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所里的医生正在给程聿怀的伤口擦药,沈忱意站在后面担心地看着,等伤口处理好,医生到一旁开药方,沈忱意对上了程聿怀的视线。他顿了一下,挺起胸膛,说:“看什么看?我,我马上就走。”“过来。”程聿怀勾了勾手,像是招小狗狗一样。什么嘛,把他当做什么了?喊他过去他就过去啊?“干啥”沈忱意走到距离程聿怀一步远的地方停下,抱着胳膊高高在上道。程聿怀伸手:“把手给我。”沈忱意眨眨眼睛,瞥了一眼程聿怀,哼了一声说:“不要以为给点东西我就会不生气了。”这么说着他把手递了过去,扬起下巴,眼睛往四处看,嘴角微微上扬。忽然,一阵剧痛从手肘处传来,沈忱意立刻收回手,手肘上赫然一道深深的牙印。他当时火气就窜上来了,因为疼痛眼眶一片湿润,说出口的话变得很没有气势。“你神经病啊?我招你惹你了居然上嘴咬!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程聿怀伸出自己的手,不以为意道:“你要是想咬我也可以。”沈忱意疼得眼泪汪汪,盯着摆在眼前那只手硬是忍住没有上去咬。“我才没有那么幼稚!爱谁谁,不伺候了,老子现在就走!”程聿怀眸光立刻冷了下来:“不准走。”沈忱意停顿了一下,冷哼道:“你以为你是谁,不准我走我就不走”“因为我是你男朋友!”程聿怀厉声道。一旁拿着药过来的医生愣住,同样震惊的是沈忱意,他瞪大眼睛愣了足足三秒钟,随后快速清醒过来,接过医生的药,干笑道:“谢谢医生。”医生也回过神来,微笑道:“没事,这些药涂完不够再过来拿就行了。”“好,好嘞。”沈忱意说完抓住程聿怀的手,一把将人拽起,急匆匆地离开了诊所。一直走到街头,看见不远处路过的人他才猛然惊醒,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抿着唇,一脸严肃地盯着程聿怀。“和你说多少次了,在外面不要说我们俩是什么关系。”程聿怀视线在空**的手上扫过,开口道:“为什么?你还想和除了我之外的人搞在一起”沈忱意愣了愣,眼眶发红,朝程聿怀胸口砸了一拳,咬牙道:“你TM把嘴巴放干净点!”“那你有什么怕的?”程聿怀抓住沈忱意的拳头,把人拉到怀里,箍着腰,不由分说地俯身吻了下去。街头虽然没有街上那么热闹,但是时不时还是会有三两个人路过。沈忱意使出老命来挣扎,都比不过程聿怀的力气,最后不得已,在程聿怀的唇上狠狠咬了一口。锋利的小虎牙刺入唇角裂开的伤口上,疼痛让程聿怀一时松开了手。沈忱意乘机推开程聿怀,跑开几步远停了下来,转过身,程聿怀捂着胸口微微弯着腰,刚才好像是碰到他的伤口上了。他忍住想过去看看的冲动扭过头,头也不回的跑开了。哼,伤口疼就伤口疼,活该!谁让他无缘无故的发火,莫名其妙!这事后一直过了三天,沈忱意没有联系程聿怀,程聿怀也没有联系他。两人好像回到了最初的关系,从来没有过牵扯。大年三十很快就到了,按照龙市的习俗,年三十这天早上要贴对联,一天只吃中午一顿饭。沈忱意从早上起来贴春联就被老沈和孟小凤同志唠叨着快结婚,眼光不要那么高,他的耳朵快被磨出老茧了。吃过午饭他就从家里溜出来到街上溜达喘口气,街上的店都关门了,路边支起很多小吃摊,围着出来觅食的年轻人。“忱意哥!”苏麦在一群男女中朝沈忱意挥手,随后和旁边的人说了些什么,就朝沈忱意跑过来。前两天沈忱意在微信上和苏麦摊开了说,不过还好,苏麦一点没在意,还和沈忱意像普通朋友一样。“新年好啊,你和朋友一起出来玩啊?”沈忱意打招呼。苏麦笑呵呵道:“他们是我高中同学,忱意哥就一个人吗?”被“一个人”三个字戳中痛处的沈忱意不自觉挺起胸膛,要面子道:“没有啊,我约了朋友的。”“我知道,是那天那个高个子帅哥对不对我刚才看见他了。”苏麦说着停顿了一下,压低声音,“不过我看他脸色不太好,身上的衣服也很单薄,拎着一袋子啤酒,不会有什么事吧?”沈忱意心脏收紧,立刻道:“你有看见他去哪了没”“好像进了印象宾馆里。”苏麦说。“谢谢啊。”沈忱意说完就朝宾馆的方向跑去。小镇上只有一家宾馆,老板娘和大家都认识,有一个眼生的进来,她一眼就能看出来。沈忱意一进宾馆里,老板娘便和他打招呼。“哟,忱意啊,你妈上牌场了吗?”“上了,就在村子里,”沈忱意走过来,“刘姨,你这里有住进来一个个子很高的帅哥吗?”刘姨立刻说:“有!就前两天,那个小伙子真的很帅!不过,他好像遇到什么事了,在这里住了三四天,今天过年,也不见他回去,就一个人怪可怜的,我中午还给他送了饭菜,你和他是朋友的话就好好劝劝,别和家里人吵架。”“知道,谢谢刘姨,他住哪个房间?能给我一张房卡吗?”沈忱意着急道。拿着房卡,沈忱意就急匆匆赶到楼上,在到房门口的时候他停了下来,盯着紧闭的门,犯起愁来。上次不欢而散,又这么长时间没联系,他现在跑过来算啥呢?要不还是算了,程聿怀搞成什么样和他又没有关系……沈忱意就这样在门口来回反复的转过去,转回来,程聿怀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沈忱意一个人在门口转圈圈。再次转过身对上程聿怀暗沉的眼眸,沈忱意吓得身子挺直,蹭蹭蹭往后退了两步。面前的少年穿了一件黑色长袖T恤衫,头发凌乱的翘起,下巴生出一圈细小的胡渣,脸上的青紫还未消散,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颓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