是自己的主人,眼看双剑就要将其一分为二的时候,rider的马车便毫不犹豫,连思考都没有的冲到了saber和游戏之间。“嘁,竟然还在啊,真是多管闲事。你-碍着我了。”游戏一脸厌恶的唾弃着,他挥挥手,一股强劲的暴风瞬间将rider和他的宝具吹飞。“什么?”再怎么说也太荒唐了,先不说游戏根本不是什么从者,就算是,rider好歹也是一个大名鼎鼎的英雄,无论生前实力差距有多么的悬殊,也不可能只被多方简简单单的挥挥手就打飞了。servant之间的争斗在历届圣杯战场上都未出现过如此荒唐的现象,一名从者被另一名从者不费吹灰之力的扔了出去。就在rider重新掌握了战车的平衡,并准备对游戏进行攻击的时候,saber却先一步到达了游戏的身边。紧跟着,最最诡异的画面出现了。武藤游戏崩溃成万千的甲虫,顷刻间将冲锋的saber吞没在黑色的昆虫海洋里。“游戏,给我站住。”声音太低了,就连玛利亚都听不到……“武藤游戏!你给我-站住!啊啊啊啊!”这一次地动山摇。黑色的甲虫停下了爬行,但是saber的身影早已去无踪了。rider好像也不关心敌人的去向,只是盯着地上的黑色沼泽。见rider没有进一步的反映,黑色的甲虫们又重新开始活跃了。但是,变化在一瞬间发生。泥泞湿的大陆被炙热的风暴吹干,黑色的柏油马路瞬间变为炽沙遍地的高原。在rider的身边,一个个海市蜃楼一般的景象慢慢出现。那是人,数不胜数的人。每个人都全副武装,忽略上空晴朗的太阳,银亮的战甲反射着刺眼的阳光,手持长矛和塔盾的战士越来越多,渐渐的变成了大量的方阵。原本数量庞大的甲虫在这支威武雄师面前变得微不足道,闪光的平原之上它们更无处含身。“呼,固有结界?侵蚀现世的大禁术吗?你不像是魔术师啊……”少年的声音变成了复数,估计是很多只甲虫重叠起来说的吧。但是rider并没有理会他,一心想要杀戮的老人调动了全身的魔力。就连身边的玛利亚都产生了畏惧的情感。“rider?”玛丽亚小声的呼唤着,“你……”“这只是召回master的权宜之策,我会量力而行。”rider似乎非常了解玛利亚躯体的魔力储存,但仍要如此使用宝具,这说明武藤游戏对他来说无可替代。他召唤的并不是普通的战士,而且如果仅凭借rider一人之力是不可能召唤如此之多的人的。“他们全是servant,是曾经随我征服希腊的英雄们,他们没有真正的名字,甚至有人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名字。”更多的人聚集了起来,密密麻麻的长矛之林耸立在金色的沙丘之上。这是一支曾经统治着整个小亚细亚的军队。这是一支让波斯帝国唯唯诺诺,闻风丧胆的军队;这是一支只有王者才能够统御的部队,这是一支为了他们的陛下出生入死,即使失去生命却依然能够以灵魂的样子位居英灵宝座上的英雄队伍。他们为了王的理想而奋斗,为了和王一起建立和平的世界而奋斗。他们从来没有怨言,从来只知道冲锋陷阵。他们是历史上不可磨灭的巍巍雄师,他们在炎热的炽沙上谱写着历史,他们在熊熊烈日下抛头颅洒热血。他们在夜里把酒当歌,他们在白天拼搏奋战。只是为了守护他们的梦想,为了一块弹丸之地能够和平。为了家人。为了朋友。为了土地。为了王。舍弃了姓名,舍弃了生命。但是他们却知道,世界上有人不会舍弃他们,就算他能够开怀大笑,他也一定为了他们哭过。那苍老的脸,倒映在每一个人的心中。是的,个体无所谓,只要王还记得他们就足够了。没有过去和荣耀,为的是在战场上展现雄姿的时候,敌人畏惧的眼神,那是对他们无上的奖励。不论过多久,世界上还是会有人记得,那个驰骋在希腊高原上的劲旅。其名为-“致远的沙场征服!”马其顿方阵,让无数战士疯狂的名字。在黑色甲虫群面前,这支被遗忘了数千年的军队,重新的燃起了斗志。地动山摇的咆哮声,盾牌的撞击声,金属铠甲的碰撞声,响成一片。但是,屹立在最前面穿着战甲,身居马车之上的白胡子王,却没有丝毫的懈怠,因为他看到了。那黑压压的甲虫群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堆立,变成了人的样子。“呀呀,本以为在这个世界我根本没有机会以这幅面貌示人,但是……却有这么笨的人存在。侑子,看来你的计算也有失误的时候啊。”少年在对某个不在场的人说话时,声音也产生了变化,变得更有磁性更加的发育好,具有微妙的感情变化。“无论你怎么变更地点,不都是在寡人的庭院吗?”不是比喻,那就是落雷。威严的,震慑心魄的,男人的低吟。远远的望去,乘着沙尘徐徐靠近的影子。是从噩梦中间的出现的少年,缠绕着一身的风暴。动作如神一样威严,不过脸上的笑容却是人的不羁和从容,甚至带着几分肆虐,他似乎想要尽情的享受战斗和杀戮。蛇盘在巨大的石像上,它的头顶站着一个黄金甲胄,面目含在红色盔中的人。……打不赢……是的,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他们都明白。这根本不是实力差距,而是彻头彻尾的等级距离。“他……”rider的胳膊被玛利亚轻轻的抱着,就连四匹战马也抖栗着。少女躲在自己的servant身后,因为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在他面前,在君临天下,统一四海的王者面前,就连英雄都会战栗吧。“……是谁?”军队中的英雄里,有人问道。暗暗的流着冷汗,静待着下一个灾难。“嗯,有过一面之缘。”rider尽量的保持着应有的镇定,但从他的视线瞧过去,那种奇怪的职阶和能力,绝非正常的依靠圣杯之力而产生的从者。“什么?你认识他?”玛利亚惊诧。“啊,在图书馆曾经看到过。”rider的眼神是不想在这里牵扯太久的仓促。这种感情很好的传达给了少女。玛利亚点了点头,头发被风吹乱。她赶忙捂住脸,隐约中听到了一个极为熟悉但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的名字。“美尼斯.纳迈尔……”周围的士兵都皱起了眉头。他们对这个名字陌生吗?玛利亚这么想着,但其实不是……“全人类的……”那些吵杂,是异口同声的陈述,“……第一位王。”另一端,万里的乌云下,一对透亮的蜂翅咆哮如雷,载着一袭黄色法衣头顶白色皇冠的巫师。但是却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了,世界还是一片混乱的时候。人类早就存在于这个世界,只是他们缺少应有的管理和秩序。不知道下一个明天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表面上所有的人都能够平和的活着,可没有一个人不在想像当自己辛勤劳动的果实,被征服掠夺之后的事情。毕竟在这个混乱的年代,发生什么都很正常了。他们劳作,不断提高耕作技术,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渐渐失去了干劲的人们不禁想到,就算不断地生产也无法改变这样的状况。少年决定了,他要改变这样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