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上带来一个名为韩厉的书生,不过这人也是个能吃苦的,一路上从来没有那些个酸儒的臭讲究,倒是赢得了一些人的好感。不过,雍成威却是越看此人越不顺眼。为什么呢?很简单,因为闻墨和韩厉的关系忽然空前的好!本来闻墨只是将韩厉当做自己帮助的一个对象罢了,但是后来在赶路的途中两人聊过了几次后,闻墨便被这人强大的个人魅力感染了。韩厉虽然是个书生,却异常的博闻强识,他曾经因为想要调查自己的身世而了解了很多越国和赤国的历史风物,所以每一次聊天时都侃侃而谈,几乎每一句都能引起闻墨莫大的兴趣。而闻墨虽然有着现代人的思维与多一辈子的经历,但是他几乎都活动在京城那一片,更别说是在大召之外的赤国和越国了。此时,他们距离京城不过十来里,正坐在一处驿站中进行休息和补给。“赤国感觉好有意思啊!”闻墨摸着肚子,笑眯眯的看着韩厉道:“我也好想去见识见识啊!”“会有机会的,”韩厉笑道:“不过那里女子为尊,想必你去了会感觉到一点儿不自在吧。”“我觉得不会啊,”闻墨的思想还保持着现代人的超前,“女人也能顶起半边天啊!女子为尊的话,那一定有很多厉害的女人了!”“这倒是,闻公子说的在理,是我狭隘了,”韩厉若有所思的点头。“哈哈哈哪里,”闻墨笑了笑,忽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在赤国,是女子孕育后代吗?”“是的。”韩厉点头,“不过在赤国的圣山之上,还有一种神奇的泉水,名为儿泉,若是男子饮了,便也能有身孕。”在闻墨惊讶的眼神中,韩厉继续解释道:“在赤国孕育后代是一件圣神的事情,几乎都是根据不同家庭的不同情况来决定是男人生子还是女子生子,不过毕竟是女子为尊嘛,因此还是男儿孕育后代的多。”闻墨脑海中奇怪的想法愈演愈烈,“那若是大召的坤君喝赤国的女子结合,会是谁生孩子?”这有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把韩厉给难着了,他皱眉沉思道:“这、这赤国的女子和大召的坤君都是天生具备孕育之体的,恐怕不好决断……倘若能见到一回两方的结合,恐怕才能知晓。”“唉,我也就是好奇一下,”闻墨正准备说什么,却身子忽然腾空,“诶!”原来是雍成威直接把人横抱在了怀中,还一脸冷漠的对韩厉道:“韩公子,即将上路了,你还是干净回马车去吧。”韩厉一愣,看着雍成威抱闻墨时的表情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心里为什么会升起一丝的郁闷,“多谢雍大人提醒。”在一路行径的过程中,韩厉也知道了雍成威的真实身份,不过人家本来就没想着要瞒他。闻墨气鼓鼓的被雍成威抱在怀中,见这人只是闷头大步走着,便道:“你这人就是个醋坛子啊!”“我没有,”雍成威死不承认自己会吃醋,“我只是怕他来历不明,会伤害到你。”“这话你一路上已经说了几百遍了?”闻墨捏了捏雍成威的耳垂,“我就在你眼皮子地下,能出什么事儿?”“那你也不能只和他聊天!”雍成威一路上对于韩厉简直是又气又嫉妒,自家小妻子的心神都被那人讲的异国风情给吸引了,可偏偏他雍成威不善言辞,更是讲不出来这些东西,只能干巴巴的在一旁暗戳戳的着急吃醋。“那和你聊?”闻墨反问。“当然啊!毕竟我可是你夫君,”雍成威点头,“他说的那些我也知道……”“你知道?”闻墨挑眉,“那你等等便给我讲讲呗!”雍成威有些高兴,但立马又生出了几分忐忑的心情,“我可能没他讲的那么好。”“没事没事!”闻墨一脸不在意,毕竟以前隹夕给闻墨讲那些江湖见闻的时候也是干巴巴的,但架不住闻墨会想象啊,自然让一场分享会变得异常精彩。雍成威闻言,立马感觉自己胜了一筹,不过他也回想到了记忆中那个野干君隹夕给闻墨讲故事的画面,瞬间雍成威的斗志又昂扬了起来——先不管能不能超过韩厉,反正他要先比过隹夕!在他人生中最大的情敌面前,绝对不能认输!于是,本来还暗中吃醋较劲儿的雍成威立马就平静了,他抱着闻墨上了马车,将一切软垫都安置好后,便开始讲自己见闻。马车中,闻墨窝在雍成威的怀中,只着白袜的脚被对方握在掌心里捏着,整个室内回**着干君低沉磁性的声音,虽然对方用最平静的语气讲出了最有趣的事情,但闻墨也不会觉得不好,毕竟这个人做出一切只不过是为了逗他开心罢了,这样被人放在心中的感觉,谁能不沉迷呢?与此同时,京城皇宫里。魏玺坐在御书房内,桌面上是三封包装精致大气的信函,同时魏书岚则站在他的对面。“你可知今日我是要同你说什么?”魏玺虽然是帝王,但他只在臣子面前称“朕”,但但他在私下里面对自己的妻儿时,却会更加的随意自然。“儿臣猜想应该是他国来使来访我大召的事情吧。”魏书岚不卑不亢,即使面对着身为天子的父亲,也丝毫不显气短,而此前因为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少年嫁人,魏书岚也愈发的成熟起来,比起之前更多一分深不可测的腹黑。“确实如此。”魏玺点头。在雍成威被找到不久后,从蛮族、赤国、越国几乎同时传来了消息——他们要来访大召。虽然这一片土地上鼎力着三国一族,但这其中最发达、强势的还是大召,而且大召的疆域也是最辽阔的存在,因此每隔三年到五年之间,旁的国家都会出使大召,算是一种明面上的友谊象征。在前些年,蛮族从来是不参与此事的,但因为新任蛮王克索和雍成威达成了协议,这才有了今日的一幕。魏书岚道:“儿臣觉得蛮族暂时不成问题,毕竟新王都是在和雍将军合作下才坐上那个位子的,即使他的手段再强硬,但短时间内整个蛮族还是会伤及元气,倒是不足为惧。”“至于赤国,几乎从我大召与其建交几百年来,他们都是安分守己的类型,历任女帝都按时对大召进行上供,举国上下没有其他言论,因此大召和赤国之间的和平,已经不仅仅是协议上的,更是一种刻在大召人和赤国人骨子里的精神。”魏玺点头,魏书岚分析的都很有道理。见自己得到了父亲的认可,魏书岚继续道:“不过,越国应该需要注意。”说道越国,魏书岚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从最开始越国就在我大召的军队内安排了人,更是导致雍将军为此受伤,从这点上不难看出越国对我大召上下的虎视眈眈,而越国的皇帝却从来没有在明面上表现出什么,这一次他们来访我国,可能真实目的并不在于建交,而是想要更深入的挖掘出我大召的一些情报,好方便他们为自己的狼子野心做准备。”魏玺点头,“没错。”他看了看桌子上那封属于越国的信函,忽然道:“好几年前,那会儿你还小,而我也还是皇子,越国的现任帝王萧戾作为皇子来出使大召,在那次宴会上我见过他,只一眼,我就觉得此人不容小觑,他在看到大召的繁华后,眼中闪过的不是嫉妒与贪婪,而是想要毁灭的暴戾与阴暗……”“即使距离当时已经过去了多年,但我还是忘不了那人的眼神,”魏玺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再加上这些年从越国传来的情报,可知此人年纪轻轻便极其暴虐,他却是有着治理天下的才能,但是所用的手段却是太过血腥,这般行为只能叫人害怕恐惧,而非心悦诚服。”“你说的很对,”魏玺看向魏书岚,“这一次越国来访,定然野心不小,因此我们要提前做好防备,我在越国埋下的细作已经传回了消息,说是这一次出使大召,越国皇帝很可能会派自己的心腹前来打探虚实,而我们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是,儿臣明白。”魏书岚点头。“很好,这一次外使的皇宴以及各种接待工作我就都交给你了,也算是对你的锻炼,”魏玺将那三张信函抵在了魏书岚的手中,“若是有什么拿不定的可以来问我,当然问你父后也可以,上一次外使的宴会就是他帮着你皇奶奶准备的。”“父皇放心,儿臣一定竭尽全力。”魏书岚知道这是父亲对自己的信任,因此在接过信函后立马深深一拜,“定不会辜负父皇的嘱托。”“好!”魏玺对于自己的儿子很是自豪,他知道自己也不会再有别的孩子了,毕竟他对卫良一心一意,也不会容忍其他人插足到他们的生活中,因此这大召未来的帝位,也一定是会落在魏书岚的身上,这也少了很多兄弟相残的戏码,这又何尝不好?他自己已经经历过了一次残酷的皇位争夺战,一点儿也不想自己的孩子再经历,因此就这样顺其自然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