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后的庭院中满是霜白,深褐色的树枝上挂着晶莹的雪花,下人们穿着冬日的棉服做着扫撒的活计,簌簌的踩雪声倒是多了几分趣味儿。珑烟有些担忧的望了望自家少爷依然紧闭的屋门,小声问阿年:“这都快午膳的时间了,少爷怎么还不醒?而且……之前那个拦着我们不让进去的人,似乎是雍将军的人吧……”珑烟说的也不太确定,毕竟她对于雍成威身边的人没有特别熟悉。阿年道:“应当是将军的人,难道昨夜将军宿在少爷的屋里了?”“可是,我不曾听见叫水的声音……”“大概是将军的人包揽了?”阿年猜测道,“珑烟姐姐你也别担心了,这一院子的护卫守着呢,少爷怎么也不会出事的,倒不如先准备午膳吧……倘若将军真的宿在了这儿,那午膳可得好好准备一下。”“对对!你说的是!”这下,珑烟立马有了忙的,一边向小厨房走,一边自言自语道:“哥儿初经人事,怕是得喝一些暖身子的粥……唔,或许应该再来点儿补血补气的……”见着珑烟走远了,阿年无奈轻叹:“还真是关心则乱啊……”院子中的下人们各忙各的,却都保持着安静,互相默契的不去打扰房屋里的人。而此时正烧着地龙的卧房,却是一片安静。屋内似乎有着蒸腾的水汽,但这淡淡的石楠花香,以及一丝甜腻的桃花味儿,它们混杂在一起,互相影响着,倒是又有了一种新的感觉。地上扔着几件撕碎的衣服,可怜兮兮的躺在那里无人问津,而屏风后硕大的浴桶中则是早已经凉了的水,还飘着一朵淡黄色的花儿。床榻处,帘子依旧紧紧拉着,将外边的光线尽数挡住,丝毫不透出。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那床帘中才看看传出一声嘤咛。闻墨感觉自己被一团炽烈的火热包围着,从上肢到脚尖,温暖而舒适,叫人莫名的放松。他的记忆有些模煳,但也并非全无记忆。朦朦胧胧间,他蹭了蹭身边暖和的躯体,很是亲近的挨了过去。昨日,发生了什么?他细细回想着……可惜运作过慢的大脑总是不配合。似乎是他和隹夕去小厨房吃面,然后隹夕抱着他回到了房子里……后来呢?闻墨努力的回想着,可是后来的事情却模煳的厉害,隐隐叫人生出羞涩的心情。“可是醒了?”低沉的男声响在耳边,还有带着一点儿初醒时的沙哑,但却撩人的紧,如同醇美的老酒,一掀开盖子便能诱人喝个不停。闻墨挣扎着张开了眼,只觉得眼眶周围酸涩的厉害,似乎还微微肿胀着,尤其是眼角,仿佛被狠狠擦拭过一般,火辣辣的刺人。他对上了隹夕充满担忧的眸子。此时的隹夕摘下了面具,一张充满男人味的脸直直摆在闻墨的面前,有些令人失神。“醒了……”一发声,闻墨才发现自己的嗓子竟然哑的厉害,又干又涩,每一次开口都隐隐刺痛。“我……”他想继续说什么,却被隹夕阻止了,“乖,先别说话,我给你倒点水。”隹夕**着上身快速下床,掀开床帘倒上了一壶微凉的茶送在了闻墨嘴边。闻墨本想自己抬手端茶,却提不起一点儿力气,直到现在想动作的时候,才勐然惊觉自己浑身酸软的厉害,稍微动弹一下都难受的紧。见闻墨无力,隹夕将人扶到自己怀中,缓缓将被子递到了少年的口边,一点一点喂着,怀中的人儿似乎是渴坏了,喝的很是大口,隹夕又拍着对方的后背,生怕呛着,“慢点儿,都是你的。”终于在喝下了三杯凉茶后,闻墨才终于感觉自己缓过了点儿劲儿。此时他依旧窝在隹夕的怀中,恢复清明的大脑也终于彻彻底底的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从成亲以来,这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的洞房。直到现在,闻墨都还记得昨晚那撕裂的疼痛,以及后来叫人泣不成声的欢愉。这般想起来,竟是觉得腰软、腿软,脸颊烧红。“可是还有哪里难受?”隹夕问道。身为干君,很早的时候隹夕便知道坤君在第一次床事中的艰难,毕竟比起女子,坤君更加的娇弱,那地方本就难以承受,可偏偏会因为情潮而洇湿一片,昨晚虽说他自己也欲望难忍,但依旧小心的做了很多工作,生怕自己伤害了怀中这个小少年。闻墨嗓子虽然好了点,但身上还是没有力气,只能软软的靠在隹夕的怀中,“身上……疼……”隹夕着急问:“哪疼?可是我昨晚太用力了?”回忆起昨夜的蚀骨销魂,隹夕心中不由得躁动,却还是压下了那难言的情绪,愧疚道:“都怪我……”“不怪你,”闻墨抬着无力的手臂,染着吻痕的手指轻轻抵在了隹夕的唇上,“我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突然来了情潮,而且似乎也是我拉着你不让你走的……”这话说的时候,闻墨的语气中染上了几分笑意,虽说身上酸软难耐,但他运作的大脑中却升起了几分逗弄的情绪,毕竟谁叫昨晚这个男人把他欺负到哭、愣是他如何求饶喊停都被压制了下来——“隹夕,我们这算是**吗……”“我……”隹夕一时语结,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一刻,隹夕想要将一切坦白,可是看着怀中少年对自己全然信任的眸子,他却生怕自己说出了实情,便只能得到对方愤怒的神情与冷漠的背影。于是,他压下了喉咙中的苦涩,沉声道:“是我不好,我会负责的……”闻墨心下讶然,他还意外这家伙会坦白,没想到竟是给瞒了下来。如此,闻墨也顺应这隹夕自导自演的剧本走,“可是将军是你的仇人,而我是将军府的夫人……”他的语气中带着点难以察觉的悲伤,“这是不可以的……”闻墨缓缓从隹夕的怀中退出来,撑着酸软的身子,就想下地,却不想下一秒就因为腿软而往地上跌。“小心!”隹夕一把将人提着抱在了怀中,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别动,你身子还、还不能这样……”闻墨发现逗着将军简直太有趣了,便道:“我只是想起来,毕竟昨晚是个错误。”“你……”隹夕抿唇,深深恨起了过去的自己,干什么非要假装江湖人士,这下好了,搞得自己的小妻子难过,简直是悔不当初!他心底深深一叹,摸了摸闻墨毛茸茸的脑袋,“乖,你先休息,这些事情有我。”顿了顿,似乎是觉得信服度不高,隹夕继续道:“你安心呆着养身子就好,旁的都不用管。”说着,再次把人塞到了被子里,“还有哪儿难受吗?”闻墨见对方如此,心下更是柔软了几分,便乖巧回答道:“腰酸,那里也疼……”“哪疼?”隹夕皱眉,眼里闪过担忧,暗想难道是昨晚自己太孟浪,伤着了脆弱的小坤君?见隹夕似乎没反应过来,闻墨也有些羞于启齿,便含煳道:“没什么……”“不行!”对于闻墨的身体上的问题,隹夕异常认真,就是连语气都有了几分严肃,“哪疼告诉我,别瞒着!”看闻墨还是把头埋在被子里,耳朵在发梢间红红的,隹夕忽然感觉自己明白了什么。他民乐抿唇,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缓缓将自己火热的大手从被子中伸了进去。“唔!”闻墨忽然捂住差点儿出口的呻吟,眼含控诉的看着隹夕,还有着些微的泪光。“是这儿疼吗?”隹夕倒是满脸正经。死死压着口中的泣音,闻墨无奈的点点头,总觉得自己真是捧着自己送到了狼嘴里。隹夕从旁边的木桌上拿起一管软膏,“昨晚你哭的厉害,我也就只是简单了给你涂了点儿,现在在重新涂一遍吧,这样好得快。”闻墨自是想起了昨晚自己被这有力的干君压着涂药的场景,可惜那时他又困又累,身上软的厉害,便委屈抽噎着不叫对方得逞,无奈下隹夕也只好作罢。不过,昨晚可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闻墨羞愧捂脸,也不应声,算是默认了隹夕的行为。见小哥儿羞恼的把自己塞在被子里,隹夕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便上前掀开了一角被子,小心翼翼的将那蘸了药膏的手指送了进去,还轻声道:“难受了就告诉我。”这时的隹夕温柔的厉害,闻墨只好软软从鼻腔中应了一声。抹药的过程艰难而漫长,隹夕将少年身上每一寸被他留下红痕的地上都涂了一遍,因此他自己也在这个过程中备受煎熬,喘息声粗了一下又一下,那裤子也紧绷的厉害,但他还是忍耐着,毕竟**这个娇贵的小家伙可是再经不起他的一次折腾。就是不知,还会不会有下一次了……隹夕放好了软膏,眼中有些忐忑,周身更是被一种浅淡的悲伤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