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6,5区E市。〕联邦通过几根残留在水面的头发检查出异种的基因,此类基因非常特殊,与迄今为止调查过的异种和感染者截然不同。结合视频,水中的一个“小黑点”渐渐扩大并变成人形,一种恐怖的猜测令人毛骨悚然。“法莱尔·麦斯维托小姐,请您详细说明一下当时的情况。”E市肃清局局长面色沉重。“我那时在偷偷录我朋友和她男朋友亲嘴的画面,录完后突然注意到水池边的两个帅哥,然后就录下了这一幕。”“帅哥?”肃清局长蹙眉,“可水池旁没人。”法莱尔说:“我也感觉很奇怪,我记得当时明明看到有两个帅哥蹲在水池旁,而且视频录的时候也没这么模糊,录完后看了几遍视频就变模糊了。”“你剪辑掉了你朋友亲嘴的部分,然后将剪辑过的视频发给我们,对吗?”法莱尔点头:“对,原视频好像被我不小心删了,我当时很害怕,具体是什么时间删除的没有什么印象。”肃清局局长:“做得很好,怕成那样还不忘为你朋友保持好形象。”法莱尔面露无辜:“乐园里应该有监控吧?”“很不巧,能照到水池的监控坏了。”水上乐园负责人说:“监控最后的画面是在今天凌晨5点17分。”沉思片刻,肃清局局长道:“视频模糊,原本在视频中的人消失,监控损坏,巧合太多就不能再称之为巧合。”“您的意思是人为?人形异种有这种……”旁边的队员突然闭嘴。“公布吧,让人们注意警惕,人形异种和系统脱不开关系。”局长看向法莱尔,问道:“能具体描述一下那两位帅哥的相貌吗?”法莱尔歪了歪脑袋:“怎么描述?帅哥不都差不多吗?就是帅呀~非要描述的话就是很帅很帅。”众人:“……”15点,人形异种被联邦公布,视频中在水中蠕动的“小黑点”,再联系到上午的抽血凶案,无数网友纷纷猜测是吸血虫,蚂蝗等。面对网友们对蚂蝗和水蛭激烈的争议,蓝故表示很疑惑:“这群傻叉,水蛭和蚂蝗不是同一种生物吗?”桑余年瞥了他一眼:“对,就你聪明。”“视频拍摄于1点34分,我记得我们1点30左右在餐厅吃好饭,路过那个水池时应该差不多就是34分。”丁岽直直地盯着他们,“给哥哥如实招来,你俩是不是看到了什么?”“这个视频总共也就几秒钟,我们哪能这么巧看到那条水蛭……水池里的什么东西变身?那家的冰淇淋真的特好吃,但又贼贵,所以只好想办法忽悠你去买,可结果还是没吃到。”说着,蓝故甚至非常“失望”地垂下了头。于是丁岽就看到他微微撅起的嘴巴和鼓囊囊的包子脸,稍微愣了愣,丁岽抬手朝他脑袋呼了一巴掌。蓝故抬头迷惑地望着他。“手感不错,再让爸爸呼几……嗷!”丁岽捂住肚子,一脸痛苦地瞪着他。踢完人的蓝故拔腿就跑。手腕处的通讯器轻微震动,桑余年点开消息界面,看到消息时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看来这只黑兔先生混吃混喝还混上瘾了。白鸽:今晚不用做我的饭。年年超爱吃:滚!白鸽:明天正常,别忘了。年年超爱吃:操,给老子滚!白鸽:记得站在水池旁的具体时间吗?年年超爱吃:不记得。白鸽:嗯。年年超爱吃:怎么?白鸽:就问问。年年超爱吃:嗯。桑余年注视着屏幕微微出神,他记得柏逸当时好像看了眼时间?不,是两次。第一次是刚转过身去买冰淇淋时,他从柏逸背后看到他抬起的左手,手臂倾斜的角度正好能看清屏幕上的时间。第二次是柏逸拿着蛋筒回来时,下垂的视线恰好也落在屏幕上。丁岽那个憨憨二号没注意时间都能记住个大概,他看了两次时间依然记不清的可能性极小,可能……可能人家局长想把时间精确到毫秒?不过这似乎没什么必要?“操。”桑余年低骂一声,看着聊天界面左侧的白色和平鸽头像陷入沉思。不知道100块封口费够吗?不,不能跟他提任何与钱有关的事,否则黑兔先生一开口准是1000000元,当然可能后面还会再加几个零。〔8.25,19:00。〕黑兔先生端着托盘,准时准点来敲门要饭。桑余年打开门,习以为常地把一碗面条放在托盘上,然后准备关门。柏逸用鞋子抵住门,不满的语气透着几分懒倦:“又是面条?我要吃你包的饺子。”“不,你不想吃。”桑余年一脚踹开他抵住门的脚,“砰”的一声关上门。屋内“砰砰砰”的声音还没停止,丁岽和蓝故从餐桌打到沙发,再从沙发打到卫生间,然后又从卫生间打到了**,两人嘴里还衔着从餐桌叼的一小块煎饼,又酥又脆的煎饼渣渣在**四处乱飞。桑余年心疼了丁岽的床单和被子一秒钟,然后坐回餐桌啃玉米。人形异种的热度在短期内甚至超过了厨尸系统,昨日凌晨三点,人形异种第二次在7区现身,被一个没有完全损坏的监控拍到。通过监控,穿着浅蓝色连衣裙的皮肤黝黑的小孩用长舌头戳穿小区的监控器,光着脚走进门岗室,用尖锐的锯状牙齿咬断两名保安的脖子,管状舌头紧紧包裹住脖子吸食血液。小区监控员发现后迅速上报,警方调查人员赶到后迅速对死者脖子断裂处进行基因检测,从残留的微量唾液中查出的结果与在5区水上乐园的头发结果一致。新闻最后一段——震惊!厨尸系统为毁灭人类饲养多只人形异种!视频拍摄者法莱尔小姐称:原视频中有两位帅气小哥哥。神秘从视频中消失的小哥哥究竟是法莱尔的幻觉,还是厨尸系统饲养的异种?编编和绝大多数网友都更倾向于后者。后续内容请继续关注本网站。桑余年翻着热搜,啃完玉米又啃了个苹果。房间里的“嘭嘭”声越来越响亮,屋里那俩人打架把床晃的“嘎吱”响,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干些什么。干架声突然停止,桑余年朝屋内望了一眼,呆愣片刻后忍不住笑出了声。蓝故嘴上衔的一小块煎饼掉到丁岽脸上,他颤抖着手去拿丁岽脸上的饼,没拿稳,饼顺着脸滑到被单上。“卧槽!蓝故!你死了,老子干不死你!”丁岽一脚把他踹飞,骑到他身上开揍。“嗷!嗷!嗷!嗷……”蓝某激昂有力的惨叫声绵绵不绝。“好惨。”桑余年心疼了自家弟弟大概五六秒,然后趁着他们专心打架,光明正大地从丁岽床头柜翻出自己房间的备用钥匙。下一步飞速回到房间锁好门,让两个喜欢打架打呼噜的人一块睡去,正好彼此间能有个伴奏,扯呼扯累了打打架,打架打累了再扯扯呼噜。“明天水蛭参加游戏吗?”桑余年半倚在床头,视线透过落地窗望向对面空了将近三分之一的楼房。他记得刚搬进来的那一晚,对面楼亮起的灯光很多,清晨和深夜都能听到街道传来的人声。等待了大概十多秒,甜糯轻软的声音才响起:【当然。】“她在哪?”桑余年问。【余年是家养的,她是野生的,你打不过她。】他稍稍抿唇,垂下眼睑说:“知道。”【0区1区在找水蛭,在下场游戏结束前抓捕成功的几率为86%。小布只会通过游戏和余年干扰人类社会,做事是有原则的。】“能不能把我去掉?你每次都把被我杀掉的感染者做成食物,除了月城萤,C市警戒提高,估计下次我就被抓了。”【听起来像,一丘之貉。】“不,我是守法的好公民。”桑余年打开衣柜抽屉拿出药,仔细观察片刻确定没拿错后才填进嘴里,“明天几点?”【7点。以后我会注意。】“嗯?”他喝水咽下胶囊,“注意什么?”【不会再让你们吃错药。】“小布啊,咱俩商量个事。”【什么?】“我想我们之间需要深入了解,所以可不可以偷偷把小秘密告诉我,我一定不告诉任何人。”【你套话越来越没有水准了,好敷衍,还笨。】通讯手环的屏幕上飘过一连串的:〔笨笨笨〕桑余年拉好窗帘躺到**:“睡了。”【余年,你可以不去。需要你救的人即使活过了这场游戏,也会死在下场游戏,你救不了所有人。】他把头蒙进被子:“睡了,滚蛋。”【哦,隔壁的来扔碗了,小心砸断你养的白玫瑰。】桑余年立马从**弹起来,打开落地窗直奔阳台的白玫瑰盆栽。玫瑰花茎微微倾斜着支撑着花朵,没断,也不像被砸过。“想飞?”柏逸站在隔壁阳台看着他冲出来,把洗好的面条碗朝那边扔过去,“接着。”想飞?飞什么?桑余年接住扔来的不锈钢碗,那边又扔来两根筷子,他只接住一根,另一根砸到他脑门后弹飞,掉到身后的盆栽里。“脏了,你给我重洗。”桑余年捡起沾着泥土的筷子朝他扔过去。柏逸接住筷子:“早餐想吃鸡蛋灌饼。”桑余年:“关我屁事。”“哪天人没了就吃不上了,希望系统能大发慈悲给我留个全尸。”柏逸趴在玻璃护栏上,右手插进裤兜攥住打火机微凉的盖子。“没有全尸,你会被做成烤兔子。”桑余年随口说。柏逸深邃的眸光极冷:“你似乎很兴奋?”桑余年如实回答:“没有。”隔壁的窗帘拉上,遮挡住房间内的白色灯光。桑余年垂眸看着脚边的白玫瑰,记忆中全是柏逸那双冷冽深邃的瞳孔,手中的碗还残留着些许水渍,冰冰凉凉的触感在指腹逐渐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