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搬书上楼,漆月指指走廊里一张旧桌子,两人又一起把书放下,那张桌子久无人用,书一放下去溅起薄薄一层灰。漆月:“别开玩笑了,高考个鬼啊高考,信不信我把你这一堆当废纸卖了?”喻宜之一点不在意:“卖了我就再买。”漆月挺无语,想起上次全市统考喻宜之给她补习的时候,同样一本书简直不知买了多少次。漆月:“喻宜之你这人真挺倔的,长得清清秀秀的怎么跟头驴似的。”喻宜之一挑眉真实的惊讶了:“你说我像什么?”漆月笑出了声:“说你像驴你不服?”做了个要扯喻宜之头发的手势。喻宜之两只手伸到脖子后拢了下自己头发,嘟哝一句:“那也比像马好。”“为什么?”“马脸长,不漂亮。”漆月又被逗乐:“你很在乎自己漂不漂亮么?”“在乎。”“虚荣!”“不是。”喻宜之飞快辩解,顿了顿又才小声补充:“因为你挺漂亮的,我不想输给你。”漆月很大声的嗤一声,耳朵躲在红发里后知后觉的发烫。良久她才嘀咕一句:“你怎么可能在任何层面输给我,搞笑吧你。”“早就输了。”“啊?”“没什么。”喻宜之转开脸:“你在洗衣服?”“哦,嗯。”“怎么不用洗衣机?”“手洗干净。”到底还是不愿在喻宜之面前露出自己的窘迫,是怕喻宜之看轻自己么?可那台生锈坏掉的旧洗衣机就在走廊不远处,喻宜之那么聪明,不知看到没有。但喻宜之没说什么,只说:“那你先洗,洗完再学。”漆月重新在盆边坐下,嘴里骂骂咧咧的:“我k,谁说我要学了。”喻宜之没了动静,漆月一回头,看她搬了个小凳子走来,也在盆边坐下。“你干嘛?”喻宜之捞起一件衣服:“一起洗,快点洗完快点学习。”漆月都慌了,一把抢过衣服:“你以前洗过衣服么?”“没洗过。”喻宜之淡定的把衣服抢回去:“但可以试试。”午后的阳光洒进来,周遭温度升高,可自来水管里接出的水还是冰凉刺骨,少女白嫩的手指很快冻红,可她低着头,认真得像在做一道数学题。她拿的那件衣服是漆红玉的贴身保暖衣,漆红玉擦了药身上还是痒,皮肤总被挠得血迹斑斑,一点一点的血迹染在衣服上,很难洗。少女埋着头,一厘米一厘米的仔细搓洗着,柔顺的长发顺着肩膀滑下,挂在耳边**啊**。她抬头问漆月:“有皮筋么?”漆月站起来,擦干手摸摸口袋,掏出一根,喻宜之伸手想接,漆月绕到她身后:“我帮你吧。”头发不似皮肤有温度,就算触碰,紧张的感觉会不会少一点。漆月站在喻宜之身后,一手从上往下慢慢梳理,另一手把黑发握成一束。明明是直发啊,为什么像藤蔓,缠缠绕绕捆住她指尖,又顺着手腕一路往上,攀过手臂和肩膀,捆住心脏的位置,尖刺刺进去仿若有毒,带来一阵心脏的麻痹。喻宜之脱了外套,今天穿的一件白毛衣领口很低,雪白的后颈露出来,几乎耀眼。只是。漆月以为自己看错了:“喻宜之,你受伤了?”领口半遮掩住左肩的位置,一块淡淡的淤紫,因为喻宜之太白,即便只露出冰山一角的感觉,看上去也实在触目惊心。“哦。”喻宜之淡淡的:“摔了一跤。”“怎么会摔到那啊?”漆月皱眉啧一声:“我看看。”她想把喻宜之毛衣领口轻轻往下扯,却被喻宜之把她手一把按住:“漆月你,臭流氓。”漆月触电一样把她手甩开:“我k,你说什么呢!我就看看你伤怎么样了。”漆月绕回自己凳子坐下:“老子不看了!谁稀罕管你。”喻宜之笑了下:“小伤,没事。”漆月抓起衣服边洗边嘀咕:“这么大个人了走路还走不好。”“担心我啊?”“放屁。”喻宜之笑:“别墅木地板旧了,楼梯磨得太光滑,不好走。”“关我屁事。”喻宜之又笑笑,不说话了。*两个人一起洗衣服变快很多,漆月把盆端起来,一个人多少还是费力,喻宜之绕到另一边,跟她一起抬着。喻宜之:“晾在哪?”漆月:“楼顶。”两人一起抬着盆向狭窄楼梯走去,本来喻宜之在后,漆月:“等下。”她自己换到后面:“你走前面。”爬楼梯时更多的力压到了她这边,旧筒子楼光线昏暗,一登上楼顶倏然开阔,有种登高望远的感觉。喻宜之:“这儿风景很好。”漆月嗤一声:“根本没人打扫,角落里都是空易拉罐和**,还有大小姐,小心脚下都是鸟屎。”喻宜之难得瞪她一眼,漆月笑得停不下来。晾衣服的铁丝上锈迹斑斑,喻宜之:“等下。”“怎么?”“你家有绳子么?”“干嘛?”“别把衣服床单晾这铁丝上了,那儿还有两根桩子,拴上绳子在那儿晾吧。”漆月翻个白眼:“大小姐,你洁癖在这儿发作?”喻宜之摇头:“奶奶皮肤本来就不好,要是铁锈不小心沾到衣服上床单上,容易感染。”漆月看了她一眼:“在这等我。”她蹬蹬蹬下楼找了卷绳子上来:“干净的,奶奶一直收柜子里的。”两人一左一右拴好了绳子,把衣服和床单晾上去。一阵风起,喻宜之跟她隔着一张床单,变成了一个模糊的温柔的影子。“喻宜之。”“嗯?”“谢谢。”“怎么谢啊?”“给你五个亿你要不要?”喻宜之笑,在床单那边展开双臂,变成一个平整的“一”字。“干嘛?”“不是不谈恋爱么?这样抱一下可以吧。”喻宜之隔着床单说。“好傻叉啊。”“不是谢我吗?”漆月啧一声,拖了会儿,还是不情不愿展开手。她们并不站在床单正中央,而站在靠左,两人的手臂展开,左手的最外一节指尖露出来。喻宜之的指尖动两动,覆上漆月的指尖,拇指,食指,中指,小指,最后才转回无名指,微颤着蹭一下,又不留缝隙的贴住。漆月早听人说过左手无名指有根血管直通心脏,后来又看有人微博辟谣说是假的,但无论如何,这会儿从无名指尖窜起的一股电流顺着她手臂一路往上,再次麻痹了她心脏。酥酥麻麻的近乎发疼。而床单那边的喻宜之已经把手放下了:“这样,就够了。”*两人一起下楼的时候,漆红玉已经起来了,喻宜之喊一声:“奶奶。”漆红玉耳朵很灵:“小喻?”喻宜之:“我来找漆月学习了。”“好好好,那可太好了。”漆红玉眉开眼笑:“阿月非要在家陪我,我就怕耽误她学习呢。”漆月瞪喻宜之一眼。心机女啊心机女,竟然会“挟天子以令诸侯”。她最终还是把那张久无人用的桌子擦了,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又搬来两张椅子,喻宜之笑着坐下。那个下午对漆红玉来说是难得安宁的下午,她坐在喻宜之给她改造的窗后,窗子半开,吹进不疾不徐的风,阳光透进来一点,一同透进来的还有喻宜之带漆月读英语的声音。漆月这孩子总说自己成绩好成绩好,漆红玉眼睛看不到,心里总是没谱。这会儿听她读起英语来,有模有样的。只是声音里总有股不情愿是怎么回事?漆红玉笑:是因为小喻这孩子,成绩比她还要好么?真是傲得很,也不知以后有谁能管得住她。直到两人的读书声停止,喻宜之走进来:“奶奶,我先走了。”漆红玉:“小喻,你今天下午也没去学校来给阿月补课,没耽误你吧?”“奶奶!我哪儿需要她给我补课?你从哪儿听出她比我厉害了?”漆红玉笑:“虽然我听不懂英文,但我就是能听出小喻比你厉害,把你压得死死的。”漆月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死。喻宜之看了漆月一眼:“奶奶,快期末考了,学校让成绩好的同学可以自己回家复习,我跟漆月一起,效率还更高。”漆月:“奶奶你看,我都跟你说了这是学校的意思,你还不信。”“那就好,那就好,不过小喻你吃了晚饭再走吧,学一下午饿了吧。”“不了奶奶,天不早了,我今天就先回去了。”漆月:“我送你吧。”两人并肩下楼,慢慢往大榕树的方向走,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拖得很长,步伐前后错开两步距离时,影子反而头挨头的并在一起。漆月:“下午从学校溜出来的?”“嗯。”“现在呢?”“回学校晚自习。”“那我送你去打车。”“不打,会被喻文泰发现。”漆月意识到一个问题:“你下午不会是从学校一路走到我家的吧?走了多久?”喻宜之轻描淡写:“一个小时。”漆月:“你等我一下。”喻宜之站在榕树下等,看漆月一头张扬的红发,远远变成一团跃动的小火苗。漆月消失了一会儿,又骑着自己的摩托车出来,把头盔递给喻宜之:“走吧,我跟奶奶打过招呼了,我送你回学校。”喻宜之弯弯唇:”好。”如果这时有个俯瞰的镜头,便能看到两名少女依偎在一起,摩托车化为了一尾鱼,载着她们在一片夕阳海中穿梭,绚烂又旖旎。漆月:“喻宜之。”“嗯?”“以后你每次想来我家的时候,就给我发微信,我去接你。”“要是你离得很远呢?”漆月顿了顿。“也会去的。”“保证?”“不用保证。我说的每句话,都会做到。”喻宜之搂着她腰贴在她背上:“那,好啊。”那是漆月对她许下的,第一个约定。*漆月把喻宜之载到每次翻出学校的围墙外。漆月:“你打算怎么进去?”喻宜之望了望那墙“唔”了一声。漆月就笑了,她踩到边上垒起的两块砖上往上攀,像只敏捷的猫,很快跳到围墙以内,俯身下看的时候一头红发垂下,露出一张猫一样妩媚又狡黠的脸。她对喻宜之伸手:“上来啊。”喻宜之仰头上看,唯一一盏路灯映亮漆月的眼,无论脸看上去如何成熟,那双眼却小动物一样纯真无比,望着她带着笑意,在灯光中变成了纯纯的琥珀色。喻宜之伸手,漆月用力一拽,带着她重心往上。喻宜之攀上那面墙,在漆月身边稳稳落地。“漆老板?”大头站在那,惊讶的看着她俩。喻宜之低声:“那,我走了哦。”漆月:“嗯,小心点。”喻宜之冲她淡然一笑,向着格物楼、向着朗朗晚读声、向着她的光明未来走去。漆月再次敏捷的翻墙出去,和大头一起,消失在了静谧校园的世界之内。一人往右,一人往左,背道而驰的两人,再次归于不同世界。大头:“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学校,你,来干嘛。”漆月扯起嘴角:“来晃晃。”大头眼尖,已经看到了漆月车上那个粉紫色的头盔:“你不会让装……喻宜之坐你的摩托车了吧?你专门送她回来的?”漆月:“你今晚逃课要去干嘛?”“你别转移话题。”大头严肃挡在她身前:“漆老板,你从来没让你任何一任男朋友或女朋友坐过你摩托车,我也没坐过。”漆月:“那不是你恐摩托么?”“那如果我敢坐的话,你会让我坐么?”漆月不说话,摸出一支烟点了含在唇边,口红印在上面。“漆老板,别人不知道你但我知道,不管你看上去多随便,你其实跟任何人都隔着距离,从不让任何人坐你摩托车也从不让任何人去你家,我他妈跟你这么多年兄弟,我都觉得我从没真正走近过你。”“你现在搞什么?就他妈为了一个喻宜之?”他拉了漆月一下:“我知道你对她不一样,但你也亲口对我说过,你知道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会放下她的。”漆月甩开:“只是朋友。”大头很罕见的在漆月面前冷笑一声:“朋友?你自己信么?”“我信啊我为什么不信?”漆月则是罕见的冷静:“就像我说的,我知道我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能当朋友已经很好了,我不会痴心妄想的想要更多。”“要是她痴心妄想呢?”“……她不会的,我已经把话跟她说清楚了。”“她最好是不会。”两人在夜色下静静对峙一阵,气急败坏的大头终于放软了声音:“漆老板,这么多年我就你一个真兄弟,我不想看你受伤。”漆月叼着烟在他头发上揉了一把:“嗯,我知道。”她跨上摩托车问大头:“你今晚逃课要去哪?还没说呢。”“辉哥今晚组了个局。”“辉哥?你开始叫他辉哥了?”漆月皱眉:“你知道他现在跟钱夫人抢生意,闹得很僵吧?”“你放心,他没有逼人站队的意思,他也知道跟钱夫人的事闹大了,自己也想办法和解呢。”漆月扬扬下巴:“最好是。”大头目送那辆火红机车消失在夜色中,火最凌厉,却也最脆弱,遇水则熄。喻宜之下晚自习的时候,意外被大头堵在格物楼外:“喻宜之,跟我过来下。”喻宜之顿了顿。班长走过来:“喻宜之,要不要帮你找老师过来?”他瞥大头一眼,默认大头是来找麻烦。喻宜之:“不用,我自己能解决。”她跟着大头走到角落。“我们好像没单独说过话?”喻宜之点一下头。“你就不能放过漆月么?”喻宜之:“什么叫放过?我只是想跟她做朋友。”大头笑一声:“你这次月考多少分?”“六百八十七。”“智商很高啊学霸,在你眼里我们这种人是不是都很蠢?告诉你,别看我这个样子,我哥以前可是缉毒警察,我不如他,但我鼻子也灵,闻都能闻出来你很危险。”“我哪里危险?”喻宜之清清白白站在月光下,长发披肩,身量纤细,一看就是那种温室里长大的花,手无缚鸡之力。大头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哪里危险,但如果你敢伤害漆老板,我不会放过你。”喻宜之:“你翻墙出去了又特意回学校,就为了跟我说这个?”“对。”“你打算怎么不放过我?打我一顿?”喻宜之缓缓走近,大头不知怎的心里一慌,后退一步:“我k,你干嘛……”“我就是问你,你觉得打我一顿能给我带来多大伤害?还是你能做到更进一步?”喻宜之冷白的一张脸,在月光下平静到近乎诡异。她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大头发现自己背上全是冷汗。妈的自己是混混啊,明明是来威胁喻宜之的,反而觉得被喻宜之威胁了是怎么回事?喻宜之背着书包往校门口走的时候,有人问:“刚才是致知班的章磊找你?”喻宜之很冷静的说:“嗯,找我要钱。”同学紧张起来:“你没给他吧?!”“没有,我说再来找我的话就告诉老师。”“你做得对!就是不能助长他们这种行为……”跟同学分开后,喻宜之没什么表情的坐上停在路边的宾利。喻文泰和蔼的问她:“复习得怎么样了?”“还好。”“这次期末好好考,我上次不是帮你找人了吗?只要你接下来成绩不要出现大波动,保送清大没问题。”喻宜之淡漠望向窗外:“嗯。”“嗯是什么意思?”喻文泰手覆上喻宜之的肩:“你该跟我说什么?”喻宜之表情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越发淡漠:“谢谢。”“这才对。”肩膀上的伤在那只宽厚大手的覆盖下隐隐作痛。回家以后喻文泰还有工作要忙,喻宜之背着书包上楼,一个人路过楼梯转角。别墅的木地板旧了、楼梯被磨得太光滑不好走,这是真话。但在楼梯上摔了一跤,这是假话,喻宜之还不至于那么蠢。她回到自己卧室,放下书包开始写卷子,盯着英语卷子上的一道题干开始走神:“Whathaveyoudone?”你做了些什么,喻宜之?下午去找漆月的时候过分顺利,本想一起学习的时候让漆月给她扎头发,但那多少有点刻意,没想到漆月正好在洗衣服。她帮着一起洗,要皮筋时湿漉漉的手伸出去,漆月很自然绕到她身后帮她扎头发。她肩上那块伤也很“自然”的露了出来。这时有人敲门,喻宜之吓得一抖。家政阿姨声音在门外响起:“宜之,是我。”喻宜之松了口气:“进来。”阿姨端着杯牛奶走进来:“先生还在忙工作,说你期末复习太累,让你把这杯奶喝了。”喻宜之垂眸:“我不爱喝奶。”“喝了吧,先生也是为你好。”喻宜之端起,一饮而尽,在阿姨把那空掉的玻璃杯收走以前,喻宜之瞟一眼,稠厚的牛乳在杯壁上挂出一张脸的样子,像嘲讽的小丑。喻宜之没表情的抬手,在自己肩膀上的淤紫上按一下,疼得轻轻“嘶”一声。记住这种痛的感觉吧喻宜之,这样你才能明白你在做什么。*第二天漆月去上学的时候,被教导主任逮了个正着:“漆月!你昨天又没上晚自习!学校要评优秀高中这事跟你没关系是吧?都说了教委领导随时可能来巡查了!”漆月站没站相叉腰扭胯:“李老师,说真的评优秀高中这事是跟我没关系啊,评上了是会减免我一分钱学费还是怎么?”教导主任暴怒:“你们后进生也是学校一份子!对母校一点感情都没有吗?怎么这样的觉悟!写检查,五千字……”“李老师。”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在旁边想起。喻宜之一身校服一头长发站在微风轻拂的树下,怀里抱着本英语书,干净清纯得不像话,教导主任一看她表情都柔和了:“喻宜之同学,怎么了?”漆月用十分大的嗤声表达自己的不满,教导主任瞪她一眼。“漆月同学昨晚没来学校,是去我给她介绍的补习班了。”“什么?”“因为您之前在全市统考时安排我辅导漆月,我想帮助后进生是我的责任,要是漆月同学期末考能考好,拉高全校平均分的话,应该对评优秀高中更有帮助吧。”喻宜之迟疑一下:“还是我想错了?让漆月同学保证不缺勤更重要?”教导主任连连摆手:“那当然是期末考好比较重要,而且有正当理由出校也不算缺勤。”他瞥漆月一眼:“你真是乖乖去上补习班了?”“是啊!喻宜之同学介绍的我敢不去吗!不去她打我屁股怎么办!”教导主任:“你对喻宜之同学乱七八糟说什么呢!尊重点!”漆月:“总之我去了,就在菁汇那栋楼七楼,不信你打电话去问嘛。”“最好你期末给我考好点!不要辜负喻宜之同学对你的帮助!”漆月痞痞笑着:“知道了。”怕再被啰嗦转身就走。教导主任压低声音:“喻宜之同学,你乐于帮助后进生是好事,但别跟她走太近知道么?她那种人会影响你的。”“知道了老师,我跟她在学习之外没什么交流的。”“那就好。”喻宜之拖慢步子,在教导主任走开以后,却又轻轻的飞跑起来,像一阵风掠过漆月身边,飞快拉起漆月的手带着她往前跑。漆月一慌:“喂……”喻宜之的笑声也很轻:“大家都回教室了,现在又没人,怕什么?”灰蒙蒙的冬日校园里,手牵手奔跑的两名少女,黑发和红发纠缠在一起,飘着香随风招展。!