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不曾失望

黑色，黑色，还是黑色！不论是天空，大地，还是几株难得一见的植物都无一例外，漆黑如墨！塞班斯很奇怪，为什么在这样黑色的环境中自己还能够看清楚周围的一切，贝妮塔给出的解释是，在空间缝隙中，一切都是虚实相间的，也就是说，眼睛看到的东西是真的，也是假的。“你能准确的知道这里和外界的时间变化么？”忽然，正在不断前行的塞班斯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天空平静的问道。跟在他身后的贝妮塔一愣，脱口而出说道：“当然能？”“那好，十天之后，让赫拉叫醒我！”说完，塞班斯竟然随意的在地上一座，闭上双眼，进入冥想状态。他这是要干什么，贝妮塔不解的看着塞班斯的举动，饶是她见识广博此刻却也猜不透塞班斯的想法。“何苦呢？”贝妮塔还在思索的时候，赫拉维尔再一次主动从梦魇之界中走出来，看了一眼陷入冥想的塞班斯微微一叹，从塞班斯的空间戒指中拿出那袋魔法石，挑出一颗放在塞班斯的手上。“你们再做什么？”看着赫拉维尔的举动，贝妮塔不由得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做什么？”赫拉维尔明媚的眼眸中寒光一闪，陡然挥动左手上的冰霜之剑朝着贝妮塔斩去！“你疯了！”贝妮塔机敏的后退半步看看避过迎面而来的一剑怒吼道。赫拉维尔一击不中，倏尔再次发动攻击，欺身而上“说，你故意将他带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贝妮塔连连后退，脸上露出无辜的表情辩解道：“我哪里有什么目的，你到底要干什么？”“当然是做你想做的事情！”满脸肃杀的赫拉维尔步步紧逼，手中的长剑带着凛冽的杀意直取贝妮塔的要害。“既然如此，别怪我不客气了！”看着不依不饶的赫拉维尔，贝妮塔猛的上前一步，避开冰剑之后单手在背后一抓，一柄漆黑的长柄镰刀凭空出现，和冰剑咬在一起。感受着手上巨大的力量，来自黑色镰刀的浓烈杀意顺着冰剑几乎让赫拉维尔整个人动弹不得，被这股力量压制的赫拉维尔非但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冷声道：“果然如此，你故意让他来到人间和炼狱的缝隙就是为了找回自己的力量吧！”听到赫拉维尔的话，贝妮塔皱了皱眉头，这不应该呀！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眼前这个家伙怎么会知道。冷哼一声，赫拉维尔的身上陡然绽放出一抹奇异的光彩，湛蓝的光辉遍布全身，在贝妮塔惊诧的眼神中，六对蓝色的羽翼从赫拉维尔的背后出现，由上至下，带着一种让人心驰神往的律动缓缓舒展，随着羽翼的出现，来自黑色镰刀上的死亡威压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看着诡异变身的赫拉维尔，贝妮塔不可置信的说道：“怎么，你的力量，怎么可能会突然增强这么多！”嘴角勾起一抹绚烂的微笑，赫拉维尔轻轻挥动羽翼漂浮到半空中冷冷的说道：“你以为，只有会用空间缝隙的力量逃过时间制裁。将离开这里的方法说出来，不然，你可以试试用你不完整的身体能不能杀了我！”随着赫拉维尔的话落下，漆黑的大地上陡然绽放出六道纯洁冷眼的蓝光将贝妮塔围在中央，每一道蓝光如同水波一样泛起层层涟漪，不留丝毫退路。看着越来越近的水波，贝妮塔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千算万算，她都没有算到塞班斯的身边竟然还有这样的存在，早先发现赫拉维尔有意识的时候，她只是以为这是一种特别的召唤术，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赫拉维尔和她一样，都是身体被毁灭，利用特殊的方式将意识保留下来的存在。本来，像她们这种只保留下意识的存在，想要恢复巅峰的方法除了找到合适的身体刻苦修炼之外没有其他的途径，但是，凡事都有例外，这个世界上最难捉摸的就是时间和空间，如果能找到一处时间恒定不变的地方，那么，她们就有机会逃过时间的制裁，将早已经消散的身体和力量从遥远的过去拉过来，然后重新进行融合。这个方法看似简单，可是，操作起来十分困难，首先，时间恒定的地方在大路上几乎是不存在的，但是，贝妮塔的运气很好，甚至可以说，运气好的让人不敢相信。圣路易斯学院的钟楼下，1半死人00号导师生前强大的执念硬生生将圣路易斯学院的封印之门和炼狱打开了一个缺口，或者说，是整个连遇上一条不为人知的后门，这里，处于两个世界的空间缝隙中央，没有空间和世间的意识，是最好的时间恒定的地方。贝妮塔当初之所以会在丛林中答应莉娜那个明显偏向塞班斯的决定就是准备找机会将塞班斯引到这里，然后慢慢操作这件事情，可是，她没有想到，塞班斯他们四个人竟然会直接抽到100号导师，来了这个地方。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贝妮塔自然清楚如何骗人，她让赫拉维尔传递给塞班斯的那条消息其实是一个陷阱，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贝妮塔却大致上将塞班斯的性格揣摩的很透彻，塞班斯这种人，就算明知道有危险也会在做足了准备的前提下去看一看的。贝妮塔在圣路易斯学院这么久，大致上也摸清楚了这个隔绝圣路易斯学院和炼狱的空间缝隙的规则，对于力量越强大的存在，就会被那个半死人100号导师当做强大的敌人送到裂缝更深中间的地方，也就是更靠近裂缝中心的地方，那里，时间更加稳定，她成功召唤回自己身体的可能性也就更加大，而塞班斯开启的魅影披风就是这股力量的来源。这是一个完美的计划，时间，运气似乎都站在贝妮塔这边，找回自己的身体她还在乎什么召唤兽契约，塞班斯的死活，能不能从这里离开跟她有什么关系。只是，千算万算，她最终却没有料到，塞班斯的身边，竟然有着和她一样的存在，甚至，对于时间规则掌控更甚于她的赫拉维尔。“呵呵！”忽然，本来脸色凝重的贝妮塔露出一抹笑容，她缓缓收起手上的黑色镰刀朝着半空中的赫拉维尔笑道：“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赫拉维尔的眉头挑了挑，问道：“什么交易！”“呵呵！”贝妮塔看了看身边越来越近的水波谨慎的说道：“既然你和我一样，都失去了身体和力量，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难道就甘心做这个弱小人类一辈子的召唤兽，如果他不能够突破，我们的力量也只能停留在这个层次上，不如，我们一起合作，将我们以前的身体和力量从时间的旋涡中召唤过来，我们两个联手成功的几率会大很多，到时候我再带你离开这里，怎么样？”听完了贝妮塔提出的交易，赫拉维尔呵呵一笑，这不过是形势之下不得不低头的说法罢了，重新获得自己的力量，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呀！贝妮塔充满希冀的看着赫拉维尔，她看到，在听到以前的力量是，赫拉维尔的脸色变了变，她知道，这个长着六个翅膀的家伙也一样动心了，刚想要继续说些什么打动她，赫拉维尔的回答却让她彻底呆住。“我拒绝！”“什么？”贝妮塔不可置信的问道，她不相信，赫拉维尔竟然会放弃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遥遥头，赫拉维尔看着地面上陷入冥想中的塞班斯轻笑道：“在我沉寂百年的岁月中，我曾经很多次想过，如果当初我没有那么冲动现在的我会是怎么样，我也曾经不止一次的抱怨过命运的不公，想着有什么办法能够找回失去的力量。只是，他改变了我的想法。”顿了顿，赫拉维尔从半空中落下，和贝妮塔面对面的站着“对于他，我应该算是很了解了，如果他没有答应成为十字军的一员，如果没有去教廷，如果没有做出那个决定，如果没有赌一次成为召唤师，如果没有来圣路易斯学院，哪怕只有一个如果，他今天也绝不会在这里，或许，他还是那个可以在帝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公爵次子，哪里还需要这样出生入死的拼命。只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认识他这么久，我见到他迷茫过，捂住过，开心过，伤心过，可是，我却从来没有见到他后悔过，抱怨过。贝妮塔，”听到赫拉维尔叫自己，贝妮塔抬起头，却意外的从赫拉维尔的眼睛中看到一抹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感情。“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执着于以前的力量！就算我们在这里，我们能在无尽的岁月中找到自己以前的身体又如何，这个做法的成功率有多高你我都清楚。”缓缓收起自己的羽翼，围在贝妮塔身边的水波也渐渐散去，赫拉维尔放开了在无尽的时间中本来已经抓到一角的，自己原本的身体和力量，她对视着贝妮塔迷茫的眼睛说道：“我只知道，遇见他，我们拥有了一次重生的机会，一次可以比以前更强大，活的更加精彩的机会，你真的要用这样来之不易的机会赌一赌那虚无的宿命么？”终于，在赫拉维尔的注视下，贝妮塔缓缓松开手上的黑色镰刀，任由它消失在虚空之中，忽然，贝妮塔看着不远处冥想中的塞班斯莞尔一笑，问道：“你真的这样相信他！”赫拉维尔同样用一个微笑回应她轻声说道：“他从不曾让人失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