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丹道鬼才

直至进入了紫霄派中，他忽然有了疑惑。人人都在与他说紫霄派强大，强大到何种程度？玄元境这种在一生生活在巨城之中的凡人眼中几可谓是神仙一般的人物都有数十万，组成了军队，编为了十数支军团，这是何等的可怕？然而，这莽莽荒林，除了紫霄这种宗派外，就只剩下极度危险的莽荒与巨城城主、世家有玄元境的强者了，这是为何？叶慕一直不明白。直到前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原因很简单，连巨城凡世都常见的一种手段：垄断！垄断什么？功法，兵器，消息，而最最重要的，则是……丹药。莽莽数十万里的云州大地，筋骨层次的强大武修数不胜数，可却从未有听说过巨城凡世的武修能够踏入玄道修炼殿堂的，其根本原因就在于宗派的垄断。筑体丹的重要性在过去无尽的岁月中得到了完美的体现，没有功法便算了，凡体境的淬体功法也还是能用的，可没有筑体丹，却是谁也无法突破到玄元境。所谓会元之所，即是丹田，丹田乃人族修炼吐纳天地灵气，将其转化为元气之后的元气汇聚之地，故称会元之所。踏玄汇元，意为开辟丹田、踏入玄道、汇聚元气，而筑体丹，则是踏玄汇元之必备，可以想象这筑体丹有多么重要。可这种修炼道路上至关重要的东西，连自小成长在叶家这种大家族、大豪门的叶慕都不曾见过，不说见了，连听都未曾听过，更是从未听爷爷、父母说起过，如此，就足可见宗派对筑体丹的控制有多严厉了。宗派为什么对筑体丹控制的如此严厉？上古有这么一句话：自古高手在民间。莫说现在的宗派时代，即便是上古中央集权到达极致的皇朝时代都没办法控制整个皇朝的武力，尽管是将宗派压制的不能抬头，可宗派仍然顽强的存活着，并且为数不少。除了宗派之外，民间也多有独行强者、侠客不满皇朝的压迫，四处作乱，甚至野心极大，想要谋朝篡位。那时民间的武修还是很滋润的，因为有着与皇朝作对的宗派赠送筑体丹给他们，而到了如今，没有势力敢与宗派为敌，也就没有人再给这些民间武修送筑体丹了，他们一生也只能够停留在筋骨层次，最终不过百年，最后老死。而宗派毕竟是从皇朝时代走过来的，自然知道不能让莽莽大荒中出现什么新的修炼者势力，哪怕再小也绝对不允许存在。宗派之所以如此严格的垄断丹药，就是为了断掉所有武修前进的道路，防止再出现一个新的势力与他们抢夺资源，这般情况之下，无论资源多少，都由他们取用，凡人看着都拿不到，这个世间也就永远由他们统治，不会被颠覆。上古皇朝为了防止出现惊世强者，收拢了天下所有的神兵利器，焚毁了一切不利于他们的功法，收取、抢夺了所有强大的功法，汇聚皇城，使得上古几乎不曾出现什么散修强者。而如今的宗派时代同样如此，方法手段十分强硬，而且更可怕、更狠辣决绝，直接从根源上断掉：丹药。现在，叶慕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宗派中的强者这般的多，为什么巨城凡世见不到几个玄元境强者，为什么在凡人眼中武力强大的武修却走不出万里荒林。人族不弱，只是宗派让得大多数人族变弱，仅此而已。知道了这一切，叶慕真的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人族内部的压制与自私自利激烈至此？旋即，叶慕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既然宗派统治了这个世间如此之久，筑体丹也从来未曾改变，为什么突然之间研究起了新式筑体丹？难道仅仅是因为要强大宗派？不管别人如何，反正叶慕是不信的，他相信，在这种突兀的改变后面必然有一个令宗派不得不改变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原因？竟然让无穷岁月来不曾改变过什么的宗派生出了改变之心？像这种根本毫无头绪，想不出一点东西的问题叶慕是不会耗费那个精力去胡思乱想的，所以也没有想太多，只是将这个疑问埋在了心底，总有一天，当他的实力到达某一个程度的时候，不用他多想也会有人告诉他原因。目光回到薄薄的笔记上，视线快速扫过一行行潦草的字，不求完全理解，但求看明白丹方中的灵药组成，于是，叶慕很快就看完了剩下的笔记。看完了一遍，叶慕并没有立刻就扔下手中的笔记，而是轻轻合上，然后闭目回忆起来，一个个丹方划过脑海，一种种灵药重现在心头，只这一遍，叶慕就记下了大部分丹方以及灵药组成。随后，叶慕第二次打开了笔记，这一次，他逐字逐句，仔细严谨的看了下去，不过，实在弄不懂的也没有勉强，而是一扫而过，看得懂的才看，这一次看完，对笔记上的理解顿时又加深了几分。最后，叶慕第三次重新打开笔记，这一次，他没有看所有的内容，而是翻到某一页去寻找某一个想不透，看不明白的问题，随后与其它内容相互对照，从蛛丝马迹之中找出答案。看完了第三遍之后，叶慕轻轻合上笔记，而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以缓解内心滔天大浪般的心情。这本笔记虽然看上去不大，可其中记载的内容却可以说浩如渊海，多到了极点，并且再一次颠覆了叶慕对丹道的认识。在许多人的认知里，丹道如医道，灵药则如草药，不但品种、数量无穷无尽，而且其药性与性质冲突也多不胜数，这是历代许多炼丹师很是头疼的一个问题。医道药性冲突，一副有着奇效的好药就可能变成荼毒万里生灵的可怕剧毒，而丹道的性质冲突则会毁掉一颗品质极高的神丹。所以，任何丹方之中，都至少会有两种以上的灵药是很无用的，甚至会导致出现一些小小的副作用，可即便是有副作用，这些无用灵药也不曾从丹方上消失过。因为这些看似无用，甚至有着副作用的灵药，真实的效用并不是给丹药增加效力，而是抵消、解除掉丹方中某几种灵药的性质冲突，如果没有这些看似无用的灵药，连丹都成不了，更不用谈什么副作用了。所以，丹方虽然重要，可炼丹术式也同样重要，原因就在于炼制过程中灵药融入的顺序，顺序一错，几味灵药发生性质冲突，则必然会导致炼丹的失败。可这本小小的笔记却颠覆了叶慕的认知。虽然叶慕对许多灵药的药性还不太了解，可也是有着一些常见灵药的，这些常见的灵药中有几种发生性质冲突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可在笔记之上，丹青长老却以一种自傲到极点的语气说，不过是小小的灵药冲突，根本用不上那些多余的灵药，只要一点特殊的炼制方法就可以完美解决掉这种冲突。而这种特殊的炼制方法正是叶慕最钦佩丹青长老的地方。两颗性质冲突的果实形灵药竟然可以埋入某些特殊的泥土之中进行炼制，化解冲突，炼成纯净的药液，而后再与丹炉中的灵药融合化丹。两种石头一般的灵药竟然可以投入深井、江河、大海之中炼成药液，不但可以化解冲突，更是可以提升药效，达到完美的效果。除了通过不同的方法炼丹、凝液外，更神奇的则是丹青长老独有的两种直接提取灵药精华的方法，这两种方法更是让叶慕佩服的五体投地。即便不是丹道之人，见过炼丹师炼丹的都知道，提炼灵药精华是不可以操之过急的，试问，哪一个炼丹师不是小心控火，细细提炼？而丹青长老则不然，他可以将一株灵药直接引导爆炸，将其中的灵药精华悉数破碎纷飞开来，随后以一种特殊的手段收取、聚拢这些灵药精华，这样一来，就可以最大限度的得到所有精华，不会有丝毫的浪费。这等手段足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了，如此的颠覆常理，曾让炼丹堂许多宗老怒斥不已，然而，在看到丹青长老那般神乎其技的手段之后，所有人都服了。甚至还有不少长老想和丹青长老“探讨交流”炼丹术，结果被丹青长老毫不客气的赶了出去。“水炼丹术、土炼丹术、爆裂凝华术……”对丹青长老这种神通一般的炼丹手段，叶慕也是感到由衷的钦佩，除了丹青长老，试问这个世间还有谁会有这种神乎其技的手段？试问哪个炼丹师敢将一株灵药生生引爆？谁会近乎疯狂的将灵药投入水中、埋入土里？当然，除了这些之外，丹青长老还有许许多多天马行空一般的想法与手段，只是通过笔记上的一点粗略描述就让叶慕震惊、赞叹。忽然之间，叶慕脸色一变，再次拿起了**的笔记，“哗哗哗”几下翻开了四、五页，最后，目光落在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字体上，显然，这是一个丹方，而且记载的很是详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