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这个词儿属实是严重了。周呈有震惊,有一种既定认知被推翻的颠覆感,可也品尝到了与心爱的人亲密无间的快乐,无论如何,晋晔都不会让他产生诸如“恶心”、“反感”这类的负面感受。毕竟他那么喜欢晋晔。周呈诚实地摇了摇头:“没有。”说完又冒出来一些委屈,明明刚刚那么亲密,怎么一瞬间又产生了一种他们在吵架既视感,他抓住晋晔抱着他的胳膊,问晋晔:“那现在怎么办。”问出口的一瞬间就后悔了,如果晋晔说要分手怎么办?他不想分手,如果晋晔这么说,那他……那他让晋晔做1也不是不行!然而晋晔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却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那……你技术怎么样?”周呈还沉浸在“老婆竟是1”和“我不会要没有老婆了吧”的混乱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不过“什么”没有问出口,他就明白了晋晔所谓的“技术”是什么意思,抓着晋晔胳膊的手指微微用力,支吾地说:“我第一回 谈恋爱,我哪知道啊。”又问:“难道你知道?”晋晔抿了下唇,难得露出来示弱的神情:“可是我怕疼。”相识三个月,相恋一个月,哪怕是在被挂到论坛首页攻击谩骂的时候晋晔神情都很平静,周呈哪里见过晋晔这样的神色,心尖一软,迟疑道:“我也不一定会弄疼你吧。”“可是万一弄疼我了呢?你自己也没信心吧?”晋晔声音像是含着一层水汽,直视地看着周呈的眼睛说话,刚刚还搂着周呈背的手往上滑,到周呈的脖颈处,揉捏小动物一样捏了捏,才在周呈自我怀疑且纠结的眼神中继续哄骗道,“我保证不会弄疼你,会很舒服。”周呈下意识反驳:“你又没有实践过。”晋晔的手指已经绕到了周呈的耳尖,捏着他耳垂轻轻地揉,周呈的耳垂长得小巧精致,软乎乎的手感很好,耳根软又好骗,晋晔说:“刚刚那样给你弄……”他停顿了一下,瞥向脚下门边的垃圾桶,而后才说:“我也没有实践过,你不舒服吗?”里头只扔了一样垃圾,就是刚刚被晋晔接过去丢掉的两个脏纸球,周呈跟随晋晔的视线看了一眼,就感觉浑身像是被点了把火,腾得烧了一下。好像哪里不对,可到底哪里不对。周呈只感觉晋晔越贴越近了,在他想清楚之前吻在了他的嘴唇上。应该是刚刚他回卧室之后晋晔刷过牙,口腔中有一种熟悉的薄荷味道,是他自己的牙膏的味道,可……周呈在迷迷糊糊的脑海中抓住一根线,在被晋晔亲得喘不开气的间隙含糊地说:“牙刷,晋……我的?”“拆的你的备用牙刷。”晋晔很快地回复了一句,然后把话题带回正确的方向,“宝贝儿,你让一让哥哥吧。”可周呈的思路却诡异地抽离——晋晔是在冲他撒娇吗?!不过不管能不能算是“撒娇”,周呈都没什么承受能力,晋晔的拥抱、晋晔的气息,还有晋晔示弱的表情和低软的声音都让他无力招架,何况刚刚在惧怕分手的瞬间也已经做过了心理准备,他犹豫着说:“那……要是疼呢?”晋晔的手往下移,得逞地再度吻住周呈的唇。两个人跌跌拌拌地摔回那张床,周呈才发现晋晔不仅仅拆了他的备用牙刷,还拆了一罐夏栾青给他放在浴室好几个月都没记得用一次的护手霜。“润滑剂”三个字这时候才从周呈的脑袋里冒出来。他脑袋已然空白,初见那一面却莫名钻出来,哼声说:“第一回 见面,你就去店里买润滑剂……”护手霜盒盖开合,晋晔在浴室的时候已经检查过成分,不过没打算用来挪以他用,他的确只是涂在了自己的手指上,保持手部的柔软,而后才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支精巧的瓶子,看完嘴角弯起来,递在周呈眼前:“就是这个。”周呈瞪大了眼,只不过脑袋里各种念头蹿过去,什么也没抓住,只剩下一声闷哼。脚趾绷紧,常年锻炼的肌肉线条绷出流畅的线条,周呈抬手捉住晋晔的小臂,低声吐出一句委屈到带了哭腔的话:“你骗人……”尾声被晋晔尽数吞进了唇齿间。那个囫囵的澡洗完,周呈头发湿着没有吹干,此刻在枕头上留下一大片水渍,潮乎乎的,但周呈已经无暇他顾。深沉的夜色被窗帘隔绝的外面,似乎起了风,窗户不知是否没有关严,被风吹得“咣咣”发出声响,周呈茫茫然觉得听不真切,恍然觉得那声音很远,又恍然觉得那声音很近。缓过一阵,周呈逞强地问:“你没对象的时候,为什么要买润滑剂。”晋晔看着他薄红的脸和湿红的眼角,声音语言和形体语言形成强烈反差,几乎堪称纵容和宠溺地解释:“做产品方案,赵一展要的。”其实绷不住了,也没太懂赵一展要这玩意做什么产品什么方案,可总想说点什么,虚张声势地遮掩自己的真实反应,周呈又问:“不是自己用么?”奈何不是晋晔的对手,晋晔把那支包装半透明的瓶子拿在他眼前,用量接近三分之一,怕他哭得看不清,晋晔一只手的手指掐在液面位置:“我用它做什么,还没拆过封,这些都用给你了。”这支小瓶子让他嘴瓢过,也闹乌龙过,现在又让他欲生欲死。随着落下的话音是晋晔使坏的动作,周呈瞬间逞强不下去了,发出一声难耐的喘息,手指抽了抽,别开眼睛不再看,晋晔才将那支瓶子扔回**,床单被砸了下,卷扯出来无数褶皱。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呈像只被海浪拍打的小船浮浮沉沉,海上漂着雨,让他浑身都潮湿起来,时间拉成平直的一条线,直到晋晔倾身搂住他,吻住他的眉心,周呈才感觉自己仿佛靠了岸。手指是酸软的,胳膊泛着麻意,两条腿更是没劲儿,但不像是他训练时运动过量了,这种体验很新鲜。这下没人顾得上垃圾桶在哪儿了,床角扔了几张纸巾团成的团,晋晔扯过薄被盖住痕迹斑驳的身体,声音有些哑:“哥哥没骗你吧?”最后的时候忍不住,出声儿了,不知道叫了多久,嗓子干,周呈不说话,而晋晔体贴地端了水来喂他几口,让周呈觉得自己好像生活不能自理了。半杯水喝完,周呈自己接过水杯放到床头柜上,闷声“嗯”了声,算是对晋晔之前问他的回答。然而周呈没有想过,他以为的结束是个开始。晋晔把剩下的半杯水喝了,将杯子放远了些。卧室的灯再度亮起时,挂在墙壁上的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左斜上方的位置,将近十点半了。周呈身体空虚,心理麻木,一个晚上被翻来覆去折腾了三个小时,仿佛完成了人生一个重要转着,对关于“1”和“0”的问题已经超脱了,只怕晋晔还没尽兴,在晋晔起身之后飞快抱了个枕头,冲晋晔吐出委屈至极的一个字:“饿。”然而反应过来,某一次某一刻,晋晔貌似说过“喂饱他”这类的话,生怕晋晔误会了,他赶紧揉了揉肚子,补充道:“我说肚子,胃里饿。”晋晔拿棉柔湿巾善后,怕周呈着凉,给他肩头又搭了条毯子:“煮点小馄饨吃吗?”小馄饨是上周有一天晚上晋晔包的,当然馄饨皮是买的,肉馅也是让肉摊老板直接绞成的馅儿,其实和外面买的比起来也就是卫生问题能够有点保证,但周呈就是觉得好吃,于是晋晔索性就给他多包了点放冰箱里,俩人当宵夜吃。剩的不多了,估计还够两个人吃一顿,周呈刚想点头,谁想晋晔自己推翻了这个方案:“算了,我还是去给你煮个粥吧。”周呈靠着床头,自己没觉得,实际上颇有些颐指气使的撒娇:“我不想喝白粥。”晋晔想了想冰箱里还剩下的食材,只有中午做剩下的虾肉还没有冷冻起来,做得能快一些,问周呈:“鲜虾海鲜粥行吗?”这个选项听上去很馋人,不比小馄饨差多少,周呈一边点头一边“嗯”了声,晋晔便披上睡衣下床去了,走到门口,还俯身将七七八八扔在那儿的纸球捡起来扔进了垃圾桶。周呈看着晋晔走出去的背影,终于将手垫到后腰揉了揉,同时在心里向曾经的自己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质疑——到底!为什么!会觉得晋晔是个冷冷清清的冰美人啊!他刚刚在**说了多少荤话,玩了多少花样,你听见和看见了吗过去的周呈!-----就是说,如果海星破万,咱们就加更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