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乘被带去做了身体各项检查, 文森去处理单子手续,而虞岸全程跟在他身边照顾。说是照顾,其实是监视。任医生和护士怎么询问, 虞乘都不说话, 所以医生也无法具体他的身体情况,但又很明显能看得出来虞乘是真的很不舒服。“小乖, 配合医生检查, 听到了吗?”虞乘冷眼瞪着他,紧闭着唇不语。虞岸也不是拿他没办法,就是想到昨天虞乘那副痛苦的模样,他又有些不忍。“什么时候醒的?”虞岸不确定虞乘是听到了自己说的那些话还是没有听到,还是他昨天做的太过吓到虞乘了。虞乘转过头不看他,虞岸只能把他带回病房。反正他们明天就要离开了, 到了国外, 他不信虞乘还能真的狠心一直用这样的态度对他。因为虞乘有过逃跑的“前科”, 所以虞岸更是寸步不离,而虞乘能做的, 也只有以抗拒治疗和绝食来做反抗, 然而虞岸却让人给他打了镇定剂。…今天主账号轮到郑桑野直播, 每次轮到他在这个号播,都是主账号粉丝最活跃的时候,不过以往郑桑野都会挺热情地和粉丝们互动, 今天他只是草草打个招呼就没再多话,眉头也一直紧锁着, 看起来似乎心情不太好。虞乘已经好几天没有出过镜, 弹幕上一直有人在问, 其他人的直播间也是, 一直有人在问虞乘。二月唠叨点儿,一直和直播间互动。“哎呀,我们领队请假了,还没回来呢。”“不知道啊,他脚一直没好全。”“把我们当什么人了,我们哪儿敢欺负他。”也没人能打得过虞乘啊!弹幕突然飘过一条:【他好像在医院吧,我早上看到他了。】原本弹幕压的太快,二月也没看见,是其他人追加了那条弹幕,又互相聊起来,他才看见的。“什么医院,真的假的,你看错了吧,我们领队在家待着呢,怎么可能会在医院。”【我肯定没认错,医院虽然人来人往,但是长那么好看的小帅哥,向来都是我们护士站私下里少不了的八卦对象。】二月下意识转头去看了眼郑桑野,见他戴着耳机,又问:“真的吗?别唬我啊。”发布那条弹幕的人没再说话,而很快这条消息也被其他弹幕给压了下去。二月心想真的假的,不过这几天他们和虞乘联系,是一直没回复,难不成虞乘生病住院,所以没办法回复?他要不要和郑桑野说一声,还是郑桑野已经知道了?旁边的阿淮拍了下桌:“发什么愣啊,进房了。”“哦。”二月进去就喊了句,“快恭迎你父!”“傻逼吧你。”“傻杯儿子。”几人插科打诨又把这个小插曲给抛在了脑后,一直到下训吃晚饭,二月才想起来好像有什么事儿要说,盯着郑桑野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不会吧,领队又怎么了,为啥要住院?”阿淮边啃着鸡腿边问。二月:“不知道啊,我给他发消息了,都没回过我。”拉莫也说:“说起来,那天我给他打电话,他也一直没回我来着。”几人同时看向郑桑野,只见郑桑野拿着手机,拇指在屏幕上滑动,不知道有没有在听。郑桑野在给虞乘发消息,问他是不是在医院,电话拨出去也是熟悉的忙音。“你直播间有回放吗?”二月眨了眨眼:“应该有吧,不过这也不是比赛,就平时训练开着圈点粉的,直播弹幕除非点赞量高,又不留在评论区,一般都找不到。”郑桑野嗯了声,把餐盘收拾回去,回了训练室。他去看了二月的直播号后台,评论区翻不到发弹幕的那个人,不知道ID也找不到人问。他只能给何玥打电话,这几天何玥都没有给他传来消息,也不知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你这通电话倒是打的巧。”何玥道,“你妈妈,我今天就可以帮你接出来。”郑桑野阴霾的脸色终于绽出了轻松的笑色,他紧锁的眉心舒展开来,由衷地说了句:“谢谢你。”“嗯。”“对了,”郑桑野看着回放直播里飘过的弹幕,“你这几天联系过虞乘吗?”何玥却反问他:“他不是在GA待着吗?”“他回家了。”“回家了?”何玥疑惑,“他回去干什么?”郑桑野突然有些不安:“我已经好几天联系不上他了。”何玥联系了虞乘,也是一样,她只能联系虞岸。他们联系很少,之前虞乘住院,因为虞岸要一直在身边照顾所以她都是在手机上和虞乘联系,也没再去医院,而且那段时间公司的事情也多了起来,她也没有空暇去看虞乘。接到何玥的电话虞岸也不算太意外,除了父母之外,就何玥最爱管着虞乘,所以他也真的厌烦这个女人。“小乖呢?”何玥单刀直入质问。虞岸看着**正在好睡的虞乘,淡道:“我带他到医院复查他的脚,怎么?”“复查?”何玥半信半疑,“都多久了,还没好呢?”“他只是感冒我都精心照顾着,你觉得呢?”何玥嫌他虚伪的嗤了声:“把电话给小乖,我打他电话没接,我和他说几句话。”“他在睡觉。”“虞岸,你故意的吧?”何玥显然已经不高兴了,“哪家医院,我过来看他。”“他很好,医生叮嘱他最近需要好好休息。”没有多话,虞岸直接挂了电话。他们总是这样,除了在生意场上,私下里绝对没有办法好好交谈超过十句。前些年虞岸还对她保持着基本的尊重,但从虞正阳夫妇去世之后,最后那点儿客气都只是在虞乘面前面前维持的礼貌。所以这些年,程姝娴也并不是常见到虞乘,每次程姝娴来,都被他以虞乘身体不适的理由推托,他就是厌烦这些人靠近虞乘。“竟然挂我的电话!”何玥又给郑桑野回了电话:“他说带虞乘去复查了,但是你们很多人多联系不上虞乘?”“嗯。”何玥蹙了蹙眉:“你有时间吗,去虞乘家看看。”她是知道虞岸一贯喜欢管控虞乘的,而她也提醒过虞乘,但虞乘认为那是虞岸对他的关心,她虽和虞乘有血缘关系,但显然相较于他们,虞乘是更依赖虞岸的,这也正常,毕竟一日三餐一个屋檐下的人,是条狗都能产生深厚的感情。郑桑野当即就出发了,他借了雷州的车,赶到虞乘家已经是下午。这是他第二次来到虞乘家门口,,他按了门铃,但好半天也没人来开门。不知道虞岸有没有在,但只要郑慧不在虞岸的管控范围内,他就没有任何软肋。郑桑野绕到拐角,还和几年前一样,那个位置下就是人工河,那里是处爬满了藤蔓的矮墙,他轻松翻了进去。经过花园走岔到了地下车库,摆了好几张豪车落了一层浅浅的灰,至少有一个月左右没开过,只有一个空车位,而按照价位来摆放的顺序看,这个位置应该是辆商务车,所以虞岸应该不在。他从另一个出口绕出去,大门打不开只能翻窗进去。这片别墅区需要身份认证才能进入,所以一般没有外人可以随意进入,而户内的管控便有主人决定,郑桑野从窗口翻了进去。不知道为什么,这里装饰奢华,一些别样的小摆件也布置的温馨很有格调,却让人感觉没什么人气,他来到客厅看到一侧挂着的遗照,忽然停下了脚步。照片上的女人和十多年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她一直都很美,笑起来也很是温柔,还记得当时他们找到虞乘时,他就躲在背后那道铁栅栏墙后,看到她抱着虞乘在哭。他没有多停留,上楼去找人,虞岸不在,或许虞乘在呢?他知道这样很冒昧,可是他真的担心虞乘,所以只能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找人,他不知道虞乘的卧室是哪一间,但到那里时,他就知道那是虞乘住的地方。还是没有找到虞乘,虞乘也不在。走时他思虑再三,还是去给虞乘父母鞠了一躬,他是翻窗进来的,终归不礼貌。“复查的话,这个点也应该到家了吧。”何玥说。郑桑野车停到了对面的老地方,一直往对面那个方向看着。“家里看起来已经好像已经几天没人住了。”一般这样的地方每天都会有固定的人来清理打扫,可家里看起来已经好几天没打扫过了,因为虞正阳夫妇前的供桌上都落了灰,那样的地方不应该会落灰的。…虞乘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的病号服已经被换掉了,他穿上了平时的便服。他记得做完检查回病房后也就是十点左右,而现在外面一片漆黑,应该是晚上十点左右,他竟睡了一天,中途衣服被人换了都毫无知觉。“醒了?”虞岸声音温柔,“身体还有哪儿不舒服吗?”虞乘推开他退到一侧,“你要、要带我去、去哪里?”虞岸笑道:“你既然哪里都不愿意待,那咱们就去国外住一段时间。”虞岸真的要带他走,还是这么匆忙的连夜走。“不,”他极力摇头,“我不、不去!”虞岸却不急不慌,他拿起早就准备好的鞋袜,过来边帮他穿边说:“只是去住一段时间,等你情绪稳定了,咱们就回来。”其实他都等不及虞乘醒过来,可虞乘要是不醒,他们也上不了飞机,不然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已经在去洛杉矶的路上了。“我很、稳定!”不稳定的明明是虞岸。这几天虞乘像是重新认识了虞岸,他的占有欲强烈控制欲变态,性情变得阴晴不定,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惹怒了虞岸,而虞岸还骗了他和父母那么多年。光是虞岸欺骗了他这么多年这件事,他就无法原谅虞岸。面前的这个人如此陌生,虞乘甚至都猜不透看不透他。然而他也挣扎不过虞岸,还是被迫穿上了鞋袜,虞岸看起来全程都语态温柔,但虞乘却丝毫感受不到。文森道:“虞总,车已经备好了,两点的飞机,现在得出发了。”“嗯。”虞岸伸手去牵他,“走吧。”虞乘不动,虞岸轻笑:“那哥哥抱你?”说着他就凑了过来,虞乘侧开一步躲避,虞岸只是缓缓勾了勾唇角,收回要抱他的手,说:“你不听话的话,我只能带你回家了。”虞乘眸光微闪,虞岸在威胁他,他不听话,就得和之前一样,被他拷起来,锁起来,关在那间屋子里。虞乘咬了咬牙,被迫被他牵着出了住院楼,他刚才看了眼一楼的钟表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二点过了。文森:“我去开车。”“嗯。”秋季夜里风凉,虞岸给虞乘捋了捋衣领,“还想着你要是今天晚上醒不过来,那就改成明天的机票。”他在刻意搭话,但又好像不太在乎虞乘回不回答。虞乘只怨怼地看了他一眼,他就该多睡一会儿,就能延误这班飞机。他们走的医院后门,这边人少,路口那段人多些,车灯时不时就往这边打过来一缕,虞乘真想跑,但他又不识路,也不一定能跑过虞岸。“我要、去卫、卫生间。”虞岸看着他,眼神淡淡,没有质疑但也没有同意。虞乘语气不善:“很急。”他睡了那么久,又吊了水,刚醒就被虞岸马不停蹄地拉了下来,怎么可能不憋尿。“好。”虞岸拉着他往路口的公用卫生间走去。虞岸知道虞乘的那些小心思,但这里就一个出入口。虞乘解决完出来,一直站在洗手池前没动,他不想出去面对虞岸,可又知道或许拖不了太长时间,只能焦灼的来回踱步。听到有动静,还以为是虞岸,没想到是位老人家。他看了看外面,确定虞岸没有跟进来后,忙拉住了那位爷爷。他越着急话就越说不明白,但老人家很有耐心,还中途安慰了他一句慢慢说,听到最后才明白,年轻人是想借他的手机打电话。老人家很大方,把自己的老式按键手机递给了他,“你用吧。”虞乘眼眶泛泪,连连朝他弯腰致谢,又钻进另一间卫生间,拨了个座机号出去。那是GA基地的总机电话,他想了半天只能记起这个电话,因为他经常给队员们点外卖,外卖又只能送到楼下,所以他之前把自己的号码留成前台总机号了,三天两头就点次外卖,他也记下了那个号码。拨通后的嘟声像示警的倒计时,他急得手指都攥成了拳,脚步原地来回踩动,还是无人接听。这个点琳琳姐他们都下班了,根本没人接。门被敲了敲,虞乘睁大了眼,下意识地把手机藏到了身后,可响起的却是老人家的声音:“小伙子,你打完了没?”“我还得上去给我老伴儿送被子呢,入秋了天凉,她老寒腿晚上睡不着,还等我呢。”“哦,打、打完了。”虞乘推开门,双手递还回手机,朝他连连弯腰致谢,“谢谢您。”“不客气。”“小乖,好了吗?”虞乘耷拉下双肩,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老人家就跟在他身后,手里还拖着一个简易的四轮小推车,绑着一个行李袋子,看着不重,但虞乘还是顺手帮了一把。虞岸电话刚挂,对虞乘说:“走吧,文森在等我们了。”老人家弯腰翻着行李袋子,他步伐挪动都很慢,虞乘看他一直往袋子里翻着什么,便不由多留意了两眼,却见老人家突然急了,嫌挂在脖子上的手机碍事往背后一甩,拉开袋子在毛绒毯子里按压搜寻。“我的钱,哎呀我的钱!”他急得拍着大腿,又重新翻找起来,原本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被扯了落在了地上,“完了,完了!”虞乘被虞岸拽着离开,他听到老人家哭喊着,便要甩开他,但虞岸攥得很紧。“你放、放开我,我不、不跑,我去看、看看那个、那个爷爷。”虞岸不想让他多管闲事的,但虞乘奋力挣脱着,他又只能松开手,反正他们今晚就走,虞乘也跑不掉的。虞乘回去询问了老人家,才知道老人家是回去取存了很久的钱来给老伴交住院费,他怕装在身上丢了或被偷了,就装在一些看着不起眼的地方,让人惦记不上,但没想到还是丢了。虞乘觉得装在这样的地方,也很难丢,估摸着是他是不是记性不好忘在了家里。“您是不、是不是忘、忘在家里了?”“我就装在这里面的,就夹在毯子中间,不会记错的,医院催了好几次住院费了。”老人家怎么翻都找不着,边急得直拍腿,“住院费拖了好几天,我这好不容易攒到的。”没了这笔钱,老太婆就没法继续住院医治,他可不着急吗。虞乘道:“那您要、要不然再、再找找?”老人家一直急得掉眼泪,虞乘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刚才老人家好心借他手机,他也是想帮帮忙。可老人家只是抹着眼泪摇头不说话,一直叹息着神情也很无奈悲伤,他反应很迟钝,过了会儿才连连点头:“对、对,我回去找找,肯定是掉在哪里了。”虞乘帮他收拾着毯子重新塞回行李袋里,老人家拖着行李袋往回走,脚步蹒跚慌张,只能听到小滚轮滚在水泥路上的声音。“怎么那么容易相信人,说不定是个骗子。”虞岸道。虞乘冷冷睨了他一眼,他只是看到老人家很着急伤心,所以想帮一帮忙,再说世上哪有那么多坏人。被虞乘责备的冷了一眼,虞岸道:“跟你说了很多次了,遇到陌生人要有防备心,别那么轻易相信别人。”小时候见过太多邪恶,坑人害人的方法不计其数,他从不轻易相信人,而且他也没心情管这种事情。虞乘用脚疼的借口走的很慢,其实他只是想拖延时间,虽然这可能并没有什么作用。迎面走来两三个年轻人,身上都带着酒气,虞岸拉着他往身后带。“有多少?数了没?”“一万多吧,一万零点儿。”“妈的这都能给你捞出来。”“学着点,你看他一路都往包上摸,又一路护的死紧,就知道里面放了好东西。”“那你怎么知道就是钱?”“这种年纪的老头老太,又不会用智能手机,在这里盯久了就能看得出来哪些人是看病哪些人是来探病的,这个老头,这段时间一直在。”他压低了声音:“就要找这种好骗的下手。”和他们擦身而过时,他们的对话也落进了虞乘耳朵里,看起来像是专业的扒手小团体。虞乘瞥了眼他们手里捏着的人民币,心里还隐约猜想着,就听到他们在背后,忽然有个人急了起来。“操,是那个老东西!”“妈的,走走走,别惹事,往那边走。”文森的车也到了,车灯闪了一下又暗了下来,文森下来绕到后座给他们开车门。虞乘看那几个人沿着人行道要过马路,他盯着虞岸的手,在他松开的一瞬间,拔腿就朝那几个人追了过去。而文森以为他又要跑,忙叫了他一声:“小乘!”虞岸扶着车门怒然砸上,虞乘这种老鼠躲猫的逃跑行径,已经耗尽了他的耐心。“站住!”虞乘跑得太快脚有些疼,但还能忍,他拦住几个人,怯怯抿了抿唇,“你、你们、你们站、站住。”面前几个人身形都比他壮硕高大,只有一个瘦的像干柴,但看起来也不太好惹。这几个人明明四肢健全的正常男人,穿的也人模狗样的,没想到竟然会干偷窃这种事。虞乘原本还不确定,但听他们三言两语的这么一说,又在看到那位老人家后这么慌慌张张的绕路,看来老人家的钱说不定就是被他们偷了。刚才他问那老人家是不是掉了,老人家回想半天,就说路上他摔了一跤,有几个过路的年轻人扶了他一把。他指着马路对面的身形佝偻的老人家,“你们、是不是、是不是拿了、拿了那位老、老人家的钱?”几人脸色一变,被突然这么质问,就算是心虚,也定然是不会直接承认的,反而会在被直接戳破后心虚得恼羞成怒。“你个小结巴,你说谁拿了别人钱,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死结巴你找事儿是吧,你说谁是贼呢!”虞乘被推的踉跄了一把,心里是害怕的,但也没退让:“你们、你们偷了、偷了那位爷爷的、钱,是不是?”“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偷钱了?你有证据吗,乱说话我告你诽谤啊。”“我都、都听见了,就是你,你们,合伙偷、偷了老人家的钱。”想起老人家那着急慌张的模样,他就不禁生气,那可是救命钱,他们也能下得去手!可虞乘威胁的模样毫无威慑力,几人看他这副瘦弱苍白的样子,更是一点儿也不惧。他们正说着,那老人家也看到了他们,忙拖着东西朝他们艰难跑来,嘴里边焦急喊着问说“小伙子你们有没有看见我的东西”。“就是你们!”虞乘朝他们伸出手,“把钱还、还来,不然,我就,我就报、报警了。”其实只是虞乘的话,他们是不怕的,就是看到文森和虞岸两个大男人也跟着过来,心里就变得胆怯,毕竟三打三也不会占什么优势,而且他们都是以偷窃为主,根本也不想惹事,所以几人对视一眼,下意识就想跑。虞乘抓住一个,直接就上了手,对付他们虞乘可没有像对付二月他们那样手下留情。见同伴被打,另外两人也上来帮忙。虞岸也不知道虞乘怎么突然就跟人动起了手,他还没过去帮上什么忙,虞乘就直接卸了按在身下的人的胳膊。文森瞪大了眼睛,惊讶得一时语塞,在他印象中虞乘就是柔柔弱弱斯文温顺的一个小孩儿,在虞岸面前也是一直都听话乖巧的弟弟,说话都没大过嗓子,谁想打人下手这么狠。他想他们应该不用帮忙了,他觉得这种情况应该报警,但手机拿出来后又被虞岸给拦了下来。虞岸不让他报警。“偷这种、偷这种钱,你们、你们没、没良心!”虞乘的斥声和他们痛苦的喊叫交混,虞岸想过去把虞乘给拉起来,又见他起身追着前面要跑的人,照着人家后背就是一个抬腿踢,按着对方脚踝骨狠狠踩了一脚,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大概是骨头脱离了。他掐着对方后颈,气得眼眶都红了,泪眼盈盈的,语气恶狠:“再跑就、就把你另一条腿也、也卸了!”郑桑野开着车在这边绕了一圈,终于见到了虞乘。他原本是一直守在虞乘家对面的,却在晚上的时候看到有人进了虞乘家,没多久又见对方带着两个行李箱离开了,他一直跟着这辆车过来,但过红灯时他被人别了一下车跟丢了。他想着这附近就只有这一家医院,所以就过来碰碰运气,但找了几圈都没找到,他都想着要进医院去寻人了,没想到就见到了虞乘,还有虞岸。医院附近的店面夜里关店关的晚,药店里值班的人听到动静都出来看热闹,虞岸见人越来越多,过去拉起虞乘要带他走。郑桑野只看到虞乘在和别人拉扯,还哭得那么惨,他心口一紧,现下什么都顾不得,急忙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小乖,别打了,”虞岸想去拉起还处在暴怒情绪里已然失控了的虞乘,“过来,别打了,哥哥来解决。”虞乘不需要他出手解决,他也不是真的情绪失了控,他是想帮那老人家追回被偷的钱,但他动手之后就想着趁这个机会把事情闹大。他得想办法联系上何玥,他也不能和虞岸出国。郑桑野从马路对面跑了过来,拉着个路人让对方帮忙报警,然后就挤进了人群里——“虞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