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迷茫

“为什么？“塞班斯问出这句话时候的表情异常奇怪，从小到大作为一名贵族，他接收到的教育都是利益至上，正如那句说的一样，所谓忠诚，不过是背叛的筹码不够而已。面对这样的利益，在没有阴谋的情况下，这个女铁匠的做法显得有些愚蠢。女铁匠摇摇头说“不因为什么，这些东西确实不值这个价钱！”“可是你需要钱不是么？”“但我不需要施舍！”塞班斯愕然，施舍，这两个字似乎很久都没有出现在他的耳朵中，或者说，他很久没有遇到这样单纯的交易了，而这时，女铁匠又说道“也许，在你的眼中，钱只是一个数字，但那也只是你眼中的意义，对我来说，虽然钱可以让我走的更远，但却不是能够让我到达终点的东西。”“那什么才是能够让你到达终点的东西呢？理想，品格，还是什么？”“可能是吧！这个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我的内心告诉我这样做是错的，所以我要拒绝，就好像，你们法师依靠凝聚魔力的多少来判断魔法师等级，但是，这个等级真的能说明一切问题么？”女铁匠的话让塞班斯无从辩解，没错。魔法师的分级很简单明了。魔法学徒入门，初级魔法师能够和魔力产生感应，中级魔法师能够凝聚魔力，高级魔法石能够将凝聚的魔力变成固定形态，大魔法师能够随意改变已经成型的魔力，魔导师的标准是将自身魔力和自然融合星城更具威力的魔法，魔导士则更进一步，可以调动自然的力量；至于圣魔导士，那是近乎神一样的存在，可以借助神的力量发动魔法。这样明确的划分让魔法师考核变得严格，可是，正如女铁匠说的一样，这能说明什么？塞班斯本人碍于圣光裁决，自身精神力再强，也无法凝聚魔力，如果没有姐姐的帮助，他根本不可能成为一名魔法师，可是塞班斯本身的精神力却高的恐怖，四阶段冥想锻炼，加上赫拉维尔，甚至精神系魔导师斯蒂芬妮都无法看透他的脑海。女铁匠的话，让塞班斯第一次，从另一个角度看待自己，看到事物。“可以跟我说说，你的目标是什么，好么？”面对温尔的塞班斯，应该没有哪个女人会拒绝这样绅士的问题。“成为大陆最好的铁匠！”听到这句话，塞班斯一愣，大陆最好的铁匠，自己应该说她野心勃勃好呢还是自不量力好呢？众所周知，星陨大陆最好的铁匠在神谕之城。被称为神之右手的铁匠泰德·莫顿是历史上能够打造出神器的三名传奇铁匠之一，也是唯一一名现在还在世的神之铁匠。可以说，神之右手泰德是所有铁匠不，应该是所有冒险家的存在，作为一名铁匠，泰德是巅峰的存在，作为一个冒险家，如果能够得到一样泰德制作的武器，这一辈子都不用愁了。但，不可否认的是，泰德同样是所有铁匠的梦魇，打造神器，那几乎是凡人不可以想象的事情，能够打造神器的泰德也注定是不可超越的巅峰存在。似乎看出了塞班斯的想法，女铁匠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够打造出神器，超越泰德。”尽管她的声音很低，但是语气中却充斥着不可动摇的坚定。凝视着女铁匠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无比坚毅的目光，复杂的感情的从心底涌起，当年的自己也曾经是这样吧！不理会一切，只为了那个信念奋斗着，可是，到了现在，最初的那个梦想似乎已经找不到一点影子了。“是这样啊！”看到塞班斯并没有像其他听到自己梦想的人那样嘲笑或者直接告诉自己不可能，反而是带着一抹善意的微笑看着自己，女铁匠反而有些不自然，从小到大，她已经听到过太多次打击，太多次嘲笑了，虽然他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的梦想，但是，那种感觉，无法言说。“你叫什么名字！”“艾玛·阿西”女铁匠不解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却发现塞班斯变魔术一样拿出了一张纸在上面写写画画！“好了，签上你的名字吧！”接过塞班斯笑盈盈递过来的纸，女铁匠艾玛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愣住了，这是一张借条，而且是一张数额很大的借条。“一万金币？这是，什么意思？”女铁匠艾玛满是疑惑的看着塞班斯。“既然你不肯接受我的施舍，那么，这笔钱算是我借给你的怎么样？既然你一心要成为大陆最好的铁匠，时间怎么能够浪费在给人做雇佣兵上呢？这里是一万金币应该足够支撑一段时间了，等到圣路易斯学院学院的课程结束了之后，你可以选择却北辰帝都，有任何的困难都可以去克罗克公爵的府邸寻求帮助，等到你真的成了举世闻名的铁匠还给我钱就好了！”望着面前那个小巧的空间魔法道具，艾玛神色复杂，二十多年了，从来没有一个人在听说了她的梦想之后不嘲笑她，反而肯拿出一笔肯定不会得到回报的钱来资助她，这一刻，得到认同的艾玛感觉自己以前吃得苦都是值得的，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认同自己的。“谢谢！谢谢你！”看着满眼泪光的艾玛，塞班斯微微一笑，随意说道：“要是有一天你真的成为神匠，我可是预定你的第一件神器。再见了！好好保重！”说完，塞班斯飞快的转身挥挥手。凝视着越来越远的背影，女铁匠艾玛几次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句话，真正的感激是记在心里面的。或许，塞班斯今天的事情只是他人生中一个小小的插曲，但是对于艾玛来说，那句看似玩笑的预定第一件神器却远比那一万金币来的更加有意义。“少见呀！你遇到女孩子还会落荒而逃！”白光闪动，梦魇空间一阵不规则的跳动，一个靓丽的身影一跃而出，似笑非笑的看着塞班斯。作为召唤兽能用这种口气和主人说话的除了赫拉维尔之外还能有谁。和以前相比，赫拉维尔的整体外观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霜雪为肌，冰做骨！由内而外透着一股冷艳，不过，在制作这幅新身体的时候，塞班斯花费的心思可要远远超过上上一幅身体。卡梅隆那条被运送出生的冰属性巨龙身体被塞班斯差了之后，选取最精华的部分用在赫拉维尔身上，尽管塞班斯对于炼金术的掌握可以说是差到一个水平，那条巨龙身上绝大部分的净化都浪费掉了，但此刻赫拉维尔身体的强度绝不是元素精灵能够比拟的。“看你说的，弄得我好像饥渴的碰见个母的就要推到一样！”“你不是么？”“我现在是真后悔把你复活过来！”“后悔，晚了！”塞班斯摇摇头，不再继续争论下去，他发现，赫拉维尔休眠这么长时间，别的没有什么变化，这个脸皮的厚度增长速度飞快，已经快要和自己有一拼！“很久了，我都没有想过我做这些事情究竟为了什么！”赫拉维尔还想要继续调侃继续，却不料，塞班斯突然没有美味的蹦出一句话来，她刚要发问，却听见塞班斯自己继续说“我都已经不记得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早就已经忘记了自己努力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自从看明白家族和帝国之间的关系，明白自己处在一个什么位置之后，似乎，所做的一切都已经失去了意义，我知道，不论我怎么努力都不可能扭转大局。那个时候，我拼了命的想要重新获得力量，我想要报仇，我记得加入逆十字军的时候一起立下的约定。无数次告诉自己，这件事情没有结果的，明知道不论背后的主使者是谁我都没有力量去撼动，可是，我还是暗算了克劳福德，知道了那个命令是教皇和陛下一起下的，欲擒故纵的手段，呵呵，可是知道了又如何，这样做是为了让自己得到答案还是为了给自己的逃避找一个心安的理由，我不知道！我不甘心就这样做一个棋子，不甘心一辈子活在克罗克家族的庇护下，不甘心每次吓唬人的时候都要用克罗克家族的名号，不甘心，每次被人提起都要说成是克罗克家族第二继承人，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在这个尴尬的位置上，卡尔刚刚和我一接触，我就慌忙的要跑到圣路易斯学院来，说是为了追寻母亲的脚步，可是，我自己比谁都清楚，我是为了逃命，害怕上面那位一个不开心杀了我立威。就算在圣路易斯学院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可是我的生活没有一点变化，没一天，每一个选择都是为了活命，甚至和斯蒂芬妮在一起也是理智大于感情。”听着塞班斯的自言自语，赫拉维尔默默低下头。女铁匠艾玛什么都没有，可是却坚持着梦想一路向前。塞班斯拥有了别人羡慕的一切，却唯独失去了选择的余地，他从一出生就背负了无数的责任，根本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一生应该怎么度过。“这话要是让斯蒂芬妮听到，她能弄死你！”沉默良久，赫拉维尔一本正经的说出了一句自认为很正经的话。扑哧一声，一直处在伤感中的塞班斯忍不住笑出来，感情自己这么一段情真意切的自白她就听到这么一个重点。“累了，回去睡觉，你自己慢慢玩吧！对了，很久之前有人告诉过我一句话，叫做心之所向，万神难挡！是什么意思来着，忘记了！”说话间，赫拉维尔一副昏昏欲睡的摸样回到梦魇之界，留下站在风雪中沉思的塞班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