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乱步呐,”太宰治肉眼可见地愉悦起来,“你也来东京出差?”……“啊, 是乱步呐,”太宰治肉眼可见地愉悦起来,“你也来东京出差?”“社长怎么可能让我走那么远,”江户川乱步指了指对面的松下霜, 提醒道,“先不要聊天, 先解决对面那家伙吧。”“什么家伙来家伙去的, 阁下说话未免太没礼貌了吧。”松下霜将话锋对着乱步,手中指着太宰治的枪,握得愈发紧了些。对于对方的责问,乱步很不能理解,“如果你只顾着在意这种东西,恐怕会有大麻烦哦。”他看向躺在地上的图别今诚,意有所指。看着图别愈发苍白的脸色, 松下霜波澜不惊的面色终于被打破,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太宰治:“你那个迷药!”“我可从来没说过,迷药杀不死人哦。”太宰治微笑,心下一如既往地稳操胜券,仿佛所有的事情尽在掌握之中。“太宰你做的这种迷药,得靠喝大量的水才能缓解。”乱步推断道。“没错, 不愧是乱步。”太宰治附和道。“那是当然,只有我才能一眼得知这些事。”乱步自傲地仰着头, 看向不远处的卖棉花糖的小贩,“太宰,我要吃那个!”“可以。”两人扯着皮条, 松下霜没空再与两人纠缠, 单手扛着图别, 就大步向游泳池冲。一桩棘手的事情,暂时得到了处理。只是不知道这尚未解决的风暴,什么时候会再来,不过即使再来,他们也无人会将这小风暴放在心上。“这是治的朋友吗?”一场硝烟结束后,五条悟终于姗姗来迟。看着穿着侦探服,一脸稚气的少年,他隐隐升起戒备心,面上还是笑容灿然地招呼道:“你好哦。”乱步没有理会他,而是扭着太宰治说:“走,去买棉花糖!”“乱步,先等一下,”太宰治被两人夹在中间,气氛有些胶着,他转移话题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为什么非要我解释这些东西呢,真麻烦,你明明知道的,”乱步眯了眯眼,“走,去买棉花糖。”太宰治无奈道:“好。”干站在一旁的五条悟决定抢回主动权,拉着调子和对方闲谈,“是乱步吧,你喜欢吃甜品吗?”江户川乱步不搭理,安静吃着棉花糖。“听说东京街有一家叫做山拾集的甜品自研社,里面做的甜品很好吃。”江户川乱步持续不搭理,只有耳朵微微动了动。“我带你去吃吧。”爆杀!乱步仰头看着这个高个子眼罩怪人,装作勉为其难道:“可以,我准许你陪我一起去了。太宰,你也会去的吧?”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还是下意识寻找熟悉的人当做安慰倚靠,即使对方对他可能起不到任何作用。太宰治伸手点了个赞:“当然要去咯,听说这种甜品店都会有很多漂亮又通情达理的小姐,要是能邀请一位和我殉情,那真是太幸福了!”“你还是老样子,没有一点进步。”乱步客观点评道。“那是当然。”于是,三人很无厘头无计划地前往甜品店。五太两位不算靠谱的伟大教师,成功将他们的可爱学生落在了脑后。去拾山集的路不算远,拐几道弯就到了。装修得过于可爱粉嫩的店铺,明显是女学生钟爱的,恰好这个时间点没什么人,所以三人在店铺里,勉强不算突兀。看着店员礼貌地招呼着他们,询问完需求后,端来了几个模具和一堆材料,三人顿时反应过来:这里的甜品要自己动手制作。太宰治最先垮脸,“啊我只想一边看美丽的小姐,一边吃着刚出炉的甜品,要是吃完还赠送根合适的吊绳就完美了,但是现在完全跟想象的不一样。”完全是消费欺诈。毕竟是五条悟自己找的店铺,对里面的坑早有察觉,所以他很淡定,“享受自己的劳动成果,不也是一种很幸福的事情吗?”“你不对劲,”太宰治毫不留情地拆穿他的真面目,“故意的吧,想在我们面前秀?可惜秀找错人了哦,我还挺擅长手工之类的。”“制作甜品这种东西,也能难倒我?”乱步自信即巅峰,毫不客气地立下豪言壮语,“你们等着吧,小蛋糕出炉的时候,肯定是我的最好看最香甜!”半小时后。看着眼前的三坨不可名状之物,三人纷纷陷入沉默。很好,全部阵亡。乱步抹掉粘在脸上的面粉,结果反而越抹面积越开,索性不再管它,还是颇为自豪道:“从规整和创意的角度来看,都是我赢了。”“嗯,乱步很厉害。”太宰治很捧场。五条悟无奈,术业有专攻,他们粗手粗脚第一次做,确实很难弄好。他叫服务生过来处理了个干净,又用钞能力,让人分别端上来几份琳琅可口的甜品。乱步美滋滋地吃着桌上的蛋糕,把刚才遇到的小波澜忘得一干二净。倒是太宰治危险地眯了眯眼,状似询问道:“五条君,你之前不是把所有的钱都交给我了吗?”“对啊,”五条悟理直不直气也壮,“所有钱都给治了,治可要好好养着我,否则我就要流落街头了。所以我现在可以透支一下你的钱,吃一份甜品吗?”太宰治心底毫无波澜,看着几乎富可敌半个东京的五条家主厚着脸皮蹭吃蹭喝,说些什么「要流落街头」的胡话。真正身无分文、即将留宿街头的乱步,此刻吃甜品吃得很开心。“现在的时间,高中生还在上课吧,乱步怎么还能去游乐场闲逛呢?”五条悟光明正大套话道。可惜乱步专注着手里的甜品,完全不搭理他,反倒是太宰治主动解释道:“五条君不如猜一猜乱步的年龄?”“既然这样说,不会乱步和治是同龄人吧?”五条悟有些意外。“不,乱步其实已经二十六岁了。”太宰治摇头道。五条悟感叹道:“这样啊,完全看不出来呢。”不只是外表,就连内在都意外得稚气。“是吧,乱步是个很纯粹的人,不过不要因此小看他哦——”太宰治微笑。“没错,若我安好,万事大吉!”乱步吃甜品的同时,抽空回答了这个问题。通过短短的对话,五条悟大体掌握了对方的性格。“吃完了,那我们就先回高专去吧。”五条悟看向乱步,兀自思索着。太宰治看穿他的想法,索性道:“乱步就先安排住在酒店吧。”“我以为治会将乱步也安排进高专呢,”五条悟笑道,“毕竟他看起来好像没有去处。”“乱步有他自己的打算吧,我不应该插手,”太宰治摇头,轻笑道,“而且我可都说了,不要小瞧乱步哦,他很强。”“那我和他谁强?”五条悟突然灵魂拷问。“当然是我咯,就算是十个你也不可能比上我。”乱步开怀一笑,露出整齐的八颗牙齿。笑完,他看向太宰治,说:“我这次来,就算为了完成社长的任务,把你带回去。”五条悟顿时紧绷起来,但很快就听见他话音一转,“不过东京还挺有趣的,玩的很多,吃的也很丰富,我要多呆一会儿再走。”五条悟松了一口气。虽然不担心对方能成功从他手里抢走人,但如果太宰治主动跟他走,这可就有些头疼了,幸好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太宰,你在东京这段时间,有没有接触过好玩的东西?”乱步问。谈到吃喝玩乐,五太两人顿时来了劲儿,倾情推荐自己喜欢的玩乐店铺。最后,乱步跟太宰治挥挥手,独自前往纸质地图上重点标出的酒店,先住下来。人走了,太宰治一直挂在嘴角的笑意逐渐淡下来。夕阳西颓,即将坠入山壑,他望着天边的火烧云,回想起方才乱步临走前对他说的话:“回武装侦探社吧,社长现在面临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很头疼哦。”他知道,武装侦探社不是缺他就不能运转了,所谓的麻烦,其实只是一个借口而已,让他回去的借口。思虑一瞬,他没有多踌躇,转头追赶着五条悟的步伐:“五条君,你走慢点!”“个子高就是好,腿长跨得大步,走路都轻松。”“还是我好对吧,”五条悟语气不自觉加快变轻,脚步听话地慢下来,“刚才那个乱步,看着只有一米六,走路看着也很懒散,平时应该是你等他,一直等待会很不耐烦吧,像我就不会有这种烦恼了。”虽是极力掩饰,但怎么也盖不住那拈酸吃醋的味儿。“乱步不止一米六,准确的说应该有一米六八,”太宰治微笑,“一米六的另有其人。”“治好像和你的好朋友相处得很融洽,”五条悟的声音淡下来,“说起来,相处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的过去是怎样的。”太宰治也像闲谈一般,漫不经心道:“我也不知道五条君的过去呢,但我想一定很精彩。”五条悟沉默了。对方也不追根究底,只是轻笑道:“不用探究「过去」,既然都成为过去了,那就让它随风而逝吧。”“治真是口是心非,嘴上说着让「过去」随风而逝,表情却又是恨不得把「过去」全部迈入坟场的恶劣模样。”五条悟揶揄道。“啊五条君不要再提这个话题了,”太宰治有气无力道,“一提起来我就想到被黑心老板压榨的经历。”五条悟嗤笑一声:“没想到聪明如你这样,也会被人剥削压榨吗?”话音刚落,就又收到一记对方幽怨的眼神,“五条君,我现在也算被你们高专压榨吧,没有五险一金就算了,连基本的准点下班这一条都不能保证,真是太惨了。”说着,见到红灯,他立马就向马路中间走,“五条君,真的太累了,我先走一步。”“喂喂,”五条悟拉着对方的胳膊,无奈扶额,“如果要自杀,先把我给你钱花光再去吧。”太宰治脚步微顿,回头看向他,但不能从对方被遮住的眼睛,看出一点真实的情绪与想法。他点点头,回以纯挚的微笑:“好,等我花完你的遗产,然后再去死。”五条悟满意的点点头。嗯,除了遗产这两个字,这句话听着还是挺中听的。“不过说起来,五条君刚才是在吃醋吗?”太宰治毫不留情嘲笑道,“真的很幼稚,要是让你的小迷妹看到,可能会偶像滤镜碎裂呢。”五条悟面无表情地回答:“不,其实是试探。”“所以果然还是吃着奇怪的醋。”“不,是试探。”“呃……”不等他们继续争吵下去,就又被不速之客打断了。五条悟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坏,明显的表现为——嘴炮技能拉满:“这不是刚才游乐场被欺负哭鼻子的小少爷吗?刚被打哭回家,就找你那自以为一手遮天的好父亲告状,然后带着一群菜鸡回来找面子吗?”刚一路面就被嘲讽的图别少爷:“……”一身孔武有力的肌肉,却被嘲笑为菜鸡的黑衣保镖们:“……”远在天边还被嘲讽的好父亲:“……”太宰治没忍住笑出声:“还是第一次知道,五条君的嘴可以这么毒。”对方认真思考一瞬,谨慎回答道:“其实除了毒,也可以比较甜,各自意义上的甜。”太宰治面无表情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脸。五条悟惊骇:“治!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对方还是面无表情:“不,我只是想提醒你,你左脸沾了一小块蛋糕,刚才出来的时候没用餐巾纸擦干净,一路上你都没发现,过路的行人在笑话你吗?”“哦。”整了一个大排场,却一直被忽视的图别少爷忍受不了,对着两人咆哮道:“不要当我不存在,你们两个贱民,我要杀死你们!狠狠地践踏你们的尸体!”两人依旧旁若无人地聊着,将他的话当做耳旁风。“所以当时游乐场你果然在场,只是躲在一旁看戏吧,五条君?”太宰治拉长语调质问道。“这个其实我可以解释,就是我回来的时候,恰好遇到一条狗,然后惊奇地发现它在追捕一条耗子,然后我忍不住拿出手机开始录像……”五条悟发动了自己的独特技能:无厘头瞎掰。可惜观众明显不愿意配合。“杀了你们!杂碎!”图别暴怒,直接走到一个保镖面前,恶狠狠地踢对方一脚,“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保镖们没有动,等着松下霜下指令。“差点忘记了你们,既然这么需要存在感,那便给你。”五条悟以手作起势,对着不远处的一堆保镖们,笑得放肆挑衅。保镖们互相端详一眼,纷纷掏出枪械,一齐对上五条悟。“准备很充分,看来图别少爷也不完全是无脑冲,还知道调查我们的背景,”太宰治意有所指地看向躲在后面的松下霜,状似无奈地摇摇头,“可惜,必败。”再多的武器,也不能伤到眼前这人分毫,他不可能被任何寻常的方法打败。他接近无敌。看着挡在前面的五条悟,太宰治心情略微复杂。果不其然,五分钟后,一群五大三粗的保镖手中的弹药用光,最终战力不敌大反派五条悟,一个个纷纷倒下。保镖倒下了,图别今诚却丝毫不慌张,甚至有胆子继续开嘲讽模式:“打败一群废物就这么高兴,哈!重头戏还没上呢,等着吧杂碎!”五太两人没把这条叫嚣的狗放在眼里,而是看向后面手里拿着本子,一直沉默不语的松下霜。虽然这个人一直很没存在感,但两人直觉他实力有所隐藏。一分钟后,松下霜终于有了动作,他推动鼻梁间的眼镜,不紧不慢道:“阁下是不是普通人吧,异能力者?”“不是异能,是咒力,”五条悟摆摆手,“不是同类哦。”“哇,难道你是异能者吗!”太宰治一秒叛变,眼冒星星,“好厉害,你来自横滨吗?不会是武装侦探社出来的吧,听说里面都是很神秘很强大的异能者,我好好奇哦~真想揭开他们的真面目——”松下霜冷淡道:“我不是横滨人,也没听说过什么侦探社。”“啊,那真是太遗憾了。”太宰治耸耸肩。对方没理太宰治的打岔,面无表情道:“本来我的异能是不对普通人使用的,但是你们敢惹少爷生气,那就只能请诸位去死了!”说着,他从西装口袋里摸索一阵,掏出一颗子弹。太宰治懒散地倚在街道的护栏边,见他手里捏着的子弹,面露玩味,不负责任猜测道:“你的异能难道是可以让射出的子弹百发百中吗?”如果是这样,那完全没用,五条悟可以隔绝任何攻击,子弹根本无法靠近他。原以为对方不会回答,哪知松下霜嘴角微扬,解答道:“不,我的异能很普通,仅仅只是能将手里握着的东西,传送到任何地方而已。”哪怕他尽力保持面色冷淡,也掩盖不住对自身异能的自傲。很明显,松下霜有后手。“我的异能攻击性不算强,甚至听起来作用不大,但是,”松下霜目下无尘,眸中闪过杀意,“如果我将这一枚子弹,直接移入你们的大脑呢?你们能坚持多少秒呢?”果然,对面两人听他这么一说,瞬间面露惊恐,面对这种必杀技,直接不要脸面,大呼求放过!松下霜心下凉薄一片,听着对面的求饶声,恶劣因子突然爬了出来。他捏着子弹,看似商量道:“我手里只有一颗子弹,只能杀一个人,你们谁愿意挨这颗子弹?”如此可怕的选择题,五太两人面色纠结又痛苦。太宰治眼泪汪汪:“五条君,我曾经经历过无数枪林弹雨,面对子弹已经有创伤后应激障碍了,这颗子弹还是你替我承受吧!”五条悟摇头挣扎:“治,我从来没碰过子弹,子弹对我来说是未知的,我恐惧未知的东西,所以还是治你来吧!”“不,你来!”“你来!”看着两人互相「谦让」,松下霜几乎要冷笑出声:果然人都是一样的,在死亡面前,都一样卑劣。没等两人推让出个所以然,图别今诚最先坐不住:“松下!不准放过两人中的任何一个,全部杀掉,把他们剁碎!不把这俩杂碎弄死,那就换你去死!”松下霜没把对方的恶劣态度放在心上,而是不紧不慢道:“放心,少爷,我有我的计划,会如你所愿的。”“大呼小叫的,比我楼下的黑狗叫得还吵。”五条悟散漫地用小拇指掏掏耳朵,丝毫没有刚才的软骨头样。“对啊,松下先生,你有这样的才能,却要为这样的人渣工作,简直是一种浪费。”太宰治星星眼,「真诚」建议道,“不如加入我们高专吧,没有五险一金哦——”松下霜对他不走心的策反不为所动,他双手合十,将子弹包在双掌之中,语气毫无波澜道:“那么就先请这位先生上路吧。”他眼睛看着五条悟。原以为对方会恐惧得颤抖,哪知对方却是满脸兴奋:“lucky!二分之一的几率,竟然能选中我,看来今天运气不错,应该去买张彩票的!”松下霜大喝:“下面去买吧!”瞬间,异能力发动,手中白光大盛,手中子弹就要消失,可很快,情况突变,一阵奇异的蓝光闪过,瞬间盖过他手中的白光!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太宰治已经闪现到他的面前,握住了他的双手!松下霜冷笑:没用的,已经发动的异能不可能被打断的,那颗子弹现在肯定已经在……嗯?怎么还在他手里!用于伪装的冷淡面具瞬间碎裂,松下霜惊骇地看着太宰治,神色恐惧:怎么可能,这人居然中断了他的异能!太宰治从他惊骇的表情读出了未尽之意,故意拉长调子,慢悠悠道:“不好意思呢,我的异能也没什么用,仅仅只是能将别人的异能无效化呢。”松下霜:“……”奇怪,刚才还觉得顺眼的面容,现在看来,简直是面目可憎,这个可恶的男人!太宰治握着松下霜手腕,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你的异能里应该是需要双手合十才能发动吧,但是我也不可能一直和你贴着,所以只能先委屈你了。”话音刚落,就传来一阵酥脆的「咔嚓」声,他竟是毫不犹豫地折断了对方的双臂!折断的双臂耷拉下来,松下霜瞬间疼得脸色发白,面如金纸,明明没有见一滴血,看着却仿佛去掉了半条命。“我其实不喜欢动用暴力的。”太宰治心情愉悦,哼着小调拍掉风衣蹭上的灰尘。他一脚踹倒已经半残的松下霜,看向嚣张不再,像鹌鹑一般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图别今诚。“现在,该怎么料理你呢,图、别、少、爷——”太宰治故意拉长调子,一字一句强调着。刚才哼着的小曲,在他口中变了十八个调子,已经不成样子。“啊啊啊!别过来!你们要是敢伤害我,我的父亲大人一定会杀掉你们!”图别今诚色令内荏地威胁着,只是声音极度尖锐刺耳,像厕所水池冲不掉的一块冷硬石头,怎样都听着叫人恶心头疼。“我们等着他来杀,就是不知道是我们先被杀掉,还是你的父亲先下台了。”太宰治微笑,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在空气中左右划拉,“这把刀几分钟后会变得无比珍贵,因为它曾刺穿过图别财团继承人的心脏。”“你别过来!”瞧着对方一步步走过来,图别今诚再难维持任何做人的颜面,连滚带爬,恨不得立马逃出这个人的视线!可惜没爬几步,就碰壁了,物理层面上的碰壁。仿佛眼前有一层厚厚的透明的隔膜,将他与外界强行断开连接,单独置身在一个封闭的空间。“是我设置的帐哦,原本是担心我们的争斗牵扯到普通人的,现在来看,设置得很不错。”五条悟手指戳着下巴,歪头解释道。“你很快就要坏掉咯,图别少爷,开心吗?”太宰治言笑晏晏,语气温柔得像情人的呢喃,手中冰冷的刀具逐渐逼近对方的面颊。图别今诚惶恐地后退,最终发现退无可退。他眼睛睁得极大,眼珠子似乎要从眼眶掉落出来。他四处搜寻着,寻找着挣脱困境的方法,手意外碰到倒在地上的保镖。脑海一道亮光闪过,急忙把保镖的脑袋粗暴地扯过来,捡起掉在地上的匕首,抵在保镖太阳穴上。狂笑声响彻整个帐内,图别今诚眼球的红血丝几乎蔓延出眼眶,看着癫狂至极,活像从精神病跑出来的发狂病人,又想被逼到绝境的困兽,打算拼劲所有最后一搏。“两个杂碎,是老子赢了!都别碰老子!你们再过来,我就杀了他!”他冲着两人嘶吼道。“声音真大,声带劈叉了吧。”五条悟揉了揉耳朵。“居然拿人质威胁我们?”太宰治哼笑两声,“不杀两个人,你还真当我们是什么好人了。”图别今诚:“……”他再难忍受,崩溃得嚎啕大哭。“你们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你们这群恶魔,疯子!”“啊啦,”太宰治面露扫兴,随手将水果刀扔在地上,“算了,恶魔可不跟无趣的人玩游戏。”他看向五条悟,百无聊赖道:“五条君,走吧。”五条悟点头。原本还摊在地上的图别今诚,见对方转身打算离开,立马用这辈子都没达到过的速度,捡起掉在地上的水果刀,朝着背着他的太宰治刺去!“我刚才说过了,我不和无聊的人浪费时间。”太宰治突然回头,面上兴致缺缺,丝毫不意外,显然早已预料到对方下作的偷袭。他轻松接住对方的袭击,直接借着对方的力,反手推了回去。刀尖立马失去控制,刺入了图别今诚的腹部。“虽然不想活,但是我可不想死在人渣手里。”看着图别今诚满目错愕和不甘地倒下去,太宰治心底毫无波澜,冷漠地收回视线,跟着五条悟走出帐。五条悟收回帐,贴心地给警察和救护车打了电话。“五条君还真是好心呢。”太宰治揶揄道。“治才是吧,刺入的地方只是腹部,如果及时救治,完全不会有性命危险,只是会受一点苦而已。”说着说着,五条悟就笑了,“不过对于完全没吃过苦的图别少爷,这或许是种像地狱受刑一样的折磨,还是死了毕竟好。”“五条君说的话还真可怕呢,”太宰治轻笑一声,漫不经心解释道,“我没有操纵刀尖的走向,只是借力刺回去,至于会刺到图别少爷身体具体哪个部位,完全看运气哦。”“是上帝掷的色子,想让他活命。”“这样看来的话,应该买彩票的不是我,应该是他才对,运气真好!”五条悟感叹道。太宰治说:“是吧,不过不杀他,还有我自己的考虑。”五条悟:“什么考虑?”“五条君能调查到图别少爷具体住哪家医院吗?”太宰治沉思。“为什么这么问?”对方答。“当然是,想把图别少爷绑了,找他亲爱的父亲大人搞一笔大的。”太宰治闷笑。五条悟:“……”他委婉建议道:“如果你看不惯他,或者没钱,可以直接找我。”看不惯他,就帮你干掉他。没钱,五条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太宰治摇头:“五条君,你不觉得这样很有趣吗?”“这样的傻子撞在我们手里,任由我们拿捏,无聊的时候还能去找找乐子,”太宰治面上充盈着幸福的笑意,满足地喟叹道,“真是一种长久的快乐。”“可是治关注的不是图别今诚那个蠢蛋本身吧。”隐藏在调笑话语下的真相,被五条悟一语道破:“你不和无聊的人浪费时间,你真正在意的,是那个叫松下的人吧。”太宰治笑意渐隐,看向他,最终什么也没说。两人借着夕阳的余晖,相顾无言地走回高专。不过气氛再怎么冷凝,五条悟还是倔强地去甜品店,买了两袋喜久福回去。折腾一天,两人到的时候,野蔷薇他们早已经回到了高专。五条悟炫耀般地将手中袋子提起来,拼命在野蔷薇和悠仁面前晃,嘴里欠抽地说道:“看我买了什么?两袋喜久福,没有你们的份——”野蔷薇、悠仁:“……”幼稚。五条悟四处探头,“奇怪,怎么没有看见惠?”野蔷薇额角青筋绽起,斜睨着他:“五条老师,伏黑已经很久没露面了。”“老师不是之前说,伏黑有自己的机遇吗?应该是知道他的下落吧。”悠仁原本有些确信的语气,见对方一脸茫然,又逐渐变得不确定起来。果然,五条悟不负众望,非常懵逼地问:“我居然说过这种话吗?”“五条君确实说过这话哦,”太宰治提示道,“就在青花剧院的时候说的。”“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治的记忆力真好!”五条悟毫不吝啬地给他竖个大拇指,点了个赞。如果可以,他甚至想wink一下,就是可惜戴着眼罩,即便wink了对方也看不见。“结合当时的情形,五条君应该是安抚你们,才说了那种话。”太宰治推断道。“没错!”五条悟又点了个赞。野蔷薇、悠仁:“……”您这种表现,真的会让我们很担心伏黑惠的生命安全。悠仁艰难开口道:“所以现在,伏黑不会尸体都找不着了吧。”野蔷薇摸了摸不存在的眼泪,哭嚎道:“应该是这样,可怜的伏黑,居然这样死在外面,都没有一个归宿,说不定现在尸体还在咒灵的肚子里,还没消化呢——”悠仁跟着一唱一和:“可怜的伏黑,惨,太惨了——”五条悟一脸黑线:“喂喂,你们别咒惠,幸好你们不是咒言师,要不然惠现在可能真的尸骨无存了。”太宰治揣测道:“根据目前的情况分析,惠现在应该是平安无事的。”话音刚落,一身白大褂的家入硝子,抬着全身重伤,已经不省人事的伏黑惠跨进聊天室,冲他们吆喝:“五条悟!快过来帮忙!我抬不动!”太宰治:“……”居然毒奶了。悠仁、野蔷薇:“……”说心里话,并不想奶中的。联手将伏黑惠抬进医疗室后,家入硝子在里面治疗,众人在外面静静等待。同伴受伤,气氛陡然沉重起来,五条悟也沉着脸一言不发。“老师,伏黑的伤是之前那个咒灵干的吗?”悠仁问道。“不是,”五条悟说,“上面附着的咒力和那个咒灵不同。”“那会是谁干的?”五条悟沉默。良久,才道:“不知道。”又过了一会儿,他补充道,“不过不管是谁,我都会杀掉他。”不是祓除,而是杀掉。不管伤害伏黑惠的是人还是咒灵,都必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很快,家入硝子从医疗室出来,安抚众人道:“放心,惠他没事了,就是还没醒过来,可能要休息两天。”“那这样,岂不是不知道是谁伤害的伏黑了?”悠仁担忧道。“不一定,”太宰治从风衣口袋掏出一小节细线,“这是刚才抬伏黑惠的时候,从他指甲缝里挖出来的。”看到这条线,五条悟一激灵。“想必五条君也看出来了,”太宰治微笑,只是笑意意味不明,“这根线,很大可能是从图别今诚身上扯下来的。”今天图别今诚穿的红色卫衣,这条红线的纤维,和他的衣服相吻合。他的衣服都是限量奢牌,东京不太可能找出第二个人穿这件衣服,伏黑惠受伤,和他估计脱不了关系。“治,幸好你没杀他,”五条悟面无表情道:“这个家伙,必须得我亲自来。”太宰治叹气道:“五条君真是关心则乱,这件事可能和图别有关,但他绝对不是主谋,毕竟凭他的脑子和能力,根本没办法伤害到惠,真相是怎样的,还得具体调查才行。”“太宰老师,你们在说什么啊?”悠仁听得云里雾里。“图别啊,正好接到他们集团的委托,看来得去看看了。”五条悟看着手机一小时收到的短信,表情隐匿在灯光的阴影下,看不太真切。“时间这么巧,这算是把「阴谋」两个字直接摆在我们面前了?”太宰治若有所思,“这个设计整场计划的主谋,有些意思。”虽然隐藏在图别集团里的那人玩着阳谋,可惜,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空谈。五太两人毫不畏惧担忧,甚至是隐隐兴奋,就乘车到图别集团总部办公的大楼。其余人不来,是为了看顾伏黑惠和提升自身实力,五条悟是想报仇,太宰治嘛……单纯闲得无聊。太宰治当时说:说不定在这种充满阴谋诡计的公司,能找到一种清爽死亡的方法呢!所以他也跟着五条悟来了。前台接待员听他们说了来意,打电话向高层确认消息的真实性。等待的过程中,五条两人也不安分着,就在一楼大厅四处闲逛。只能说不愧是顶级财阀,总部大楼装修得气派非常,夸张得连地砖都是镶嵌着贵金属花纹,每个角落都照顾到了,无比精细。同时,压榨人的手段看着也很高明,公司的每一个职员都是脚步匆匆,说话交谈也全是工作相关的内容,不敢耽误一点时间。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五太两个闲散人显得格格不入,同时,格格不入的还有一个人,还是熟面孔。“这种浅显的东西还要解释吗?简直是笨蛋才会问的问题!不行不行,不想在这里呆了,没有好吃的,没有也好玩的,真的好无聊,先回去了!”作者有话说:又是选择题,嘿嘿——标题《少年的理想国》,少年是谁呢~猜对有奖;A乱步;B哒宰;C五条君;D图别少爷;E松下霜;F你心目中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