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半天也没你出来什么, 倒是逗得郑桑野连声低笑。身后的人动了动,虞乘暗自揪紧了被子,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理, 既不排斥和郑桑野睡一张床, 却又害怕郑桑野距离他太近,虽然心底也知道, 郑桑野不会真的对他做什么。耳廓喷洒过一缕温热的呼吸, 虞乘身体僵直,露在被子外的脚趾都蜷在一起,郑桑野看他连脚都在诉说着恐惧的模样就不免好笑。结果最后,郑桑野也只是在他耳边,温柔轻语了句:“晚安,乖乖。”虞乘一怔, 缓缓睁开眼睛, 而郑桑野也已经退了回去, 两人中间空出位置,直到睡着前, 虞乘也没感觉到郑桑野再靠近。可他也睡不安稳, 他一向认床。郑桑野也没能睡着, 鬼知道他脑子里循环播放了多久的双人动作片,身边人的呼吸轻浅绵长,他心里就越躁动轻浮。更折磨的是虞乘自己滚到了他怀里, 趴在他肩窝里黏腻的嘤咛,温热的呼吸喷在他下巴上。郑桑野顺势把人搂到怀里, 这一夜心满意足了。虞乘醒来发现自己在郑桑野怀里, 郑桑野鼻尖几乎快要碰到他的唇瓣, 他动时唇珠似乎碰到了郑桑野的鼻尖, 而郑桑野也醒了。对视很尴尬,虞乘觉得。但郑桑野迷糊片刻就笑了起来,声音沙哑带着未散的睡意,低沉而魅惑:“小乖,你好像亲到我了。”虞乘:“……没有!”虞乘忙翻过身去,一直捂着的脸颊压得一面泛红,郑桑野捏了捏他耳朵,“害羞啊?该害羞的是我吧,是你来亲我,占了便宜还不承认。”“不、不是!”虞乘瓮声瓮气的,“是、是压的、脸红。”虞乘感觉到刚才似乎是碰到了什么顶着他,他撤退不及抬头就碰到了,而且他也有同样反应,所以感觉十分尴尬。听到郑桑野的低笑声,他拉着被子蒙过半个脑袋,实在不好意思让人瞧见。被子扯开,郑桑野看到自己身下,先翻身下了床。随后他又趴到床头,低声说:“虞小乖,其实按虚岁算你已经十八了吧,男生十几岁就有的正常反应,你干嘛那么害羞,还是,你从来没自己解决过?怎么忍的?”虞乘逃避一样啊了几声,在被子里慌忙捂住耳朵。作坏成功的某人轻啧了声,拿着纸巾放到床头方便他,“别弄被子上啊,我家没洗衣机,如果你乐意让我洗的话。”“你你你走、走,别说了、不要、说了!”郑桑野的笑声像是魔音,虞乘快要羞死了。他隔着被子拍了下虞乘脑袋,“还早,再睡会儿。”听到郑桑野脚步离开后,虞乘才从被子里探出头来,但他回头时就看到郑桑野正环臂靠在门边扬着一脸戏谑的坏笑,像是早就料到他会探头出去看。对上他目光时,虞乘又赶紧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灰色被褥外那双白足露了出来,洁白与冷灰形成鲜明对比,那双踝骨纤细,脚掌一层淡淡红润,郑桑野眸心微微沉了沉,故意出声逗他:“脚露出来了。”虞乘触电一样缩回被子里,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像蜗牛拱起来。郑桑野笑得胸腔都在抖:“乖乖,你好可爱。”终于门口的笑声不再,虞乘才从被子里偷偷掀开个缝看,他躺到在**,不好意思地夹紧了腿。其实他很少有这种反应强烈的时候,在家里也是洗个澡就下去了,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隐隐就燥热难耐,特别是想到郑桑野,又想起昨晚上给他擦药时的场景,郑桑野的腹肌腰线,宽肩窄腰,看起来紧实有力的臂膀……乱七八糟的画面一帧帧浮到脑海,怎么都散不去。郑桑野也没好到哪去,凉水不敢碰到肩上的伤口,冲着腰腹的水珠往下淋,照样昂扬。两人磨磨蹭蹭一早上,九点半醒,十一点半才在家里又见着面。虞乘很臊,因为早上的事情看郑桑野的眼神总是时不时闪躲,直到郑桑野提出要给他做饭吃。考虑到郑桑野肩上的伤,他忙道:“不、不用了,要不、要不我们出去、出去吃。”“今天,37度,这个点了,出去一趟我这伤口还能要吗?”在家里待着都能汗流浃背,更别说出去外头走一趟了。郑桑野揉了他脑袋一把,“坐着,我去给你做。”但虞乘很快就跟上了他,“要、要不,我、我做。”郑桑野受伤后,他也就只为郑桑野上过一次药,其他的什么都没做过,既然是过来探望,那也得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你?”郑桑野手上动作没停,“不用。”“桑野哥哥,我可、可以!”虞乘走到他身边,“你、别再、弄、弄到伤口了。”他真担心郑桑野反反复复这样,伤口一直不好。“弄到了,你再帮我擦药。”虞乘嗔怪地瞪着他,郑桑野赖皮脸似的:“你吹吹我就不疼了,你比药都好使。”虞乘抿唇羞赫别过头,玩着桌上的葱叶。“做过饭吗?”“没、没有。”他从来没下过厨,“都是、都是祝姨和、和妈妈做。”就算他们都不在,也还有哥哥,反正轮不到他下厨房。“那知道这个是什么吗?”郑桑野拿起根葱问。“葱。”郑桑野又指着一旁的粗,“这个呢?”上面没有字,虞乘看着黑乎乎的,“酱油!”“那是醋。”虞乘:“……”“五谷不分也是种幸福,证明你家人把你照顾的很好,让你能一直做个长不大的孩子。”郑桑野:“挺好的,我还……”他笑了下又没再说。从小见过太多福利院里有缺陷的孩子,所以小时候第一次遇见虞乘的时候,他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小孩儿,当时还以为虞乘是走丢了,想着父母要是找不到该多着急。后来发现他是个结巴,说话大舌头,问他父母叫什么名字也说不清楚,就知道哭,有人诱哄他跟着走,这个小傻瓜就当真跟着人走了,他好不容易把人给抢回来,又怕这个奶乎乎的小哭包再被坏人拐,在那里陪他玩了一下午。再后来,他们再也没见过。见过太多被遗弃的孩子,对于他来说,有个温馨幸福的家庭,就是最幸运的事,有对疼爱自己的父母,那更是万幸。幸好,那个哭起来得哄好半天的小哭包看起来过的很幸福,是被疼爱着长大的。虞乘从郑桑野眼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感慨,他误以为那是羡慕。因为他昨天发现郑桑野家里挂了很多孩子的照片,只有两个孩子的格外多,其中包括郑桑野,其他的都是一人一张或者合照,但这些照片里只出现过同一个女人的身影,从未出现过男人。他猜想郑桑野可能是单亲家庭,郑桑野的妈妈还可能是个幼儿园老师,所以郑桑野从小就要学会照顾自己,照顾别人,和他不一样。“还是、要长、长大的。”郑桑野揉了揉他的发,笑说:“长大有什么好的,这样就挺好。”默了会儿,郑桑野又突然道:“商量个事啊虞小乖。”虞乘张着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他,“嗯,什么、事?”郑桑野手臂撑到厨台边,将虞乘完全圈住,他笑容散漫语气却真挚:“以后来我身边做小孩儿吧,行吗?”他说的直白,虞乘听得懂,他转过身去,心里热烘烘的脸蛋也隐隐发烫。也是因为听得懂,很快他就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像擂鼓的声音,指尖都在发麻。他害羞得快把脑袋埋下去,郑桑野不逗他了,边弄着边教他:“这个要扒了一层葱叶,洗干净之后再切。”看他特别好奇往这看,郑桑野又像当时教他打游戏那样,把着他的手带着他切菜。明明很简单的事情,却变得笨拙又暧昧起来,可是谁也没有嫌麻烦,做得细致又缓慢,水滚了又滚,虞乘才回过神来。“桑野哥哥,水、水开了。”他退不开身后人的怀抱,心底也不是那么想推开。郑桑野侧身过去时唇瓣从他耳边擦过,虞乘缩了缩肩膀,可郑桑野面色淡然地像是无事发生去拿面,那个温热的触碰好像是错觉,他没忍住轻轻抖了抖。虞乘跑出了厨房,沉浸在耳尖那个温热的短短一触。吃面的时候,郑桑野说希望他学会做面,这样即便以后虞乘的家人没在身边,亦或是自己没在他身边时,他也能勉强照顾自己。可惜他只是口头教学,虞乘的心思又总往他身上飘忽,到底是没学会。小少爷就不该做这些,郑桑野说。他语气谈不上阴阳怪气,倒更像是感慨一些。虞乘坐在餐厅里愣愣回神,手指抠着掌心,“不该做、什么?”“有人自己说、说的,不也没、没做到吗。”“自己也做、做不到,又有什么、资格管别、别人该、该做什么,不该、不该做什么。”他大概是心情不好,说话也呛人。郑桑野背对着他,筷子搅着锅里的面,轻轻弯了弯唇。那个逗几下就害羞的要命的虞乘,原来也会有说话这么呛的时候,看来和虞岸大概是吵架了。但他卑劣地感觉到了愉悦。两碗面,谁都没吃完,像是走个过场。虞乘把药给他,盯着他把药吃完。“我走了。”郑桑野叫住他,手捂着胃,笑得有些死皮赖脸:“领队,好歹扶我一把呗。”那一瞬间虞乘好像看到了当初的郑桑野,也是这样的姿态语调逗弄他。虞乘过去扶起他,两人挨得不算近,刻意疏远的距离,十分别扭。“领队,和你商量件事。”虞乘瞥他一眼,淡淡嗯了声。郑桑野浅笑道:“担任领队的同时,下来也辛苦做一下一队的陪练吧。”“嗯?”虞乘茫然地看着他。“一队陈固于一套训练方式太久了,面对已经熟知的老对手们,输一场赢一场成了固定模式,胜负欲可见减弱,但职业战队最忌的就是失去胜负欲,他们把胜负欲减弱归于瓶颈期的借口,实际不是无法突破,只是大家都在这样水平线上,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那种竞争心。”虞乘没懂这是什么意思,所以郑桑野是想让他去刺激一队这群队员吗,像那天的PK一样,可他又不是专业的。而且他和一队成员的关系都已经恶劣到这样的程度了,确定一队的队员再被他刺激几次,还真的能继续相处吗?这像是被他推入更艰难的境地的做法,把他当工具人使呢。“这也是教练的意思。”郑桑野没瞒他,卜森和他讨论过,原本定在下周周会上提议,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当然,你有拒绝的权利。”如果虞乘不愿意,他们自然也不会强迫。虞乘扶着他上了电梯,按下楼层后,才谦虚地说:“我的技、技术,一般。”都没有接受过专业的训练,做陪练恐怕勉强。“你或许没有去了解过一队这几个人队员的历史联赛成绩,他们还很年轻,未来前途无限。”郑桑野轻笑,“你有些低看自己,领队。”郑桑野倒是会说话,谁都夸了一遍。“正是现在这样的关系,所以在你手下承受失败,才会更容易激起他们的胜负欲望。”冠军杯后S3赛季继而开赛,之后PEC赛事接踵而至,海外战队实力不容小觑,国内的老牌战队,冠军每年换一捧,他们如果还是这样的状态,不知道明年初的春季赛还能不能打进PEC。郑桑野又道:“你可以考虑考虑。”虞乘觉得也不是不行,反正他和GA的关系已经够恶劣了,那就恶人做到底好了。回到宿舍,二月躺在**不知道和哪个宝贝煲着电话粥,哼哼唧唧挺开心的模样,看到郑桑野本想打招呼的,结果看到他身边的虞乘,又躲闪着翻过身去。“……”虞乘感觉二月的态度变了,要是以前一定会先翻个白眼,现在却是害怕更多些。虞乘自觉地没再往里走,他松开郑桑野,“你、休息吧。”“嗯,辛苦。”郑桑野脸色痛苦地说,他按着肚子,脚步艰难背影坚强地往床边走去。虞乘一直都肠胃不好,他知道胃不舒服时那种绞痛阵痛的感觉有多难受,看郑桑野佝偻着腰,又有些心生不忍。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郑桑野轻勾嘴角。“我给、给你按一下。”他在家胃不舒服的时候,都是祝姨和哥哥帮他揉的,确实会舒服很多。郑桑野躺会**,闭着眼的神色痛苦:“那就辛苦领队了。”二月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后头的动静,翻过身来:“队长,你怎么了?”他急忙下床,“你不舒服啊,队长你哪儿难受啊?”郑桑野眉头皱的更紧了,虞乘先道:“他胃、胃疼。”“胃疼?”二月忍着身上的疼痛蹲下身,“那我给你揉揉。”他伸手要去给郑桑野按,郑桑野手臂搭到眼前,藏掩着冷冷睨了他一眼。二月还没明白郑桑野是个什么意思,就被从外头路过的小治给拽着往外走,“能下床了?能下床陪我去拿饮料。”“我腿疼着呢。”“你不是能下床了吗。”小治拖着他往外走,还贴心地带上门。二月莫名其妙的被推搡着走,叫叫咧咧的:“我疼成这样了,你拽我干嘛!你没看队长不舒服。”“要不说你蠢呢,无脑莽夫。”“说谁无脑呢,我担心队长怎么了?”“用你担心,多管闲事。”两人争执着声音渐远,虞乘蹲到床边,“要不然等、等二月来、来帮你吧。”看二月那脸色,也不想看见他似的。郑桑野翻过身蜷缩着,好一会儿才嗯了声。“……”看他那副可怜样子,虞乘这还怎么走,伸手覆到他腹部轻轻揉着,学着祝姨的手法,郑桑野腹肌分明块垒坚硬,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触上时温热相接,虞乘刻意别过眼。“领队,你是在按摩吗?”这力道跟撸猫似的,很像在摸他,摸他的腹肌,再来一会儿他得有反应了。虞乘哦了声,手上加重了力道,他掌心下压,手指微微翘着些,指尖缀着粉色,郑桑野忍不住想着那双手摸在他肌肤上的触感。陷入沉默,彼此却又心跳不算平稳,避开对视的刻意不知道是在尴尬还是掩藏什么。虞乘只能专注手上,而郑桑野则假寐眯着眼,视线飘忽几次,悄然又大胆地再次落到虞乘身上。他在数虞乘一共眨了多少次眼睛,转而又想他眼下挂着乌青是不是在这儿睡不惯,每一帧都当做是极珍贵的画面深藏于眼底刻入脑海记忆。他曾经还数过虞乘有多少根睫毛,就在分开的前一晚,虞乘乖巧睡在他怀里,他抱着一刻也舍不得放。这四年他几乎每个夜晚都能梦到虞乘,每次打完比赛,他都会去那条长凳上待上一夜,他渴望能见到虞乘一次,即便是远远一眼也好。可是很奇怪,也许是天公不作美,也许是注定了他们有缘无分,也许是命运对他的惩罚,那么多年那么多次,那么多个夜晚,那么多个清晨,他一次都没再见过虞乘。他在那条长凳上呆坐的每一夜,只盯着那个方向,可是一次都没让他见过。偶尔遇到那扇窗开启时,他激动地站在栏杆边巴巴远望,每分每秒里都在祈祷,只看一眼都可以,如此也讨不到一次幸运。一次都没有。他在拼命努力,暗自贪婪想着希望虞乘再等等他,可惜,心心念念的人如今近在眼前,却再也不会是他的了。克制着的爱意终究还是敌不过如海浪汹涌的嫉妒酸楚,他只能用这样拙劣的小伎俩,贪婪地再靠近虞乘一些。像曾经放飞的风筝突然回到了手边,可牵着风筝的人已经不再是他,他既无法忍受这只风筝在别人手里,却又无法把风筝抢回来握在自己手里。偶尔压力迫顶时他也自暴自弃地想过,如果虞乘已经遇到新的人,那他就该放手,可真的看到虞乘在别人怀里了,他又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承受。甚至现在他想开口问虞乘一句你幸福吗,都无法张口。虞乘看向他,“还、疼吗?”郑桑野合上眼缝,偏过头去,气音强忍着:“疼。”疼的快死了。疼得每根神经细胞,每根骨骼都像遭遇了凌迟一样,像个疯子红了眼,内心压抑着无能为力的情绪在无声嘶吼,最终他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虞乘去爱别人。他真的快要痛死了。他真的很想卑微地求求虞乘,不要喜欢别人。以前想求虞乘再等等他,现在想求虞乘别把爱给别人。但他又有什么资格,以前没有现在更没有。虞乘手上又卖力了些,可是无意看到郑桑野眼角滑过泪的时候,动作忽地僵住。“这、这么疼、疼吗?”虞乘从来没见郑桑野哭过,从来都没有,这让他很是震惊。当初郑桑野即便是受伤见了血,不打麻药去缝针也不会喊声疼的人,他从没见郑桑野掉过一滴眼泪,他一直觉得郑桑野就像是不会哭的人,可现在就因为身体不舒服就痛苦成这样了吗。“那那、我送你去、去医院。”“不用,麻烦领队帮忙倒杯水吧。”“哦,好。”虞乘不敢懈怠,只怕他真出事,忙就跑下楼去接水。郑桑野翻身坐起,眼底泄出丝崩溃,他钻进浴室,打开花洒仰头由凉水冲刷。再不冷静冷静,他就快彻底崩盘了。虞乘再回来时,没见**有人,只听到浴室里传来水声。“郑桑——郑队,你还、还好吗,水。”郑桑野曲着条腿坐在地上,凉水湿透了全身,身上的衣服坠落紧贴在肌肤上,那双眸猩红布满了痛色,分不清脸上是水是泪。“放在桌上就好,谢谢。”虞乘听出其中的冷淡,眸色黯了黯,水杯放置到桌上,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深夜,二月鼾声如雷,郑桑野睁着眼,他保持着这个姿势已经几个小时,无睡意也不知在想什么。身侧的手机亮起,一串没有存储的号码,刺眼又熟悉。郑桑野微微锁眉,他还是等到了这个电话,意料之中却又厌恶至极,他还是按下了接听。双方静谧,绵长的呼吸声作对峙。直到那头传来一声不屑的冷嗤,郑桑野神情隐隐浮现阴霾:“有话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