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乐宁陷在柔软的沙发里, 晕头转向地被酒气扑了满脸。湛峥捏着他软软的脸蛋,看着他鲜妍的唇瓣,舔了舔唇。霍乐宁见过湛峥在战场上的样子, 姿态漫不经心,眼底藏着锋锐。像是捕捉猎物的狮子或者猎豹。现在湛峥的样子也像是凶兽捕食,只是多了一分散漫放松的野性。……随他吧。他想。默默的。反正他偷偷来这里, 甚至因为心虚只能趁着傅禾茵睡觉, 还在溜出门的时候惊慌失措地撞到了浇花的小机器人。路途迢迢,充满艰辛和慌乱,说到底也只是因为想念。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做,事情太多,也没什么合适的契机。湛峥没了往常的体贴和温柔, 凶得不像话。客厅里的暖气开了起来。空旷的大厅里是压抑的喘息, omega浑身汗涔涔的,羊脂玉一样白皙的身体被昏黄的灯光笼罩。他抱着alpha的脖子, 一口咬住他的肩膀, 把呜咽和泣音全都咽回了肚子里。克制着过两天的手术, 湛峥最终没给他留印子。他的手抚过霍乐宁的背, 用力把他往下一按, 感受到怀里的身体猛地一颤, 这才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结束的时候霍乐宁的意识都有些迷迷糊糊, 湛峥抱着他洗完澡, 把他塞进主卧温暖的被窝里,然后躺到了他身边。霍乐宁挣扎着睁开眼:“还要……还要回去。”他的计划是跟湛峥说会儿话就回去的。要不然严家人会发现。湛峥:。他一哂:“那你起来,我送你?”霍乐宁眨了眨眼睛, 果真试着挣扎了一下。然后没能动弹。湛峥被他气笑了, 捏着他的脸颊肉可劲儿折腾, 看着那张漂亮又闹腾的脸蛋在他手里无辜地被搓揉:“有了家里人不要老公了是吧?完事儿了就想跑,怎么敢的啊霍乐宁同学,嗯?”这话直白,湛上将憋了这么多天,终于把骨子里藏着的匪气憋了出来。霍乐宁被迫支吾了半天,湛峥松开了些,凑过去听他要说什么。霍乐宁张口:“我又不是……特地来,跟你上床。”湛峥:“……”得。是他畜生。他叹了口气,躺回**:“我跟严沛说一声,让他明早把他妈支开,然后我偷偷把你送回去。”霍乐宁沉默了一瞬,认真地评价:“……好像**。”一不留神用回了纠正前的用词。“没事。”湛峥道,“等你做完手术,我就上门提亲。”古老的词汇都被拉出来,湛峥磨了磨牙,说得恶狠狠的,心说这下再拦着他俩见面,可就是隔开牛郎织女的那条河了。打定了主意,湛峥又把霍乐宁搂紧了些,跟他一起沉沉地睡了过去。*计划得很好,但是第二天,还是没能成功。原因是严沛第二天是难得的休假,所以才敢在前一天拽着湛峥喝酒,酒一喝,脑子一空,他看到湛峥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十点。一看得,黄花菜都他妈凉了。他慌慌张张地爬起来,傅禾茵和霍乐宁在一起吃早饭,一个坐左边,一个坐右边。严沛咽了口口水:“……妈,宁宁。早啊。”“十点了。”傅禾茵和蔼地看着他,“你觉着早啊。”严沛:“……”少说少错,他认命地坐下来扒拉他那一份早饭,一边扒拉一边偷眼看面前两位祖宗,傅禾茵神情淡然,霍乐宁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当然这是常事,他表弟斯文漂亮、内敛安静,这些天已经被各路亲戚都夸过一通,把他反衬得像是个地痞流氓小混混。他放弃了微表情研究,在傅禾茵出门之后扯霍乐宁袖子:“哎。”“我妈没说什么么?”他问。霍乐宁表情空白了一瞬:“嗯?”“就你和我哥……”严沛说了一半,突然感觉自己这叫法不太对,霍乐宁的耳根已经红了。“啊。”他结结巴巴地道,“没,你妈妈没说什么。”严沛有些意外。霍乐宁逃避似的去自己房间,但其实,他说的是事实。-霍乐宁其实也担心过傅禾茵会对他和湛峥的事操心。毕竟以他的脑内摄取的人类常识,亲人之间的关心就包括这部分内容。但是傅禾茵除了照顾他的衣食住行,什么都没说,早上见到湛峥了,语气也很自然。倒是他和湛峥看上去不太自然,像是被偷偷抓到的早恋小情侣。霍乐宁不知道为什么心虚,但是他就是有点心虚。这种心虚一直绵延到了他手术的那一天。虽说霍乐宁现在同时傅严两家都有很深的联系,从根源身份上不再会被诟病。但是他毕竟被带去过亚塔,联盟方面还是比较谨慎。手术由傅禾茵相熟的医生亲自动手,除了傅禾茵的团队以及相关医务人员,全程保密。而手术期不仅包括手术日,还包括之后的术后心理观察期。全程大概持续一个星期左右。这期间,除了傅禾茵,谢绝任何访客。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湛峥已经到了实验园门口,跟同样从隔壁过来的严沛面面相觑,最后只能各回各地。湛峥郁闷得差点烟瘾又犯了,忍了半天才忍下来,无处发泄的精力都用在了军事训练上。于是,光辉者军团就遭到了前所未有惨无人道的对待。湛峥一天天地数日子,实验园的相关人员忙碌得不见人影,只有一份份的报告不断上传至执政官办公室。第八天,实验园的大门终于重新敞开。湛峥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咬碎棒棒糖,深吸一口气,终于有勇气踏进去。*走廊的气氛很愉悦,这让湛峥放松了不少。他一路走,一路听到了各种各样的好消息。“辛苦了,t046试验仪的数据已经全部成功上传。”“果然说到底还是设备和技术……有了核心数据就方便多了。”“手术也很成功啊,病人这两天状况也一直很稳定。”“哎湛上将!”有人认出了他。湛峥停下了脚步:“手术很成功么?”在场的都是知道他和霍乐宁的关系的,一个青年笑着点头:“是的,非常成功。”“傅老师在病房等您呢。”他道,“您快去吧。”湛峥眼中也不由自主地漾出了笑意。他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一直到走廊尽头,遇见了披着白大褂的傅禾茵。对方看着他,神情微微一顿。“傅阿姨。”湛峥开口跟她打了个招呼。然后,他不由自主地道,“宁宁在里面么?”傅禾茵点了点头,却没有让开。“手术很成功。”她道,“恢复得也不错,情绪刚开始几天因为记忆内容有很大的波动,但是这两天也已经稳定。”湛峥认真地听着她的每一个字。“就是有件事,我得给你打个预防针。”傅禾茵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地道。湛峥沉默了一瞬,升起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因为短期内植入大量记忆,加上情绪波动,我们猜测,宁宁还经历过多次的洗脑和记忆再植入,所以现在,他的身体触发了保护机制。”傅禾茵平静地道,“产生了还不知道是不是暂时性的部分记忆缺失问题,主要集中表现在近期记忆。”“简单来说。”傅禾茵顿了顿,“他现在忘了你,小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