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云裳真君

姥、姥姥？祭祖峰上，数万弟子陆续登上数头灵禽，向远方飞去。广场上，只有叶慕这个预备弟子留了下来，在本来人数就很少的广场上更显突兀。此时此刻，叶慕感觉整个人都凌乱了。这样一位美貌无双，娇躯丰盈而动人的少妇。一举一动，嫣然浅笑，一颦一笑，莫不充满了成熟的醉人风韵，美艳佳人，令人忍不住会遐想连篇，惊艳无比的少妇……居然是姥姥！叶慕顿时感觉浑身发冷、心尖儿发颤。“这、这位……是……你姥姥？”叶慕干笑着，笑的比哭还难看。打死他也想象不到，眼前这位人物竟然会是雷香蕊的……姥姥！“当然了，姥姥可是真君，近六百年的寿元呢，看起来自然年轻。”雷香蕊螓首轻颔，神色颇为认真的答道。叶慕更凌乱了，六百年寿元？如此看来的话，这位姥姥真的是再怎么年轻都不过分了。其实这也怪不得叶慕，一般来说，男子普遍十六岁左右就成婚了，女子则更早，十四岁就能嫁人，没两年就为人母了。按照时间来算，有雷香蕊这个年纪的女儿，母亲三十岁出头也属正常，所以叶慕才会将云裳真君当作了雷香蕊的母亲。叶慕毕竟是刚从巨城中来，哪里知道那么多，哪里知道这些大人物那么变态，一个个全是几百年的寿元不说，看上去还跟少妇、青年似的，他一个凡夫俗子，肉眼凡胎，哪里看得出差别？这时，云裳真君发话了，她淡淡的望了叶慕一眼，语气中略带不满：“你可知我蕊儿的纱巾不可乱揭？”“不知。”叶慕低头，一副知错的模样，心道：知道我就不揭了，惹来一身的麻烦。“那你打算如何做？我还听说，那天蕊儿答应下嫁与你，你还跑了？”云裳真君美眸闪烁，宛如碧波，却泛着丝丝危险的冷芒，一股无形的压迫滚滚而来。“姥姥。”雷香蕊见云裳真君动怒，连忙是挽住其手臂撒娇求情起来，“想是慕哥未曾做好准备，您就别管我们小辈的事了。”云裳真君毕竟是很疼这个外孙女的，知道胳膊肘往外拐的真理，便收敛了流溢出来的一丝威压，不忘警告道：“可别让我知道你欺负蕊儿，不然……”叶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口中连道不敢，心下却是一松，暗道：“看来还是有转机的，她没有说‘辜负’二字，反而是说了‘欺负’，想来是对我不满意，不打算让我和雷香蕊接触了，还好、还好……”叶慕心细若发，观察仔细，察觉到了云裳真君话中透出的意思，而雷香蕊则不然了，尽管也是大家闺秀，饱读书卷，可人情世故、话中话这种东西哪里是书中可以学到的，故而一点都不曾察觉。不知道姥姥已经将叶慕给否定了的雷香蕊看了看祭祖峰外缭绕的云气雾霭，秀眉蹙起，随即又舒展开来，声音清脆如落珠，声声入耳：“灵禽已经飞走了，炼丹峰离这还远，要不……你随我和姥姥一起吧，我们也是要去炼丹峰的。”似乎是想起这事还要云裳真君拍板，雷香蕊当即望向了云裳真君，充满灵秀之气的眸子祈求的望着后者。这一点小事，云裳真君自然不会让疼爱的外孙女不开心，绝美的容颜笑靥如花，仿佛又成了刚出场时那个云裳真君，娇音袅袅：“不怕从高天上掉下去，摔成肉饼的话就来吧。”叶慕轻笑，跟上了云裳真君与雷香蕊的步伐。其余各堂的执事已经离去，几人走向神辇，云裳真君和雷香蕊坐到神辇之上，叶慕看了看那几名弟子和侍女，也站到了神辇旁边。“起！”云裳真君轻描淡写的吐出一个字。刹那之间，凭空生烟霞，阵阵白烟缭绕聚拢，渐渐凝聚成了一片洁白的云朵，化于足下，巨大的黄金神辇、十数人顿时齐齐腾空而起，冲天而上，破开疾风，快的不可思议。感受到足下脚踏实地一般的凝实感觉，叶慕好奇又诧异，这就是腾云驾雾？人虽然坐在神辇上，不过雷香蕊其实一直注意着叶慕，看到叶慕的神色，便给他解释道：“姥姥是真君巅峰的无上强者，已经修炼了许多神通了，这就是神通之一了。刚才在祭祖峰上的所有执事之中也只有姥姥修炼了神通，所以姥姥才能驾云而来，他们只能化虹而飞。”神通？叶慕心中一惊，凡尘俗世之人可以不知道修炼界的事情，可以不了解那种玄而又玄的境界，但却不能不知道神通。神通，指的是神灵一般专有、威能通天彻地的可怕手段。在野史、妖魔小说中，以及说书人口中，都能够听到、看到许许多多的神通存在，可谓是口耳相传了，其中流传最广的当属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三头六臂神通等等，其余的，多数则都是寻常人臆想出来的了。“这不是神灵的手段吗？”叶慕奇怪道。雷香蕊抿嘴轻笑，那几个侍女也不由轻笑不已。云裳真君菱嘴一翘，似笑非笑道：“看来你还是将自己当成了凡人。”凡人？这种高高在上语气让叶慕心中一阵不舒服，心道，你不也是凡人吗？雷香蕊见叶慕脸色有些不好看，连接过话头向叶慕问道：“慕哥，你觉得……什么才是神灵？”神灵？什么才是神灵？叶慕愣住了。不等叶慕回答，雷香蕊便像是能看透叶慕所想，说道：“在你心里，神灵是不是法力通天、移山倒海、变化无穷？”“难道不是？”叶慕更奇怪了，感觉今天所见、所闻，完全颠覆了以往的认知。“咯咯。”慵懒的倚靠在神辇上的云裳真君讥讽一般的娇笑起来，语气中却充满了傲然：“法力通天？移山倒海？变化无穷？再过不久，我也能做到，可……我是神灵吗？”叶慕骇然，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美艳的不像话的云裳真君。询问的目光看向雷香蕊，叶慕知道这个小妞不会骗他。雷香蕊缓缓点了点头，声音恬淡柔和：“再过不久，姥姥就能突破了，届时，就是宗派长老，号称君王，到了那时候，什么移山倒海，真的不在话下。”|雷香蕊继续说道：“这个世间，神灵应该是存在的，但绝对少有，一般凡人见到的施展神通的人，都是姥姥这种级别的强者罢了，一掌破碎山河万里，寂灭洪荒之尽，如此，与凡人眼中的神灵也没什么差别了吧？”|“这……”叶慕不得不承认，能做到这种程度，如此法力，已经堪称通天彻地了，的确与凡人眼中的神灵相差无几了。“好了。”忽然，云裳真君开口说道：“你已经知道的够多了，待哪天你真能达到内门执事的程度，成就真君之后，你自然就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境界了。”叶慕长长吐出一口气，没有多问什么，在未到达那种境界前，知道再多也是无用的，他有自信，他迟早也能拥有这等手段。一行人站立云端，云边流溢瑞彩，急速飞行在高天之上，叶慕也得以感受了一番腾云驾雾的滋味。与搭乘灵禽不同，在灵禽背上看到的顶多是周遭的云气雾霭，而在云端上，却可以俯瞰大地上的山河美景，锦绣江川。不多时，一行人便来到了一座栽满了灵草神葩的灵峰旁，站立云端之上，叶慕可以清楚的看到整座灵峰的全貌。巨大无比，奇石兀立，满山遍野都是一片青翠之色，栽满了灵草神葩，满山的翠绿中点缀着小片小片的五颜六色，那是神花奇药的花瓣，盛情绽放，吞吐灵气，喷涌霞瑞，整片山峰在灵药的环绕下充满了无比的灵气，不像是一座死峰，更像是一座天材地宝的天堂、神灵之地。叶慕正奇怪这座灵峰是何等存在，就见到浓雾升腾的云朵忽然降落了下去。落到地面上叶慕才看到，这座灵峰竟然是被掏空了内部，将整座峰峦都化作了一处灵地，只见灵峰脚下直接是开辟出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门户，人来人往，人流如织，显得十分热闹。“炼丹堂……”叶慕仰头望着牌匾上的大字，一字一句念了出来，“原来这就是炼丹堂的所在。”“慕哥，我给你讲解一番炼丹堂内的事吧。”雷香蕊主动开口说道。叶慕一愣，知道是雷香蕊好意，本能的就想拒绝，但想了想，自己初来炼丹堂，虽然宗规是了解的差不多了，可谁知道炼丹堂会不会有一些特立独行的规矩呢？看雷香蕊对这炼丹堂似乎十分熟悉，有这么个熟人给自己解释一番是再好不过了，于是点了点头，两人便向炼丹堂走去。云裳真君见状也不生气，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对几个侍女及弟子嘱咐道：“你们在这等着。”而后便也进入了炼丹堂。叶慕猜的没错，雷香蕊对炼丹堂很是熟悉，毕竟她姥姥可是炼丹堂内门执事，不日就要成为长老的人物，只要她天赋不差，想要进入炼丹堂还不是一张嘴的事。炼丹堂几乎占据了整座灵峰，也不知将其内部掏空了多少，所以内里十分的广阔，刚从巨门走进没几步就又见到了一扇门户，上面是一层半透明的薄膜，但看这情况，似乎并不限制弟子们的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