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入门丹徒

玄号，是一个修炼者极其重要的称谓，但凡大能者，其玄号都是与众不同的，甚至如果碰到了一个与自己玄号相同的人，结果必定是你死我活，只有一个能留下来。越是大能者就越是看重自身的玄号，就好像上古的帝皇推行字狱一般，帝皇的玄号就是禁忌，谁敢沾边？而叶慕的这个玄号，虽然不说烂大街，但也绝非独一无二，为何？但凡修炼岁月悠久的大能，几乎都对一些古史有所了解，所谓鸿冥，混沌神兽也，吞神兽、食古神、喜饮神血，太古大凶。这一届的弟子是鸿字辈，难道其他人就想不到这个名字？敢取这个名字的，必定是绝世恐怖的妖孽，哪能容许别人与自己同用一个玄号，不战死一个是不会罢休的。叶慕不大懂这些，此时哪里知道他随便取的一个名字，竟然会引来这么多的麻烦，他现在只想着学炼丹术……然而，刚刚还跟他聊的兴起的丹青长老，此刻又是回到了一张方桌旁摆弄那些瓶瓶罐罐了，仿佛整个炼丹室压根就没有叶慕这一号人一样，直接将他扔到了脑后。“长老，丹青长老……”叶慕忍不住了，上前拍了拍丹青长老的肩膀。“干什么？”调配药汁的时候被人打扰，丹青长老很不耐的回过头，“没看见我在忙吗？”叶慕苦笑，他善意的提醒道：“长老，我现在可是您的弟子，您不打算给我点事干？就让我这么……傻站着？”“你想干什么？”丹青长老反倒懵了。“比如……给我点灵药练练手什么的。”“练手？”丹青长老一脸的怪异，“炼丹三个基础条件：一，玄元境，拥有深厚的元气储量；二，神识离体；三，拥有火、木双灵脉，可以做到引凡火入体……你达到了哪个条件？”叶慕愕然，别说三个条件了，他一个都没有达到。“那我可以做什么？”叶慕现在才知道，打下手是打下手，跟炼丹八竿子打不着。“辨识药材，洗鼎刷炉，收拾瓶罐，扫地擦桌子……”丹青长老张口就报出一串让人崩溃的话来，不过最后还是给了叶慕一点安慰：“能辨识一部分药材后就帮我熬炼药汁、药液吧。”可是叶慕的野心不止这么一点，他不满足于做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他要自己动手炼丹！“长老，您看我能成为丹师吗？”叶慕询问了一句，而后目光带着几分期待与患得患失看着丹青长老。这种目光丹青长老也不知道看到过多少，他摇了摇头，说道：“我一眼就看得出来，你身上并没有火灵脉与木灵脉，想要成为丹师是不可能了，最多是成为丹者……你可知丹者？”叶慕点点头，他本以为自己体质特殊，什么火灵脉、木灵脉都应该是具有的，可谁想，自己终究是太天真了，炼丹师万中无一，哪怕是自己体质特殊也成不了炼丹师。丹青长老看到叶慕有些黯然的神色，有些不忍，他对这个小小的预备弟子观感很好，便安慰道：“你也不用失望，丹者虽然不如丹师，可如今丹者也是很抢手的，你大可安心。”既然无法成为丹师，叶慕也不强求，能成为丹者也算不错了。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说道：“请长老教弟子辨识药材。”丹青长老嘴巴一咧，还有弟子敢请他老人家讲解简单的药材知识？他犹豫了一下，随后将那一桌子药材扔在一边，向叶慕招了招手。“你听着，这些基础的东西我只给你讲一遍，能记多少就看你自己了，剩下不懂的，喏，自己找书去。”丹青长老指着一面墙壁上的大书架，上面摆满了一卷卷古老的典籍，也有青白之色的玉简，藏量极多。叶慕心细若发，一下就听出了丹青长老话中的意思，他丹青长老给弟子传授知识，怎么可能照搬典籍上的东西？而且每一个炼丹师对于不同的药材与丹药都有不同的理解，这是无比珍贵的经验，是典籍上学不到的。“明白。”叶慕点头。“你看一下这张东西。”丹青长老从他调配药汁的桌子上拿起一张黑白相间的纸张来，白色的是纸，黑色的，则是密密麻麻，铺写满了几乎整张纸的字了。叶慕也不多问，从丹青长老手中接过纸就看了起来：“筑体丹丹方——主药：地腥草，辅药：星魂花、妖血藤萝刺、绿野冥菇……”除了主药与辅药内容之外，连这几种灵药的药性、产地、来源品级等等都标注的明明白白，而后面，则是炼制过程中各种灵药投入的先后顺序，还有各种灵药相互之间融合产生的无数变化。甚至，叶慕在后面内容中还看到了其余几种炼制过程，也就是说，从炼制程序上就被丹青长老给分成了数种，更惊人的是，这数种顺序都有一定的可行性。“这是我研究的二十多种筑体丹之一，是以地腥草为主药的筑体丹，可行性颇高，但也不是一定就能成……上面的推演过程虽然不一定正确，不过对于你来说也是一种收获。”丹青长老在一旁给叶慕讲解着，也不管叶慕看不看得懂。叶慕手上捧着薄薄的纸张，心中颇有些无语，这推演过程根本就不是以字形式来描述的，而是以一种莫名的符号来替代，叶慕一眼看过去只能看到一串串的符号躺在那儿，看得是云里雾里的。尽管的确是看不懂推演的过程，可叶慕还是强忍着头晕死记硬背，将其记入了脑海之中。不多时，丹青长老就拿回了叶慕手上的纸张，指着那尊一丈高的炼丹炉，说道：“这是炼丹炉，高一丈，宽七尺，其上镌刻有大道神，可大可小，可炼丹，可炼人……”“炼人？”叶慕身躯一颤。“对了，说到这里我还得提醒你一句，无论如何，千万不要进入一个炼丹师的丹炉，否则，等待你的就是灰飞烟灭。”丹青长老神色凝重。看到丹青长老这副凝重的模样，叶慕也是知道了丹青长老所说有多重要，既然丹青长老都如此郑重的提醒自己，就一定有其道理，再感受到丹炉之内传递出来的噬人热浪，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丹青长老人老成精，一看也知道叶慕记入了心中，便没再多言，继续说道：“丹炉分四足，三耳，内蕴苍灵神火，神三千……”叶慕边听边记，一个说的认真，一个听的专注，不知不觉间，时间悄然流逝。而在这短短半个时辰里，叶慕分别了解了丹方、丹炉、灵药药性、灵药特点、药液、药鼎等等庞杂无比的知识，不得不说的是，这炼丹一道不愧是依仗于炼气，却超然于物外的顶尖职业，光是其基础知识之多、之广，之杂，就已经完全形成了一条**的道路，可号称丹药明。教授完部分基础知识，丹青长老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咧嘴笑问道：“理解了多少？”“八成。”扯了扯嘴角，叶慕苦笑。“其中有一成是丹方推演术式，除了这些，你已经理解的差不多了，很好，很好，虽然你没办法成为炼丹师，但能够成为一个出色的丹者。”丹青长老面露满意之色，点了点头。随后，他继续说道：“你已经掌握部分基础知识了，接下来就拿个药鼎自己熬炼药汁吧，过程我会交给你，就当练手了。”感激的点点头，叶慕忽然发现，眼前这个之前看起来十分可恶的小老头也没那么讨厌，至少为人师的时候，触及炼丹的时候，后者的神态无比的专注，甚至还能从其眼神中看出几分痴迷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丹青长老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个水桶大小的丹鼎，又从丹炉中引出一道生生不息的神火，开始教叶慕熬炼起了药汁，整个过程复杂之极，而且极难控制，稍微一个分神，其中的药汁就要报废了。在这个过程之中，叶慕的聪慧再次引得丹青长老称赞不已，仅仅学了一遍就能够自己熬炼药汁，尽管还不能完美完成，可也十分惊人了。小小的丹鼎从顶盖上腾起阵阵的热气，一股浓郁的药香随之飘散出来，而在底下，一道神火欢快的跳跃着，摇摆不止，释放出无比恐怖的热量，燃烧的虚空都在扭曲，几欲破碎。闻着这股药香，不远处的丹青长老鼻子皱了皱，轻轻吸了一口，点头说道：“很好，失败了十二次，你终于能炼出一份药汁了。”忽然，浓郁的药香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干涩焦臭的恶臭，不用丹青长老说，叶慕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呀！又失败了。”叶慕惊呼一声，打开顶盖，就看到鼎内出现了一层近乎胶装的粘稠黑色物事，随着顶盖的打开，那股恶臭也更加的浓烈。“继续。”一边的丹青长老头也不回，直接是吐出两个字，淡定的模样，仿佛没有闻到那股让人闻之欲呕的恶臭。处理污物，清洗丹鼎，挑选灵药……一套工序叶慕做的熟练无比，若是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是一个经验丰富的丹徒呢，由此可见，叶慕的天赋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