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秋,是应该团圆的好日子,米纯在登机前给俞子美打了电话,听她说她今年跟村子里的一个婶儿一起过节,让米纯不用操心自己,该玩就好好玩,米纯这才放下心来。不过米纯在挂电话之前还是叮嘱她不要太劳累,不要用眼过度,因为俞子美在年轻的时候要负担起米纯的医药费,她在纺织厂工作完之后还会接一点邻里的一些缝缝补补的活,虽然收入不多,但好歹是一点进项。所以俞子美的眼睛到老了有些不好,米纯带她去检查过,医生说要特别注意一点,再三叮嘱之后米纯才放下手机去收拾他和商野两个人的行李。苏助理自从知道商野要跟他们一起去旅游就有一点没反应过来,在商野的催促之下才重新又给他和米纯订了机票。米纯自从到了机场就看什么都新奇,把商野的轮椅交到另外一位助理的手上,就寸步不离地跟着苏佩,看着她一步一步地去办值机手续,甚至还用小本子记录下了苏佩的每一个动作。苏佩觉得有些好笑,在等待值机人员核验证件的时候跟他聊了起来:“怎么还记这个啊?”米纯笑起来:“我以前没坐过飞机,想学着,到时候带我妈妈出去玩。”还有一个原因他没说。或许他以后有了对象,两个人还要一起飞去国外领证,那肯定得学着怎么坐飞机呢,他这个人一向能未雨绸缪。办完所有手续,登机之后米纯还很兴奋,他在机舱里转了转,发现自己的座和苏佩他们的不一样,又坐回商野的身边:“怎么我们跟他们坐的座椅还不一样呢?”商野拿起一旁的杂志:“你的机票价格跟他们的价格不一样。”有关于钱的事,米纯就不再问了,安静地像个蘑菇,今天商务舱除了米纯和商野就没有别人了,于是米纯坐在了商野的旁边,一个靠窗的座位。在飞机开始加速起飞的时候,米纯感受到推背感,他还觉得有些好玩,在飞机腾空而起的一瞬间,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他心下一紧,他有些慌乱地抓住座椅边缘,整张脸突然就开始发白。坐在他身侧的商野侧过头来看他:“晕机?”米纯剧烈地喘了几口气,又拿起背包里的水喝了两口才觉得好了一些,他对商野摇了摇头:“没事,可能第一次坐飞机不太适应。”商野嗯了一声,飞机在上升的过程中没有空乘进行服务,商野只能跟米纯闲聊几句转移他的注意力。等到飞机进入平流层,商野叫了空乘给米纯拿了些晕机药,米纯本来是坐在靠窗的位置,发现自己心慌之后又重新换了个看不到窗外的位置,坐在了商野的右手边。这一趟飞机的航程会持续四个小时,客舱里的灯光很暗,或许还有药物的作用,米纯不一会儿就合上了眼皮。商野本来是开着头顶的灯看杂志,看到米纯睡了之后就关上了灯,又问空乘要了毯子搭在米纯的身上,也开始闭目养神。飞机遇到气流,突然开始颠簸了起来,本来在睡梦中的米纯又是感受到了失重感,原本放在腹部的手不自觉地想要抓住什么,一把就握住了自己左手边的扶手,只是摸到的不是冰凉的扶手,而是有些温热的手掌。米纯的脑子有些晕,在碰到商野手掌的时候第一时间也没有挣开,而是有些贪恋他掌心的温度。迷糊中清醒过来,米纯才意识到自己的僭越,他想收回手,却被商野反客为主,握住了他的手。“这会儿有气流,颠簸很正常。”商野仍然是闭着眼,声线低沉。他的话音刚落,飞机又是一阵颠簸,米纯再次握紧了商野的手,他像是被商野刚才的声音蛊惑,又像是抓住他的手就没有那么害怕,直到飞机停止颠簸,他也没有松开商野的手。他的话音刚落,飞机又是一阵颠簸,米纯再次握紧了商野的手,他像是被商野刚才的声音蛊惑,又像是抓住他的手就没有那么害怕,直到飞机停止颠簸,他也没有松开商野的手。在昏暗的客舱灯光下,在薄毯的掩盖下,一双手紧紧的交握。D岛四季气候宜人,四季如春,是度假的最适宜的地方,公司定了一个海景的酒店,景观最好的套房自然是商野住,米纯也借了光,享受到这极致的美景。他一到房间就迫不及待跑到落地窗边,甚至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就被眼前的落日余晖吸引了全部的视线。还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只能看到海天的交界处,那里伴着落日,映衬着整个海面霞光万丈,泛出些暖融融的光。有海风吹拂而来,天边的波浪又像是一层一层地漾开,从远及近,只是落地窗暂时没有开窗,米纯感受不到风是不是暖的。他前世生活的世界里,车马很慢,走商的阿爹曾经到过一次有海的地方,但那次他从出门到回家,几乎花费了一年的时间,阿爹从海边为他带回了一只海螺,他听阿爹说朝着海螺吹一口气,就能从海螺里听到大海的声音,他对那个海螺爱不释手,曾经他也对着海螺诉说过年少的心事。第一次看见海总是震惊的,米纯在窗边呆愣地看海看了快十分钟,才被商野从窗边叫开:“一会儿出去看吧,在这里碰不到海水,吹不到海风。”米纯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开始慢吞吞地整理他们两个人的行李,当然主要还是商野的东西,他带来的东西不多,有很多还是为商野准备的。米纯带来的衣服挂在衣帽间里,环视整个套房,是一个二居室,像是为了互不打扰,主卧和次卧隔得很远,米纯一时间犯了难。“这两个卧室怎么隔得那么远?万一你晚上有事叫我,我都不一定能听见。”米纯边整理房间,把酒店的床单被套都换了下来,换成了他们自己带来的。“那你就在这间睡。”商野淡淡地开口,他虽然出来度假,但有些线上的工作还是需要处理,所以这会儿他的膝盖上放着电脑,手指在不停地打字。米纯摇头:“可是没有带我的陪护床。”“床这么大不够你睡吗?”商野头也没抬,似乎是说着些稀松平常的事。米纯却是如临大敌,虽然商先生没有明确地表示对他的性取向有什么不满,但他一个喜欢男人的哥儿,要跟一个各方面都很天赋异禀的男人睡同一张床,心理的负担还是很大。“我还是睡客厅,沙发上睡两个人都睡得下。你晚上睡觉不要关房门,这样有什么事我也能听得见。”商野没再开口,像是没听见他说的话。既然是公司的团建,虽然商野并不想打扰员工出来度假放松的心情,但聚一次餐还是必不可少的,晚上聚完餐,从明天开始就各自活动,等到三天后再一起的航班回A市。为了方便,聚餐也选在了他们入住的酒店里,顶层的餐厅今晚也被包了下来。米纯帮商野换上了休闲的套装,褪去了一身的西装革履,换上休闲的卫衣和运动裤,米纯看着眼前的商野,才发现西装套装确实是让他显得更成熟了好几岁,换上常服也才觉得他跟自己年龄差不了几岁。“你今年几岁?”米纯帮他把卫衣的绳结系好,不经意地问。“二十五。”米纯哦了一声:“比我大两岁,人与人的差距还真是大啊。”商野二十五岁,名下资产不知几何,自己二十三岁,所有的积蓄还不够在A市买一个厕所。商野二十五岁,名下资产不知几何,自己二十三岁,所有的积蓄还不够在A市买一个厕所。酒店的顶层餐厅里尚峰的人都已经到齐了,都在等着商野过来准备开席,虽然饭前的讲话枯燥乏味还形式化,但该有的流程还是要有,商野只是简单地说了两句,他不想整个餐厅里都显得拘谨,所以说完话之后就带着米纯离开了餐厅,剩下的时间都交给他们自己。“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商野让米纯推着他行走在海岸边的石板路上,傍晚的海风吹乱了米纯的头发,发尾不断地在他的脖颈上逡巡。米纯老实第回答:“没有,我不太熟悉。”商野就自己做主,带着米纯到了一家开在离海不远的大排档里。既然来了海边,当然是要吃海鲜,最能品出海鲜的鲜味其实是生吃或者生腌,但米纯是个连五分熟的牛排都不吃的人,更别提让他去生吃海鲜,所以商野点了一份海鲜粥,一份避风塘炒蟹和一锅什么都的蒸汽海鲜。大排档里没有帝王蟹和东星斑那种贵价的海鲜,商野打算明天再带他去吃。海鲜粥快鲜掉了米纯的眉毛,如果不是商野拉住了他,他可能就带着自己的小本去人家的灶边偷师了。夜间的海风有些凉,还好米纯细心,给商野带了一件外套,他们走在靠海的长廊上,日落之后能看到一轮满月在海面**漾。米纯看着天边的满月,海面上波光粼粼,像是把月亮分割成了好多块,每一块都带着月华:“海边的月色真美啊。”商野抬头看他,海面离他太远,所以他看不到自己眼底的情愫:“第一次看海吗?”米纯点头:“我家离海很远。”不管是从前的家还是现在的家。“看过多美的月色?”,所以这会儿他的膝盖上放着电脑,手指在不停地打字。米纯摇头:“可是没有带我的陪护床。”“床这么大不够你睡吗?”商野头也没抬,似乎是说着些稀松平常的事。米纯却是如临大敌,虽然商先生没有明确地表示对他的性取向有什么不满,但他一个喜欢男人的哥儿,要跟一个各方面都很天赋异禀的男人睡同一张床,心理的负担还是很大。“我还是睡客厅,沙发上睡两个人都睡得下。你晚上睡觉不要关房门,这样有什么事我也能听得见。”商野没再开口,像是没听见他说的话。既然是公司的团建,虽然商野并不想打扰员工出来度假放松的心情,但聚一次餐还是必不可少的,晚上聚完餐,从明天开始就各自活动,等到三天后再一起的航班回A市。为了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