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苦也不累

微微点点头，塞班斯咬着嘴唇笑了笑“原来是你！”楼上自称卡尔的少年同样点点头“没错，是我！”看似毫无意义的对话，可是，塞班斯的心底却犹如海浪一样，波涛汹涌。卡尔*亨利*阿尔托利亚当今北辰帝国的三皇子，塞班斯早就听说过他的名号，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会用这样的方式在这里见面！想起眼前这位三皇子在民间的名声，塞班斯顿时一阵头大如斗。用好一点的词语来形容北辰帝国的三皇子就是骄奢**逸，好逸恶劳，胸无大志。说难听点呢，就是好色如命，飞扬跋扈，典型的那种搂着姑娘遛着狗，身后跟着一群打手出门欺男霸女的主子。当然，对于这些说法，塞班斯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这也是来源于某次和父亲的谈话。克罗克公爵说，能够在皇室中成长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胸无大志，一种是城府极深。卡尔是哪一种，塞班斯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似乎感受到了两个人之间尴尬的气氛，卡尔走下楼梯，来到塞班斯的面前，伸出养尊处优白皙的手说道：“不好意思，看来，我们第一次以这种方式见面，似乎令你很不愉快！”微微一笑，塞班斯并没有因为愤怒而失去应有的礼仪。微微欠下身子，伸出自己的手和卡尔轻轻一握，塞班斯说道：“三皇子殿下言重了，如果您需要召见我，随便吩咐一声就好了，能够见到皇子殿下，是我的荣幸。”听到塞班斯的话，卡尔皇子微微一笑，若有深意的反问道：“是么？”理了一下思绪，塞班斯点头回答道：“当然，如果殿下没有其他的事情，小人就先行告退了，您也应该清楚我的现状，要为了生活奔波。”寻常人如果有机会见到三皇子殿下，哪怕是他在外面声名狼藉也会拼了命的努力讨好他，毕竟，只要皇子殿下一点头，那就是前途光明呀！可是，塞班斯却一点兴趣都没有，抛开克罗克家族不说，就是他本人也不希望和三皇子殿下扯上关系。从他能够查清楚自己的身份来看，这个人绝不是胸无大志之辈，如果，他在外面的那些名声都是他故意做出来，掩盖其真实的本质的话，那么，此人所图不小，塞班斯没有兴趣卷入这样的冲突！自古以来皇室才是整个世界上最为肮脏的地方，光鲜高贵的外表下隐藏着如何的波诡云涌是外人无法想象到的。能够在皇室中生存下来的人，没有一个是易于之辈。听到塞班斯直截了当的告辞，卡尔意料之中的点点头，他本来就没有想着第一次见面能够谈论什么具体的事情，于是卡尔伸手招呼刚才那名侍女过来，拿过一枚戒指在手中轻轻摩挲道：“既然塞班斯公子要走，本殿下也就不多留了，不过，我和塞班斯公子一见如故，小小心意，希望你不要推辞！”说话间，卡尔将手中的戒指递到塞班斯面前，面露微笑。听到卡尔的话，塞班斯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可是，当他的眼睛不经意的瞄了一眼那枚戒指的时候，瞬间，他的目光再也无法挪开。卡尔手上的戒指是按照蔷薇话的摸样雕刻而成的，具体是什么材质塞班斯分辨不出来，但是，隐隐的，他能够感受到一股浅浅的魔力在戒指繁复的花纹上流转。微微一怔，塞班斯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空间戒指！”卡尔微笑着点头道：“没错，是空间戒指，这枚戒指的名字叫做辉耀的黄昏，是一名魔导士的作品，还没有认主，里面的空间大概有一千立方米左右，是难得的空间法器。”说话间，卡尔示意塞班斯结果这枚戒指，然而，看着卡尔那张微笑的脸塞班斯却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空间戒指的制造方法大概分为三种，一种是对于空间法则掌握到极致的魔法用空间魔法凝聚，第二种则是对于炼金术精通的高人将有特殊属性的石头精心雕琢而成，第三种偏门一些，是利用特殊的魔法阵赋予普通物品空间属性凝炼而成。但是，不论哪一种，要制造成一千立方米的空间戒指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眼前这枚魔法戒指可是能够让无数魔导士甚至是圣魔导士动心的东西，何况还是没有认主的魔法道具。这样的东西摆在眼前，是很难让人拒绝的。能够将这样的东西随手拿出来送人，这位卡尔殿下的魄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或者说，克罗克家族对于他的吸引不是一般的大。塞班斯当然不会认为自己能够有这样的身价值得卡尔拿出辉耀的黄昏来拉拢自己，卡尔看重的自然是自己背后的势力。紧咬着嘴唇，塞班斯的手几次要伸出去，可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艰难的从张开嘴说道：“多谢卡尔殿下的美意，能够见到卡尔殿下已经塞班斯的荣幸了，我怎么敢接受卡尔殿下这么珍贵的东西，还请殿下收回去吧！”听到塞班斯的回答，卡尔明显一愣，他没有想到塞班斯能够经受的住这样的**，不过，很快，卡尔眼中的错愕变成了赞赏，看来，眼前这个少年能够在被派入教廷作为间谍并不单单只是克罗克公爵像帝国示好的一种手段，他真的有能力。掩饰过去自己的错愕，卡尔轻轻一笑道风轻云淡的说道：“既然这样，等你什么时候想要接受这枚戒指在来找我就好了。”塞班斯点点头，行了一礼说道：“如此，多谢卡尔殿下的美意，塞班斯告辞了！”仿佛逃命一样离开身后的建筑物他生怕一个犹豫自己会忍不住接受了那枚戒指，在踏出门口的那一刹那，塞班斯明显松了一口气。门口，那名中年骑士依旧笑呵呵的站在阳光下，不过，他并没有守卫着门口，而是一副流氓地痞的摸样调戏着路边的一个姑娘。看到塞班斯这么快出来，那名骑士也是微微一愣，不过还是微笑着和塞班斯打了一个招呼。等都塞班斯离开，中年骑士推开建筑物的门，见到帝国的三皇子卡尔殿下，这名骑士并没有什么尊卑的概念，直接坐到卡尔的旁边，伸手抓过一块糕点扔到最里面。沉默良久，卡尔忽然开口道：“他拒绝了！”听到卡尔的话，中年骑士的眼睛微微眯起来有些好奇的说道：“有点意思！”卡尔有些气愤的摇了摇头道：“本来以为克罗克家族这个无依无靠的三公子会好对付一些，没想到，这个塞班斯比起他大哥还沉得住气。”听道卡尔有些抱怨的话，中年骑士哈哈大笑道：“越是这样的人才越有招募的价值，殿下你说呢？”卡尔扭头看了一眼中年骑士，微微点头。离开那幢建筑物不久之后，塞班斯再一次被拦住，不过，这一次，塞班斯是主动跟着对方走的。在车夫的示意下，塞班斯钻进了那辆很普通的马车，将外面的世界抛在脑后。马车里面的布置和外面的简谱截然不同，舒适的靠垫，两侧的书柜，还有暗格里面散发出来阵阵浓郁的酒香，都在显示着马车主人的高贵。塞班斯的对面，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人静静的依靠在车厢的墙壁上，粗狂的五官横眉竖目带着一股与生俱来一样的威武霸气，可是，此刻这张脸上却流露出一抹和他完全不相匹配的慈祥；两鬓的头发微微有些发白，高大而魁梧的身体也因为后背微微的佝偻显得有些凄凉。那件质地华贵的丝绸长袍在这样的天气中显得有些单薄，可是男人却仿佛很享受一样，微微将马车的窗子打开了一条缝隙，也不知道是在感受着那丝丝寒冷的秋风还是在聆听周围嘈杂的声音。对坐良久，塞班斯望着面前已经略显老态的中年人终于开口，然而，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父亲大人！”没错，此刻坐在塞班斯对面的人正是他的父亲，北辰帝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杰拉尔*克罗克公爵。听到塞班斯的话，克罗克公爵似乎被惊醒一样，一双惯于居高临下俯视别人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温柔“长高了，就是瘦了。”从战场上一步一步爬到帝国第一公爵位置上的克罗克公爵的声音很是浑厚有力，可是面对塞班斯的时候，他却努力的想要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温柔些，听起来有些滑稽，可是，这样有些可笑的声音传到塞班斯的耳朵里面，却让他鼻子一算，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下来。咔嚓！克罗克公爵直起身子，伸手在暗格上轻轻一按，随着一声脆响，暗格打开，露出里面藏着的美酒。公爵大人伸手拿出那瓶摇曳着粉红色光晕宛若女子浅笑的酒和两个水晶杯子。倒满酒，克罗克公爵将其中一个杯子放到塞班斯手上。塞班斯有些诧异的看着父亲，一般在谈论事情的时候父亲是从来不喝酒的，为什么今天。举起自己手中的酒杯，克罗克公爵严肃的脸上闪过一抹开心的笑容，他用那特有的嗓音高声说道：“今天，是我最亲爱的孩子，塞班斯*瑞德*克罗克十七岁的生日，希望他在以后能够开心快乐的度过每一天。”听到父亲的话，塞班斯的眼泪再一次滑落，为了掩饰，他同样举起自己的杯子，和父亲一样，痛快的豪饮。离开家这么多年，他忘记了自己的生日，姐姐也忘记了，可是，父亲还是的记得，可怜天下父母心。终于，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塞班斯在在渐渐落下的夕阳中目送着父亲的马车缓缓离开，他那双流水般的眸子中闪烁着异常的坚定。临别之际，克罗克公爵说：“这些年为了家族，你受苦了，要是累了，就回家，大不了就反出北辰，天大地大，克罗克家族何曾怕过任何人。”塞班斯的回答只有短短的五个字“不苦，也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